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范光临才完全恢复过来,他抓着周巡的手,说道,“小巡,你先冷静下,我告诉你。”
原来在凌晨34点,黑铁柱翻墙翻到郭寡妇家,想趁郭寡妇熟睡时强j她,可是不巧的是,郭寡妇竟然起来去尿急。
情况已如此,黑铁柱知道只能用强的了,而郭寡妇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奋力反抗,同时嘴里叫喊着。
黑铁柱怕被人知道,慌张之下,抓起石头砸了下去。
至此,郭寡妇一命呜呼。而此时的黑铁柱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郭寡妇心里怕得要命,可是又不能就这样逃走,因为要逃走只能坐船这一条路,至于后山,那是悬崖。
思来想去,黑铁柱决定把郭寡妇的尸体抛进周冲湖里,让她随着湖水飘走。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做的一切,被一个起夜蹲坑的人听到了,而且郭寡妇的尸体也在周冲湖里找到了。
“这么说,没有人直接看到是黑铁柱做的?”周巡问道。
“没有,但志泽他听到郭寡妇叫黑铁柱。”范光临说道。
“可是黑铁柱昨晚和我在一起啊!”周巡奋力辩解道。
“你敢保证凌晨34点,黑铁柱还是和你在一起么?”范志泽问道。
周巡哑口无言,那时间段正是周巡睡得最熟的时候。如此说来,八成是这样的,可是黑铁柱不是这样的人呀!等等,等等,周巡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如果郭寡妇叫黑铁柱,是要黑铁柱救她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一下,所有的村民都沉默了,看来他们是同意了周巡的说法,可是周巡还没有高兴,范光临说道,“这的确有可能,可是,你和黑铁柱睡觉的地方与郭寡妇家相距甚远,那个时间段,你说黑铁柱他到村西头干嘛?”
“还有,就算郭寡妇不是黑铁柱杀的,可是他运尸干什么,这可是志泽亲眼所见。他不光杀了郭寡妇,还抛尸周冲湖,前一条我们暂且不说,单单是抛尸周冲湖,就该他死,他玷污了湖神,现在湖神发怒了,他不该承担么?难道要我们全村人陪着他一起承担么?”
“可是,可是……”周巡极力想辩解,可是找不到任何说辞。
这时,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小巡,别说了,这一切都是命。”
“爷爷,你知道的,黑铁柱不是那样的人!”周巡压制着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
“别说了,把黑铁柱带来。”爷爷说道。
黑铁柱被人五花大绑带来,身上竟是脚印,鼻青脸肿的,口角还有干固的血迹,他被村民毒打了。
周巡眼角湿润,压不住情绪跑到黑铁柱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问道,“黑铁柱,你说,你说不是你做的,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大家,现在这么多人,你说了一定没事的。”
黑铁柱看了周巡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然后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这下周巡真的慌了,按照黑铁柱的性格,不是他做的,他不可能不说。现在他不说,难道真的是他做的?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随着范光临得一个手势,村民给黑铁柱上脚寮,而周巡只能呆立在当场,什么也做不了。
上完脚寮后,村民把黑铁柱推到湖边,范光临说道,“黑铁柱,不管是不是你做得,你别怨大伙,大伙也是被逼无奈,唉”
扑通一声,黑铁柱被推到周冲湖里,而周巡跟着也晕了过去。不过,周巡听见扑通一声之后,天空好像又打雷了。
到此,村民原以为事情会结束,但恰恰相反,事情才刚刚开始。
在周巡晕过去这段时间,周巡做了一个梦,梦里黑铁柱哭着对周巡说,他是被冤枉。
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出来,是因为他怕那个人报复,而那个人如果一旦要报复,那么就不仅仅是他,而是整个周冲村。所以,黑铁柱为了整个周冲村,他愿意死。
黑铁柱还说,让周巡不要怪他,也不要怪大家,说着说着,黑铁柱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他说,周巡是永远相信他的,哪怕在最后一刻,面对他的性格,周巡也相信他的为人。
周巡忽地坐起身,想抱住黑铁柱,可是抱住的是一团客气,这一刻周巡愣住了,黑铁柱早已不在!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虽然不大,但是很密集,滴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
周巡站起身却有些晕眩,差点跌倒,幸好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周巡,然而这只手让周巡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周巡刚才没有看见一个人。
“小巡,你没事吧?”
听到这声音,周巡知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这声音的主人是肥猪,肥猪名叫范飞文。
“没事,肥猪你怎么来了?刚才多谢你,不然我肯定摔个狗啃泥。”周巡拍拍额头说道。
“小巡哥哥,还有我们哦大五子,小灯子,最最重要的是我雨兰儿也来了。”
说话的是雨兰儿,非常调皮可爱的小姑娘。她从门口伸进脑袋说道。
“小巡,你别太难过,我们也相信黑铁柱。”肥猪拍着周巡的肩膀,给周巡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道。
“对呀!对呀!我也相信黑铁柱哥哥!”雨兰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说道。
“我也相信。”小灯子附和道。
只有大五子,一直没有说话,他站在那踌躇了,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五子,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吧!”周巡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巡,黑铁柱他自己都没有否认,我们相信他有什么用?关键的是,他已经死了。”
“五子,你说什么?你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么?啊?要不要老子把你打醒,你他妈难道忘了黑铁柱是怎么对你的么?”肥猪听见大五子的话,怒气值一下就飚了上来,动手就要揍大五子。
“肥猪,你别冲动,五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周巡拉着肥猪说道。
“小巡,你别拉着我,今天我他妈要揍醒这畜生。”肥猪想揍大五子,又不敢太用力挣脱周巡的手。
“肥猪,听我的。”周巡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替黑铁柱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信任。”
“小巡,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彼此是什么人,一清二楚。”
“不管怎么着,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不过,我跟你说,我要调查这件事。黑铁柱是冤枉的,那么凶手必有另人,我一定要查出来。”这是周巡早就想好的。
“可是,这件事貌似很复杂。”肥猪摸着他的肥下巴,思考一会说道。
“郭寡妇家与破邋遢的家是邻居,不知道破邋遢会不会知道什么!”小灯子无意说道。
“可是破邋遢不与任何人近乎啊?这很难办!”肥猪说道。
对呀!破邋遢,周巡怎么把他忘记了。小灯子的一句话,让周巡茅塞顿开,然后说道,“我去找破邋遢,你们先回家。”
破邋遢还是一如既往在走廊上,靠着他的躺椅,端着紫砂茶壶,哼着小调逍遥自在。其实周巡非常羡慕破邋遢的生活,也常常想着自己老后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过小日子。不过,今天不是单纯的唠嗑。
“哎哟这下雨天的,小畜生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没得吃,到我这里来讨食的吧?”破邋遢看见周巡走来,打趣说道。
说起来周巡和破邋遢的相遇真的很有趣,有趣到当初竟然是共同锁定一个目标,那就是郭寡妇家的老母鸡。也就是偷老母鸡打牙祭,当时谁也不让谁,他骂周巡小畜生,周巡骂他老畜生。
可是挣到最后,郭寡妇回家了,谁也没有偷到那只老母鸡,最后听说破邋遢说,那只老母鸡病死了,周巡和破邋遢同时拍大腿说着太可惜了,久而久之了,周巡和破邋遢熟悉了。
“老畜生,今天来我是想问你一件事?”周巡拿过紫砂茶壶喝了一口茶,说道。
“是昨晚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就别扯了,老畜生,你比谁都精,我跟你说,这件事非常重要,真的,求你告诉我。”
“哎哟,我耳朵不会被屎堵住了吧?今天小畜生竟然会求我?”破邋遢掏着耳朵,顿了顿,然后又说道,“你叫我二爷爷,我就告诉你。”
“二爷爷,求求您告诉您孙子,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周巡吐口而出,语气极其诚恳,并且朝他一鞠躬。
破邋遢被周巡的态度吓了一跳,一下坐直身体,看了周巡好一会,才叹口气说道,“唉小畜生,其实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昨晚我睡得特别死,关于黑铁柱与郭寡妇的事,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听着破邋遢的语气,看来他的确不知道,这样的话,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难道黑铁柱只能含冤而死么?
“老畜生,你家有没有酒?我想喝酒。”周巡无力的说道。
破邋遢突然打了周巡的头,说道:“毛都没长全,还学大人喝酒。不过,我看你小子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对黑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