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
陈默步入房间。他看见床边的惊鲵正哼唱着他常哼唱的歌谣‘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鸟儿说早早早,为什么背上小书包’,哄着刚吃饱喝足的小言儿睡觉。他立马忘记明日荆轲、盗跖要给他特训的事,心情也变得无比愉快起来,脑海浮现出家这个字。
惊鲵没有停下歌声,只是在陈默进来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哼唱歌谣,哄小言儿入睡。但是她的脸上却浮现出少许不自然之色。
陈默只觉眼前一亮。
惊鲵气质一向清冷脱俗,此际却流露出极少见的妩媚气质,不由令人怦然心动。
他想到自己和惊鲵定下的约定,嘴角不由勾起笑意。
小言儿终于睡了过去。
惊鲵轻手轻脚将小言儿放入特制的摇篮中,盖上被子。然后回到床边坐下。
陈默眼睛发光,他有一种感觉,梦寐以求的事情或许要发生了。
陈默深吸一口,来到床边,在惊鲵身边坐了下来。
惊鲵感受到陈默身上浓烈的男儿气息,心跳加速。但她却没有闪躲,反而移动身子更挨近陈默一些。
陈默或许其他方面不聪明,可这一方面却没有几人比他更敏锐。他的心头火热,探出手来,搂住惊鲵的腰肢。
近些日子,陈默时常对惊鲵做这样亲密的动作,甚至于更亲密的动作而已做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他的心跳跳得这么快。他甚至感觉心几乎要从心口跳了出来。
惊鲵心跳得也很快,白玉般的俏脸也有些微红,身上的妩媚气质也更浓了。
这一刻,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两人这样相拥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惊鲵用一贯平静的语调,道:“班大师是否答应让我们母女留在机关城?”
陈默笑道:‘你是我夫人,小言儿是我的女儿,小老头又怎么可能拒绝。’
惊鲵深深看了陈默一眼,感激道:“谢谢。”
陈默脑袋靠过去,在惊鲵面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柔声道:“我们是夫妻,不必说这种话,更何况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被阴阳家的人给带走了。如果非要说谢也应该是我。”
惊鲵头低下,不想让陈默看见她的情绪。岂不知陈默早已察觉。
惊鲵纵然可以隐藏脸上的情绪,可白玉般的面庞变成粉红色,就连脖子也变成粉红色。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惊鲵情绪正前所未有的波动。
陈默强忍着将惊鲵拥入怀中好好爱怜的冲动,咳嗽一声,道:“其实纵然没有我,班大师也不会拒绝你留在机关城。”
惊鲵诧异道:“为什么?”
她认为墨家愿意接纳他,就是因为陈默。
陈默笑着解释道:“刚才议事厅中,我们也谈论了不少关于你的事,班大师等人都认为有你的加入,我们墨家实力会大增。”
惊鲵轻笑道:“这些话恐怕不是班大师说的,而是你说的吧。”
不得不承恩,惊鲵太了解陈默了。
陈默笑了笑,知道瞒不过惊鲵,道:“不管是谁说的,这确实是事实,而且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还有一些事要做。”
惊鲵非但没有任何抱怨,反而放松下来。
在惊鲵看来,只要有事做,那么也代表有价值,也代表她有资格留下来。
惊鲵道:“需要我做什么?”
陈默道:“墨家有长处,也有短处!墨家在暗杀别人亦或者防止别人暗算等方面,一直有所欠缺。而这一方面你又是真正的专家,所以我们这些人商议一番,决定请你写一本暗杀以及防止暗杀的书籍,而且由你指点传授墨家弟子这一方面的技艺。”
惊鲵惊讶道:“这真是你们商议的结果?”惊鲵有些惊讶,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个外人,竟委派这样重要的人物。她很清楚这个任务代表什么,代表墨家彻底相信她了。
陈默点头道:“当然,当墨家弟子的老师这件事还不必着急,等小言儿长大一些再进行!你可以先将从罗网学来以及自己领悟出来的经验记录下来,整理成册。”停顿下,道:“对了,最好将所知道的罗网方面的资料也写下来,虽说罗网如今陷入秦国内部的权力争斗之中,但想来墨家迟早会遇上罗网的人,若能识别出来,必有大用。”
当初陈默费尽心机要将惊鲵带回机关城,只不过是贪图美色,想当曹贼而已。纵然抵达机关城后,陈默也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直到与众人交谈的时候,才猛然想到惊鲵除开国色天香的样貌以外,竟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确切来说,惊鲵本身所具备的才能,早已超过了美貌。只不过陈默这家伙,从来只是以色看人而已。
惊鲵暗暗吐了口气,神情更柔和。她心里非但没有感觉麻烦,反而更轻松了。
陈默安排了这些事,至少证明她确实是有用处的。
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着。这正是罗网杀手一贯的观念。虽然和陈默相处这么久,但这朴素的想法还是存在惊鲵的心中。
惊鲵道:“我会尽快将我所知道的东西都写下来,不过有一点还要提醒你们。”
陈默道:“什么?”
惊鲵不动声色拍掉移动在臀部的爪子,道:“关于罗网方面,我虽然掌握了不少关于罗网的资料,其中也有不少识别罗网的方法,但罗网内部调整得非常快,所以我知道的这些未必能全部派上用场,而且有可能成为罗网对付我们的陷阱。”
惊鲵不得不提醒陈默,以防止万一墨家中了罗网的圈套,反而怪罪自己。
陈默点头道:“我记下了,我会将这件事告诉给班大师、荆轲他们。倘若他们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也只能证明他们脑袋笨,怪不得别人。”
惊鲵点头,紧接着爬起身来。
此时夜幕已至。
陈默诧异望着惊鲵道:“你干什么去?”
惊鲵道:“将我所知道的东西尽管写出来。”这个时候惊鲵已找来纸笔了。
陈默苦笑一声,将纸笔夺了过来,拉着惊鲵在床边坐了下来,道:“事情虽然要紧,可实在不必那么着急,而且眼下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惊鲵道:“什么事?”她不敢看陈默,因为她感觉陈默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惊鲵能明显感觉到话语中的颤音,更能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发现不知害怕为何物的自己,竟颤抖起来,内心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紧张情绪。
她甚至有一种挣脱开放在腰上的爪子,冲出去。
陈默手抚摸着惊鲵的面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惊鲵的腰肢,呼吸沉重,嘴巴几乎贴着惊鲵耳畔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又有什么事比这种事更要紧呢?”
陈默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惊鲵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到,而且来到机关城的时候,脑子想到的最多的便是这件事。
如今终于还是来了。
惊鲵顺从的躺了下来。她的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若是最初的时候,她可以将这件事当做一笔交易。可如今却完全无法做到。
这段时日的共患乱,她也已知道自己对这个小男人或多或少有了一丝情谊。
衣裳一件一件的离体。
坦诚相见。
惊鲵道:“吹灯。”抓住陈默的手,不让陈默有进一步动作。
陈默不愿意吹灯,商议道:“我想看一看你。”
惊鲵颤声道:‘吹灯。’
陈默叹了口气,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吹灯。
古代人还是太保守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一夜,陈默挣了至少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