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段国兴回答老道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天师,只要我们做的到,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老道微微一笑,说:“自然是阁下做得到的事我才会提了,阁下听好:第一、阁下要一路背着我到姜家,我的脚不能沾地
第二、让姜家马上给我准备一口棺材,棺材要通体漆成黑色,明日日出前我就要用
第三、事情做完之后,你要雇人把棺材抬到窑头洼子山下去市里的路口,我不需要你抬棺材,但你必须送棺材出山。而且你要记住,棺材要八人一抬,而且棺材盖合上后,既不能钉死也不能打开见光,这三件事你都做得到么?”
段国兴听完犹豫了一下,心说后两个条件倒是好解决村里老人都备着棺材,可以随时拿来用,按习俗这是好事,人们都愿意把自己的棺材送出去,弄到棺材再搞些黑漆漆了,这个条件不难做到。
另外找人抬棺材的事,只要肯花钱就好了,姜家有钱,雇几十个人也不成问题,只有这第一条难办,自己身体再好毕竟是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这里离窑头洼子足有七八十里路,其中还有一大段山路,坐车也要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得了,自己背着这个老道走那么远,肯定是做不来的。
段国兴于是解释说:“天师,后两件事都可以做得,只是这头一桩,倒不是我不肯背您,只是我这岁数就算是真背着您走到了地方,估摸着也要好几天了,您看……”
老道依然笑容满面,解释道:“你不是带着车来了么,你不用一直背着我的,只要不让我的脚碰到地面也就行了。”
段国兴嘀咕了半天,心说难不成这老道是为了报复十三年前的事,故意为难我?还是说老道是为了考验自己够不够心诚?
段国兴抬头看了看太阳,眼看这下午就要过去了,段国兴没别的办法,只好一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了。
老道见段国兴答应了,就让他转过身去,老道双手一搭段国兴的肩膀就趴到了段国兴的背上。
段国兴的手不由自主的揽住了老道的大腿,可就当他打算把老道往上扶一扶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老道的身体根本没有重量,若不是段国兴确定自己碰到了老道的身体,他还真以为见了鬼呢。
“天师,您怎么这么轻啊?”段国兴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问老道。
“我的体内的阳气将尽,阴气上浮就带轻了**的重量,段国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背我走这段路么?”老道反问。
段国兴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摇头说:“天师,我哪能知道呢?”
老道又是“哈哈”一笑,接着问段国兴说:“刚刚我叫你段国兴而非阁下,你可知道为什么?”
段国兴这才意识到,老道一直很客气的叫自己“阁下”,只有刚才叫了自己的大号。
见段国兴摇头,老道说:“你我的缘分还非如此而已,你不必问还有何缘分,只需记得这句话就好,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你背,只是因为你该孝敬我而已。”
段国兴听的糊里糊涂,只觉得老道的话云里雾里,便也不再多问了。
段国兴不说话了,老道却自己说了起来:“你可知为何只有你来接我,我才会做这件事么?”
段国兴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道解释说:“我阳气已尽,本该靠桐木观的阳气续命,等到来接我的人来就好了,而且姜家的事是因果报应,我本也不该管的。
可是我与你缘分未尽,若是你来求我我还不答应,就会消了当日你我一面之缘的因,也就没了日后之果。还好你天罡之火旺盛,阳气很足,借着你的阳气我也能再多活一会儿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你来请我,我才能去姜家。”
段国兴“因因果果”的没听明白,可是他却听明白了另一件事,他蹑手蹑脚的问:“天师,难道说你让我准备的那口棺材是……”
老道点头说:“对,那口漆成黑色的棺材,就是给我桐木道人用的!”
姜宏茂的雇的司机叫宁泽宇,是姜家在市里跑出租的远房亲戚,宁泽宇没见过姜承旺得病后的样子,他今天上午接到姜宏茂的电话说有急事要用车,于是宁泽宇丢下手里的活就往窑头洼子赶。
没想到他刚到窑头洼子,姜宏茂就让他把段国兴带到顺安山来请桐木道长,连屋都都没让宁泽宇进,宁泽宇更是忙活了小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来顺安山的路上,宁泽宇就跟段国兴打探姜承旺的情况,可是段国兴早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一声也不吭。
宁泽宇知道姜家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因为他之前也开车带人来请过桐木道长,那些人的家里都是出了怪事的。
再者宁泽宇对这件事如此卖力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宁泽宇多次陪人来请过桐木道长,但是桐木道长却从没坐过他的车,自己也无缘见到桐木道长,对于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老道,宁泽宇早想一睹尊容了。
而且最近宁泽宇车队的一个哥们的车总出怪事,宁泽宇琢磨若是这桐木道长真的这么厉害,就让哥们儿请他给看看。
段国兴进山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宁泽宇等有些不耐烦,就打算下车跟上去看看,可他刚打开车门,就看到段国兴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段国兴走路的样子很怪他弓着腰,双手在自己的腰间托着,走起路来小心翼翼,背上好像背了个人似的。
段国兴来到车子前,见宁泽宇愣愣的盯着自己,就说道:“发什么呆啊,帮我开下车门!”
宁泽宇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段国兴不是个摆谱的人,如今他肯定是需要帮助了才会让自己给他开门。
可是段国兴两只手明明都闲着呢,宁泽宇一时想不通,但也没多问,下意识的帮段国兴开了车门。
段国兴见宁泽宇开了车门,他竟然弯着腰半蹲下,先把屁股顺到了车里,之后才把手从腰间拿开,整个动作分明是把背上的什么东西放进了车里。
段国兴的一系列动作看的宁泽宇心里直发毛,他哆嗦着指着车里问段国兴:“段大叔,你,你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没等宁泽宇问完他的话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宁泽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和尚正站正在他的身后,双手合十冲他施礼呢。
这个和尚身着罕见的金色袈裟,袈裟宽大,把和尚裹得严严实实,宁泽宇心说在这样三伏天穿的这么厚,也不怕把自己捂死。
段国兴先是一愣神,又冲着车里“哦”了两声,然后让开到一边,对和尚说:“大师请。”
和尚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后坐进了车子,段国兴紧跑两步坐到了车子的前座上。
段国兴见宁泽宇愣在车外,就冲着他喊:“小宁,赶紧开车啊,发什么呆呢?”
宁泽宇这才回过神,他战战兢兢的进了车子后,透过后视镜往后座上看去,后座的和尚也正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笑呢。
宁泽宇吓得一哆嗦,赶紧发动了车子,宁泽宇刚要开车,又觉得事情不对,就问段国兴:“段叔,咱们不是来请桐木道长的么?怎么……”
段国兴不耐烦的说:“这不都请来了么?别废话了,赶紧开车,家里还等着呢!”
宁泽宇心说这后面坐的分明是个和尚嘛,哪里有什么老道啊,但是不知怎的,宁泽宇总觉得那个和尚一直在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再多嘴就要惩罚自己似的,所以宁泽宇也不敢再多问,发动了车子朝窑头洼子开去。
从车子发动开始,和尚就“叽叽咕咕”的开始念经,一直念到了姜家停下,所以尽管宁泽宇有不少话要问,可终究没找到机会问出口。
车子到了姜家门口已经是傍晚了,段国兴先下了车子,打开后车门把和尚请了出来,然后他把屁股撅到车里,整个动作好像是从车里背出了什么人似的。
姜宏茂看到段国兴回来了,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来到段国兴面前就先发现了站在段国兴身边的和尚,虽然和尚穿了一身罕见的金色袈裟,可姜宏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就是这个和尚让他去请的桐木道长。
姜宏茂赶紧来到和尚面前,双手合十施佛礼问道:“阿弥陀佛,大师,您怎么来了?”
那和尚双手合十表情严肃的回答说:“阿弥陀佛,施主,当日我让你在三日内请得桐木道长,今日已是第三日,金施主,你好耐性啊!”
姜宏茂刚要解释,和尚却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既然时日已晚我们就抓紧时间,再不可误了时辰,从现在开始不要问任何问题,也不要随意说话,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只需听段施主和我的吩咐即可,否则时辰一过孽缘难消,劫数难逃!”
姜宏茂赶紧点头称“是”,和尚见姜宏茂答应了,就转过头对段国兴说:“桐木道长所说的东西,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