“哦,是玉润啊!不是说这次是宇宇洹。”玉润冲夫子使了下眼色,摈退左右,绕到夫子身边轻声说,“毕方族发生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夫人,可毕竟也是罪臣之女,不宜张扬。我现在就带您去见她,其他的人就都留在这里好了。”
“好好…”夫子扭头示意呈野留在原地,而自己则跟随着玉润进了内庭。自从宇洹嫁给玉润以来,呈野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小师妹了,要不是听说玉润竟敢纳妾,令师妹受委屈,他肯定不会跟着过来。
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这个小师妹的脾气了,她怎么能够忍受二女共侍一夫呢?依着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能够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见玉润带着夫子已经去寻宇洹了,他也想跟着去,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如今之计,只能另寻他法了。
宇洹刚一见到夫子,便已泪眼斑斑,如今自己的父亲被囚于钟山之上,呈野大师哥又下落不明,夫子对她而言是故人也是亲人,
“公主…”夫子见到宇洹后似乎更加激动,曾经盛极一时的熠薪书院被毁,自己也颠簸流离。如今见到毕方星主的爱女,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没想到呀,到底你还是嫁给了玉润,我原本以为你和你师兄会是一对…”此时玉润已经离开了宇洹的房间,房中只剩宇洹和夫子两人。
“夫子,我们毕方族的情况您是了解的,我和师哥此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和他都是朝不保夕之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以后的生活也是日日活在惊恐中。我现在已经不奢求能够同他在一起了,只求见他一面,能够见到他,对我而言已经是奢求了。”
“其实…”本来夫子想说这次呈野跟着自己已经来到了帝鸿,正当自己要吐露的时候,却再次被宇洹打断,“不过,我现在已经嫁给了玉润,本不应该再存这样的念想。我千辛万苦派人寻您也是有事相求。”
夫子知道帝鸿族的人邀自己过来一定是有事相商。本来他是想着有可能是因自己名望,帝鸿星主想要请自己出山,开班授课,来为帝鸿培养人才。如果是因为这个缘由,夫子一定是拒绝的,后来帝鸿的人说是星主夫人宇洹请自己过来,他这才同意的。
“说吧,为师知道你轻易不求人,如果你说有事相求,那一定是要你非常为难的事。”
宇洹点点头,“这件事非夫子出山助我才行!夫子,我想请您来辅佐玉润,助他登上帝鸿的星主之位。”
“助他当上星主?可是据我所知,天秤星主身体一向硬朗,这择选帝鸿的星主并非迫在眉睫之事,为何你会特意寻我出来?”
“以固根基。夫子,您知道的,帝鸿星主儿子众多,而玉润是最出彩的,但他母亲位份并不高,所以就算他博才出众,帝鸿星主也不怎么偏宠于他,如今他娶了我这么一位罪臣之女,更是不受帝鸿星主的待见了。您身为曾经的熠薪书院的夫子,名望颇高,如果有您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夫子仔细打量了宇洹,见她所说之话句句出自真心,便诧异道:“这一路走来,我听手下人说玉润待你并不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处处帮他呢?你帮他当上星主,你就能坐上星主夫人吗?玉润这孩子聪明是聪明,灵气又颇高,可他目的性太强,如若毕方族还没有覆灭,他还有可能会对你好。可如今毕方星主不在,没有人可以压制住他。”
宇洹听得出夫子同她讲的也是肺腑之言,她摇摇头道:“对于这些虚名我已经看淡了。像我们毕方曾经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经历了这许多事,难道夫子您还认为我在乎这些吗?”
“那你是为什么?”
“为了光复我毕方。”此前同夫子说话的时候,宇洹的眼中都是暗淡无光的,直到提起光复毕方的时候,她的眼中闪烁出新的希望。
“宇洹…你知道光复毕方意味着什么吗?你爹爹他造反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这样做明摆着是要和星罗大陆的最强统治者为敌。你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会是吗?宇洹,我劝你迷途知返,如果你是存有这个目的,才将我请过来的,那这个忙我是帮不了的。”说完,夫子就要拂袖转身离开。
“夫子!您和我爹爹也算是至交,你就忍心看着他被玄子墨囚禁在钟山上吗?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毕方全族被灭而袖手旁观吗?如今我已沦落到这步田地,忍辱负重,苦苦经营,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夫子,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何时受到过这份苦啊!”
是啊,曾经不可一世的毕方公主,现在沦落到要苦苦哀求别人的地步。夫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宇洹,我也不忍心。可是你要办的事,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啊!”
“那您来就只当帮玉润好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这样还不行吗?”话已说到这份上,夫子左右为难,宇洹毕竟是故人的独生爱女,如今毕方星主下落不明,宇洹又是自己看大的,自己不可能不尽长辈之责。
“夫子,求求您就留下来吧!就当是帮玉润了。”宇洹泪眼婆娑,夫子终归是老了,心肠也软了下来,“好吧!”随后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一把老骨头,再犯险一次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
当年若不是毕方星主独具慧眼,提拔自己,夫子他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名望,就当是报当年的知遇之恩,宇洹这个忙自己也非帮不可。
宇洹见夫子答应下来,喜极而泣,“谢谢您,夫子,谢谢您!我在帝鸿这里无依无靠,您的到来无异于给我莫大的安慰,这里的人都冷冰冰的,瞧不起我们毕方族,而玉润也对我不闻不问,我一心挂念着爹爹和大师哥,却也一直见不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