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叫牧俊健,照片上和现在看起来差不多,眼神看起来是还未步入社会的清纯,不禁让人感叹,年轻就是好。
待周巡取完机票,回到原处,却看见他俩在机场的咖啡厅用食,还一边交谈着些什么。周巡长长叹了口气,才想起自己连早饭还未来得及吃,现在饿得晕晕的,便去了里面的售货处买了包饼干和饮料。
飞机是晚上7点40的,也就是说还要等差不多三小时,周巡拿出手机玩起游戏,顺便消磨些时间。
“我喜欢把熊和房子隔开,这样才不会被干扰。”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周巡身后看着周巡玩游戏,微微笑着,但丝毫没有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周巡笑着点了下屏幕:“我还是习惯把熊都封死。“
男孩对周巡轻轻抿了下嘴角,拿出手提包里的笔记本,在座椅旁插好电源。刚好隔开了另个位置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周巡现在才注意到,她不停看着自己的手表,兴许是在等人。
也许是抱姿有问题,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妇人看了周巡一眼,用手不停轻轻拍着孩子,但可能太紧张了,孩子又猛地从她怀里跌落到地上,哭地更凶。周巡急忙上去帮忙,但妇人比周巡更快地从地上搂起孩子,接着继续拍着孩子。
看得奇怪,周巡便离开座位,到厕所去了。有人说排毒是世界上最畅快的事情,果然,上完趟厕所,刚才对咖啡厅生活的嫉妒也一扫而空了,安慰着自己,淡定淡定。
出来后,发现那名妇人抱着孩子也在门口外面。见周巡出来,妇人用余光轻轻瞟了周巡一眼,抱着孩子回到了座位。
周巡并没有回候机椅去,而是进了咖啡厅。男人见周巡到了他跟前,问道:“进来干吗?”
周巡按捺着脾气说:“我们被跟踪了,目标是我。”这么业余的跟踪手法,周巡只能呵呵了。袁英锐又喝了口咖啡,淡然开口:“我知道,”尼玛不装逼会死啊。周巡心里暗暗叫骂。
“我说过你被怀疑了。”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头都不抬:“放心,不是他。”
这时,牧俊健也进来了,“那个女人有问题。”
袁英锐看着他:“不用理她,等时间到就上飞机。”
周巡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那个女人应该也知道自己出了破绽,挑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下来。怀中的孩子也没有发出过声音。整整三个多小时,女人一直在周巡的视野中央,却没有丝毫动静。
等时间到了,三人都进检票处,周巡转头,那女人仍然抱着孩子,只是眼神已与周巡对望,相互看了一阵,周巡眨了眨眼,回头紧跟上队伍。
上了飞机后,周巡才松了口气。第一次被陌生人跟踪的情况好像也没有那么想象中那般危急。倒是另外两位,没事人似的,未有再提过那个女人半句。
选票时周巡一连订了三个相靠的位置,周巡的位置选在靠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的云层。飞机外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有时可以看见飞机亮光照射出的云雾。
袁英锐看了会杂志,最后又闭上眼睡觉。周巡觉得有点无聊,就隔着中间的男人和牧俊健聊起来。
“你上大学了没?”牧俊健放下杂志,对周巡笑道:“我二十六了,倒是想上。”周巡心想,呵,丢脸了,比我还大一岁。
中间的袁英锐倒还醒着,闭着眼说道:“这里面就你岁数最小,还以为你会看身份证上的日期。”
周巡翻过手中的杂志,白了他一眼:“我闲着蛋疼吗。”
男人听完嘲笑道:“这点都不注意,这辈子也只有刷马桶的命了”
牧俊健倒是比较顾虑周巡的感受:“都先睡一觉吧,待会到还要忙半天。”
毕竟是旅游城市,单单机场就比的大许多,里头的装潢也是好看。周巡他们沿着路标走了半天才找到出口。出口处已经有人在接应周巡他们,前脚刚迈出,司机就把周巡他们的行李搬上车,直接开向宾馆。
把行李整理好后,都已经凌晨2点。袁英锐安排周巡和牧俊健一个标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让牧俊健监视周巡,无奈房间是人家订的,也不能表现不满。不过这的标间比其他宾馆好很多,二人一间也绰绰有余,没有丝毫不自在。
周巡向来是早睡的人,只叫了些吃的,便梳洗睡去了。
印象中,牧俊健一直在玩电脑,睡得比周巡晚。第二天,却是他叫周巡起床的。
起床时,牧俊健和袁英锐都已经穿好正装在看着周巡,两人直直站在床头,面无表情,黑白双煞似的,却一身正装。看着他们这么正式的装扮,周巡担心是否要去比较重要的场合,便提出要不要先去买身能看的衣服。
袁英锐只是让周巡快点梳洗,还一边嘴损道:“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别装。”
昨晚的司机带周巡他们到了一个摆满古玩物的街上。街上的摊贩太多,又人来人往的,车子完全挤不进去。司机鸣了几下喇叭,见还是无人让行,叹口气下了车,给周巡他们带路。到了一家羊角梳子的饰品店中,司机便停下来:“客人,这就是了。”袁英锐和牧俊健听完,迈脚就进了店门,留周巡一人在后面给司机道谢。
周巡他们上了两层楼,不可否认,内部的装修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好多了。光是红木灯笼就有近十盏,古香古色。走廊上还有两人,坐在地板上打扑克,但打起来完全没有寻常人的那种霸气,却是蹑手蹑脚的,怕被人发现。看到周巡他们后,矮子连忙把牌收起,笑脸相迎。
“几位来啦。”说罢,打开精致的琉璃门,让了开来。一个白了发的老头躺在太师椅上,闭目休憩。另一个本来在带着耳机的年轻女人看到周巡他们进来,正了正身,叫醒老头。那老头眯了眯眼,被女人扶起身,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袁英锐这时候转过头来,伸手向老头子,看着周巡嘀咕了句完全听不懂的粤语zeaisiaisinsang。
周巡楞了会,刚想骂道:“说人话。”牧俊健已经先周巡一步搭上嘴了。
“袁先生说这位是的慈善家和古玩家,章先生。”
周巡吸了口气,看来袁英锐在这扮演的是个完全不会讲普通话的香江佬,牧俊健是个粤语翻译。
周巡笑了笑,“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老头子张嘴叫了下那个女人:“把他们叫进来。”说话间口齿不清,显然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而且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得,一个讲粤语,一个说方言,要是再掺和进周巡的大蛮语,就成华语大杂烩了。
等女人出去后,老人步履蹒跚朝周巡走来,险些摔倒,袁英锐立刻上去扶他。老人走到周巡面前,死死盯着周巡的脸,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地伸过来了。周巡想后退,袁英锐却已经站在周巡后面挡住去路。
兴许是老人家激动时容易留眼泪,双手触碰到周巡脸时,眼眶已湿了大半。“活下来了。”老人发音很含糊,但还是笑着说好。
一会,那个女人从外头领了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进来。那高个的男人看到周巡,就向老头子问道:“就是他?”老人家点点头,擦拭眼眶中的泪水。
男人上下打量着周巡:“可以,什么时候走。”老人结巴说道:“现在,待会就走,尽快。”
他可能是太累了,讲了几句,女人又搀扶着他回到太师椅上躺下。
周巡看向袁英锐,他没有理周巡,看向天花板装傻子。前方的那男人对周巡道,“中午走。”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周巡借着吃午饭为由,把袁英锐和牧俊健拉了出去。绕过几条街后,总算选了个隐秘的餐馆。周巡选了个靠里的座位坐下来,让袁英锐坐周巡对面。
姓袁的让牧俊健坐在外面的位置看着。打发走服务员后,周巡问道:“他们要带我去哪?”
袁英锐看着周巡,故作轻松道:“去雪山,挺好玩的,就当去旅游。”
“乔戈里峰?”周巡问道。
他摇头回答:“不是,是的梅里。”
周巡深呼吸着,又要去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们去吗?”也许是这几日的相处,已经开始依赖他的安排了。
袁英锐拿出手机,悠悠道:“不去,放心,那有很多人,该办的我都给你办好了。”
“我听都没听过那。”周巡不放心,用指头叩击着桌面。“很危险吗?”
姓袁终于将头抬起,翘起眉毛,认真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周巡抽动着嘴角,突然很想笑,像是讽刺着自己般,一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表情,而许久未出现的燥热也开始在周巡身上蔓延。
猛地,周巡站起来,用力砸了下桌子:“尼玛的有跟我说过屁过吗!叫老子死老子他妈就听你的去死!我滚你妈。”四周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周巡身上,周巡看了看周围,深吸口气,坐了下来,双手托住额头,不让他看见周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