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就在这燥热的沉闷空气中,不知不觉来到午夜时分。
贾玖处理完水牛水良的事情,便和车马行诸人,在朱阁那边提前庆祝他明日晋爵一事。
这也算是公司领导人,正式面见车马行总行各方掌柜账房,算是小小聚会一下。
主要是叶修他们,明儿不好过府去庆祝贾玖的晋爵宴。
众人便在王镇的同意下,由叶修出面游说小主,车马行诸掌柜要替他庆祝一二。
贾玖也没有多想,直接应承了下来,主要是,他也需要记一下在京的各位掌柜的脸庞。
这一顿小酒,直到子时过半,最终才散去。
等贾玖在荣国府把平儿放下,再折身回到宁国府的时候,时辰已经来到了丑时。
在门口让张三李四等亲卫回去歇息之后。
贾玖便迈着有点轻飘的脚步,踏进了宁国府的西角门。
门子见玖大爷的身形有点摇摇欲坠,连忙恭声问道:“玖大爷,要不小的扶您进去。”
谁知,微醺有了一丝醉意的贾玖却开声道:“不用,我自己能够进去。”
贾玖借着微弱的烛火,辩认了一下方向,便抬脚向着以前所住的小院而去。
虽说,明日是玖大爷的晋爵宴,亦是阖府的大喜日子,但彼时的时辰已经来到了四更天。
彼时,除了几个值夜的下人,散在各处的暗卫,还有一些外围游哨,整个宁国府已然静谧下来。
贾玖抬脚踏进小院,却见院内的烛火已是全灭,心里微微感到好奇,以往不管他多晚回来,茜雪和袭人皆是会给他在院里留灯。
自从袭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不管多晚,每回他进了小院,都会瞧见抄手游廊下,那位身形略显削瘦的女子,正在打瞌睡等自己回来。
借着漆黑的月色,贾玖朝袭人习惯坐着等他的方位扫了一眼,今晚那里,却不见袭人的身影。
适才贾玖因为转身望向抄手廊的时候,身形一個不稳,脚下一滑。
贾玖脚掌使力抓地的时候,将一枚小石子踢飞出去,那枚小石子似乎打中盆盆罐罐,于静谧的夜色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少顷,贾玖瞧见香菱的厢房里面亮起了烛火,不多会,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面披衣一面撑着微弱的烛火走出厢门。
贾玖那双俊脸上浮显一丝不好意思,星眸带了一丝迷离,笑道:“肯定又是晴雯那丫头在院子里顽留下的石头。
刚才走得急,不小心踢中了它,才会吵醒你,你不用忙活着侍候我了,你们明日还有得忙,赶紧睡去罢。”
说毕,贾玖也不理会香菱,摇晃着身子去了沐浴间,他打算洗个脚换一身舒适轻便的衣裳再进去躺下。
正这时,适才的动静,吵醒了里厢的人。
只见一道纤细,似柳腰扶风的身影出现在厢门。
那道丽影带着惺忪的眼神,见到俏然站在厢门外,脸色大变的素云。
她马上扬了扬纤细的玉臂,许是怕吵着别人,转而又压低了声响,柔声说道:“我道是谁弄出的声响,原来是素云啊,没事了,你快去歇下罢,我起夜方便一下。”
素云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加不敢回话。
适才她可是清楚地看见,方才在院子里面的那道身影,自他的声音说出来之后,素云便断定出,那人正是东西两府,眼下最有权势的玖大爷。
这时,她瞧见蓉大奶奶摆着纤细的腰身,出了小院,往茅房那边去了。
不多会,正在担着心的素云,瞧见玖大爷换了一身轻便,嗯,还真是太轻便了,玖大爷只着了件大裤衩。
玖大爷他还朝自己笑了笑:“香菱,早点歇了罢。”
素云的那张俏脸腾地变得晕红起来,整张脸蛋儿滚烫滚烫的,怎么办,她瞧见玖大爷的果体了!
奶奶知道之后,会不会为了避嫌,直接把自己打发给玖大爷呀。
正在胡思乱想的素云,蓦地,她那双大大的杏眸猛地瞪圆起来。
只见光着膀子的玖大爷,抬脚进了里厢。
素云生怕自己失声喊出来,她马上伸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小嘴,担心惊醒整个院子里面的人,那样的话,这里面的三位奶奶,便就水洗不清了。
就在素云站在门外一片凌乱惊慌,脑海乱七八糟,天人交加地要不要现在就去喊醒奶奶,然后和奶奶两人,连夜穿衣逃离宁国府时。
与此同时,方便完的秦可卿迷糊地迈进院子来,而后又嘱咐素云一句,让她早些歇息,便朝着里厢进去了。
素云一屁股跌坐在抄手游廊下面。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同时,抬首望了一眼,离着里厢还有点距离的一处偏厢。
素云不禁又为她奶奶庆幸起来,幸好玖大爷醉酒摸进的不是自家奶奶的房门。
阿弥陀佛!!!
却说贾玖那边。
贾玖今晚,着实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喝到酩酊大醉的时候。
加上素云的身形和香菱差多一般高。
而她们二人同样是喜欢穿着黛蓝色的里衣,方才,贾玖才会下意识把穿着黛蓝色里衣的素云,错认成了香菱。
最为重要的,这是他贾玖的小院,别的丫鬟也不可能大晚上地留宿在这里。
自然而然,贾玖便就把素云认成香菱了。
甫一进入里屋,贾玖浑身感觉到一阵舒爽地凉意,他的嘴角微微一翘,没想到这些小丫头会提前在屋里放置冰块,等着自己回来,当赏。
这时,他隐约瞧见拔步床榻上面有个身影,看来,袭人是累坏了,才会这般早早歇下。
贾玖大醉之下,加上里厢又没有烛火,他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宽大的拨步床前,那双秀气的女式翘头鞋,并不是袭人一位下人便能够穿着的。
简单洗漱过的玖大爷,只穿了一条大裤衩,以及一双自制的拖鞋,他来到榻前轻便地去了鞋,掀开丝滑的薄褥,等他的头靠上软枕之后,难得舒服的喊了一声,而后侧过身子。
借着轩窗下面穿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只见袭人那头乌黑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软枕附近,正侧身背向着自己。
贾玖往里靠了靠,转而扬手环了过去。
今晚本就醉意醺醺,年轻的贾师傅也无意再作些肌肤之亲的事情,不出数息,他便响起均匀地呼气声响,沉睡了过去。
秦可卿被院子外面的声响吵醒之后,顿觉一丝尿意,她生怕吵醒熟睡当中的手帕之交,便就摸黑着下床,准备出去方便。
待她瞧见院子里面的素云,便猜到,许是素云也是同她这般被尿意憋醒。
是故,素云方便时才弄出的声响,不及多想的秦可卿,迷糊中同素云打了声招呼,方便完便摸黑进了里厢。
而她今晚亦是喝了不少的醉玲珑,至今她的脑子还是晕呼呼的,这个拔步床也足够宽大,秦可卿重新躺下没多久,便也香甜地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熙凤从睡梦中迷糊热醒过来。
她先是‘嘤咛’一声,转而抬起她那条纤白滑嫩的玉手,将环在她腰间的手一把拿开。
而后一把将黏着她背后的身子一推,复又闭起眼睛迷糊地说了一句:“可卿,你睡觉总不老实,快别搂着我了,这都快热死个人了……”
呓语说毕,王熙凤闭着眼睛,扬手将宽松的里衣脱了,只着了一件亵衣,便又昏昏沉沉般睡去。
贾玖在梦中似乎被人推了一下,迷糊的他继而又舒服地侧过身子,重新换了个舒服的身位。
这时,一条柔软的玉腕环在了贾玖的心口之处,与此同时,一条纤细修长的小腿,重重地搭在了贾玖的身上。
贾玖仿若于睡楚中被人拿捏了一般,眼眸瞬间睁开。
倏而,他的唇鼻被一阵花香覆盖。
贾玖转首一看,迷糊中见是袭人那小巧的脑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而她那双浑圆修长的大腿,正在调皮地缓慢移动,好似在寻找舒适的位置摆放起来。
贾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最近十来日一直忙于奔波,便就过了十余日的苦修。
袭人这般调皮,想来,她也是一位食之入髓的可人儿。
萦绕在鼻尖及脑海中的血脉偾张,让年轻的贾师傅不及他想,猛地一个翻身。
许是贾玖翻身的动作起猛了。
直接把里面的王熙凤,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主要是贾琏经常会在她入睡后,偷偷摸摸想要来个偷袭,原委便是琏二想尝试着让她换一个位置。
久而久之,王熙凤的身体对这种动作,着实是草木皆兵了。
王熙凤檀口一张,刚想大声喝斥:好你个琏二,你还不给姑奶奶住手,信不信姑奶奶一脚把你给踹下炕去。
话才刚到嘴边,王熙凤顿时醒起,睡在她旁边的是手帕之交可卿。
念及这里,王熙凤翻转身子。
这时,等王熙凤瞧清一个黑影正扒拉在秦可卿的身上欺负时,顿时把她吓得一激灵,身子冰冷一片。
旋即,一阵毛骨悚然遍布王熙凤的全身。
她刚想大喊出来时,却是让她借着轩窗的月色,他瞧见那个在行不轨之举的人,正是两府下人们,谈之色变的东府玖大爷。
见状,王熙凤旋即以双手死命地压住自己那张檀口,那双丹凤眼眸,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位,禽兽不如的玖哥儿。
生怕自己一个惊呼出声,眼前的玖哥儿,便会放下可卿,不管不顾般转而往自己这边压过来。
“嗯?”
他不由得停下身子,而后起得身来,在寂静的厢房里,他突然感受到了微微晃动,就像是,拨步床榻自己在抽筋似的。
地龙翻身了?
正这时,天穹一道强烈的闪电!将整个宁国府映照得如白昼。
紧接着,一道轰隆隆的惊雷响起。
蓦地,贾玖转过头的时候望向里间的时候,他那张俊朗的面容上,剑眉蹙了起来,过后,脊梁细微的汗珠渗了出来,整个人毛骨耸然了起来。
借着闪电的光亮。
在夜色中,可以清晰地瞧见里边还躺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是被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凤姐。
难怪这床会自个儿动,原来是凤姐在抽筋。
嗯?不是。
凤姐儿怎么会躺在这里???
彼时,贾玖稍一凝眸,只见凤姐她那条白嫩秀劲下面,露出诱人的锁骨。
凤姐那双素手正死命般地紧紧捂着她的嘴巴,自脖子以下完全暴露在贾师傅的面前犹不自知。
而她那双素来冷厉的丹凤眼,那双眸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茜雪,你是被这行雷给惊醒了罢?这酒的后劲还真大。
哎呀,下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喝这么多盅了,整得我头晕晕的。
我一会让人给我弄碗醒酒汤,你不用起来了,早点歇息,明儿有得你忙的。”
贾玖以睡眼惺忪的样子,先是拿手揉了揉额头,这才痛苦般说道。
贾师傅说毕,从那位不知道是谁的身子上面下来,贾玖突地惊呼一声:“这眼见着行雷,显然这雨水马上也跟着来,罢了,罢了。
袭人,茜雪,你们先歇着,我方才回来洗漱那会晾了一些衣裳,我得赶紧去收一下衣裳才行。”
说着话的同时,贾师傅快速地下了拔步床,光着果果的身子,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提着大裤衩,飞奔着出去收衣裳去了。
王熙凤先是将锦丝簿褥拉了拉,这才朝飞奔而去的贾玖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真真是便宜了这家伙!!!
把自己给看光了,可素来作风凌厉霸道的凤辣子,却是在哪人走之前,丝毫不敢声张。
“人都走了,你还不把衣裳穿好,莫不是等着他回来啊。”王熙凤望了一眼尚还在装死的手帕交,恨其不挣、怒其不扎地骂了一句。
秦可卿装死了一会,情知手帕交知道自已清醒了过来,一双美眸溢满了清泪,极其羞辱地默默将亵裤给穿上。
适才,她便已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只不过是处在秦可卿的角度,恰好从轩窗折射进来的微弱之光,隐隐瞧清欺负自己的人,正是府里的主子爷玖叔时。
秦可卿虽是惊慌不已,却也让她在羞辱之下,吓得不敢有丝毫声张,惟有装睡,任由玖叔在她身上任意施为。
直到她听见玖叔后面的那两句话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玖叔错把她和凤姐认成是茜雪和袭人了。
可是这样,也让秦可卿在手帕交面前抬不起头来,方才…真是………
哪怕是玖叔逃之夭夭,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她准备等凤姐入睡之后,再穿戴好衣物,谁成想,却被凤姐识破了自己的装死。
王熙凤见秦可卿穿戴好衣裳,她那双丹凤眼眸连连忽闪起来。
这玖哥儿,是真的把她和秦可卿错认成是茜雪和香菱,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发现了自己,这才下意识地说出那翻话头来。
“可卿,你打算怎么办?”王熙凤想来想去,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是贾玖故意摸黑跑进来欺负的秦可卿。
“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字,秦可卿随即幽幽一叹。
都这样了,她的清白之身都已经毁了,还能怎么办?自己一个未亡人,难道还能去找玖叔说理不成?
届时,阖府的人都知道了,别人也不会指责是玖叔爬错了床榻。
反而会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她不守妇道,暗地里不定怎么乱嚼舌根。
指不定会骂着自己不要脸,是自己去勾引的玖叔。
不见一个皇商出身的薛宝钗、侯门出身的史湘云,都心甘情愿地作玖叔的平妻了吗?
更遑论,还有一个清贵出身的林黛玉。
此三女,虽说年龄尚小,但再过几年,等她们的模样身段全长开了,丝毫不比自已和凤姐的差多少。
养父只是一位正五品的朗中,自己还是一位未亡人!
鉴于此,又有谁会相信,是玖叔半夜爬错了床榻欺负了自己?
“还能怎么办,只能装作方才见到的人,不是玖叔罢了。”秦可卿认命般说了一句,当遇见鬼了。
“那怎么成,你都被他欺负成怎么样了,岂能就这么便宜他?”王熙凤恨得牙痒痒,对,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玖哥儿。
“凤姐,以我的这种身份,还能找玖叔讨回一个公道不成?如是此事传开了,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再者说了,玖叔…玖叔欺负我的时候,我明现感觉到他的嘴里酒气醺天,可见也是吃多了酒,况且,这个小院原本就是他早前住的地方。”
“说来道去,也是我们没有告诉玖叔一声,便在他的小院歇下,怨不得人的。”秦可卿不禁伸手拉过王熙凤白嫩的手腕,而后哀叹了一句。
少顷,秦可卿生怕王熙凤不管不顾,担心她欲将此事大闹开来,连忙劝说道:
“再说了,你都这样了……方才的你也被玖叔瞧了个大半身子,若是此事传开,爷们都是死要脸子的人,琏二叔,不定怎么看你呢。”
闻言,适才还张牙舞爪的王熙凤,那凶狠恼怒的气息一弱,顿时一股哑子吃黄连,汹涌上头的感觉。
“好,这件事情咱不放到明面上去说,迟早我要找他讨回一个公道来。
就算是不为可卿你,我也会为自已被他看光光这一事,让他伏首于我,哼哼哼,等着罢,莪不让他伏在我面前,我便就不是王熙凤!”
“你可千万别,我怕你没有让他伏首于你,反倒你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那就得不尝失了,你与我不同,你还有琏二叔靠着。
而我只能看着玖叔的眼色,才能在这个府上立足,况且,今夜之事,罪不在玖叔,是我们不给人打声招呼,才会发生这般……事情。”秦可卿知道手帕交的心性,她生怕凤姐一个不注意,真把玖叔给惹恼了。
趟或玖叔继而将这股怒意,迁怒在她的身上,那她真就活不下去了。
王熙凤见秦可卿一直在维护着那个野牛肏,顿生疑虑,问道:“你莫不是被他,欺负上了瘾罢?才在我面前面般维护他。”
说毕,王熙凤的芳心一悸,直到现在,她才在脑海中回想起那一幕来!
还真就像一头野牛,怪凶猛的,难怪要茜雪和袭人同时侍寝。
换作是她,兴许她也要拉着平儿过来,才可堪一战。
呸呸呸!
净想些什么,我应该要想些法子,让他贾玖,伏首在我的面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