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寺外,全然两个世界。
在红姨这斜云山之主、堂堂第六境强者,都在为那忽如其来的夜游神而心神撼动,满腹骇然时。
云樱却能够安然无恙,浑然不觉,躺在苏渊和青韵两人中间,脑海中唯有身后的温热,淡淡的熟悉味道,还有那腰间的手......却唯独没有一丝一毫对外界的察觉。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身后那‘熟睡’的儒生。
夜有神鬼游,见我需低头!
正是苏渊放出的一道剑意神念,让那原本打算途径斜云山的夜游神硬生生改变了道路!
这便是......强者对更强者的尊重!
当然。
对苏渊来说,这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甚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在梦中幽会的同时,双手不自觉地向上采撷美好......
他能感觉到小白狐的身体一僵,但却没有反抗。
也是......不过是熟睡中无意识的行为罢了。
有什么好指摘的呢,对吧?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云樱感觉青韵的入梦应该快要结束了。
上次她入梦所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些。
只是......
她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却只能小心翼翼地拿开苏渊的手,然后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从两人中间离开。
不然——要是等到青韵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她和苏君中间,那可不太好。
事情与她所料的并无区别。
还没一炷香的时间,青韵便醒了过来。
只是那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与她当时几乎别无二致。
“苏君还是那般不懂得怜香惜玉么?”
看着青韵那番模样,云樱顿时想起了自己,不禁顾影自怜起来。
只是她很快便起身,悄然走到青韵的身旁,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当她伸手去扶起青韵的时候,发现后者的眼眸中,竟然闪着莹莹泪光:
“这个混蛋......!”
看起来。
似乎遭受了比自己更加强烈的‘折磨’?
云樱心中如是想到,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该是庆幸还是羡慕。
但不管心中怎么想,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小心翼翼地将青韵扶起。
即便有人搀扶,青韵也走得很慢,不过是走到古寺的另外一侧坐下,都花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
只是刚坐下,她便咬着牙,‘恨恨’地看向了苏渊所在的方向:
“这家伙肯定是个衣冠禽兽,反正,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是在梦中,苏君放肆胡来了些,也是正常。”
“哪里正常了,他甚至还......算了,哼!”
青韵刚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
那副样子看起来是又羞又恼,分明是羞于启齿。
云樱虽然心中隐隐有些好奇青韵到底在梦中经历了什么,但她脸皮薄,也没好意思问,只是还在为苏渊辩解:
“我曾经在哪本书上看过,说是‘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便是在梦中残暴如虎,但那也只是在梦中,苏君在现世如何,你也见了,分明是温润如玉的公子......”
“哼,就你看过的书多,说起来和老学究似的,一套一套的。我看到时候,就让他带着你一起去书院读书算了......”
青韵撅起嘴,轻哼着说道。
但熟悉她性子的云樱知道,这多半是青韵认可了自己的话,却又拉不下面子,只好来上这么一句。
因此云樱也不和她拌嘴,只是轻笑着在她的小腹部点了点——
“既然已经知道那温热之感便是阳气,还不抓紧修行,说不定能让身子好受些。”
“知道啦知道啦!”
青韵小脸一红,转过身去。
看样子的确是闭上了眼睛,但到底是开始了修行,还是在回想着刚才的入梦,那就不得而知了。
......
两人的交谈,苏渊听得一清二楚。
至于为什么对那小青狐要凶了一些——谁让你之前说我是个老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姐妹两人还真挺有趣的。
那小白狐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软声细语的,但在梦中,却是......咳,此事不提。
反倒是那小青狐,看起来性格外向开放,结果却根本放不开,活脱脱一名青涩无比的闺阁少女,哪有狐妖一族的魅惑模样?
对了。
当时感知到自己剑意神念而改道的那家伙,乃是一名第九境的鬼修。
虽然他有着血肉身躯,但是身上那股浓郁到极致的鬼气,却是逃不开苏渊的眼睛。
想来......该是乾元鬼道三宗之一的返生宗的人。
唯有那返生宗的鬼修,才会执着于肉身,嚷嚷着要什么重返人间。
可有那一身如何都去除不掉的森然鬼气在,有了肉身,又有个什么用?
当然。
这是人家的道。
苏渊只是吐槽一二,该怎么样,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品鉴后,他只想着美美睡一觉,然后明天早起赶路。
东石镇的客栈就算是再破烂,那床应该也比这干草床要舒服吧?
不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刚才劳完了筋骨,现在睡这硌得慌的草床,不就是‘苦其心志’?
是也,是也。
苏渊满意地翻了个身。
看来自己的儒道悟性,还当真不差。
......
在天亮之前。
或许是太过于带入侍女的身份,云樱竟然想要给苏渊做一顿早膳。
但问题是,且不说这荒山野岭的古寺中哪里有厨灶去做早膳,就算是有了——她也不一定会做!
为此,她着实被青韵好好调侃打趣了一番:
“我们家云樱在红玉楼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反倒在这荒山野岭想起了这回事,我看你哪里是侍女,分明就是个爱夫心切的娘子才对~”
有云樱上次的前车之鉴,青韵在灵关破除后,通过修行《纳阳法》,在吸收了部分阳气后,让身体稍微恢复了些。
虽然还有些昨晚的酸痛残留,但却也比云樱上次好了许多,因此才有兴致调侃云樱,不然,哪有那个心情?
再说苏渊。
他醒来后,装作一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稍作准备后,便带着两人继续朝着东石镇前进。
只是在途中,苏渊临时起意,打算逗弄逗弄青韵,便故意时不时地盯着她看,直到青韵实在是没忍住:
“公子......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嘛?”
相比起云樱。
青韵说话就没那一套一套的,能喊一声‘公子’已经相当不错。
这个时候,苏渊就装模作样地皱起了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
“不知为何......昨日我只看云樱熟悉,有亲切之感,但为什么今日看你——也有那熟稔之感?奇怪,当真奇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