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是一座充满了民间传说的城市,这里聚集着太多逃亡者和异教徒,在深夜的阴影之下,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活动,彼此互不干扰。
尽管阿卡姆经常发生怪异的、难以解释的事件,但阿卡姆人都认为这里因远离大城市中的分歧问题与危险,而胜于大城市;认为这里是一个文明与美德的孤岛。
通过力量、节俭和正直的德行从荒野中脱离出来;通过尊重传统、信仰而团结至今,是一个比蜂巢般的城市和无知而污秽的落后乡村更加优越的地方。
在阿卡姆,丛生的复折式屋顶歪斜、松垮地盖在一座座阁楼上,和这里的氛围一样沉闷古怪。
梅林克此时正待在阿卡姆唯一一个可以被报销的旅馆之中,这个旅馆可谓是简陋至极,看起来已经有十多年历史了,从来没有翻新过。
梅林克翻阅着阿卡姆的历史,妄图从这本由阿卡姆人自己编撰的历史中找出一点点可能的线索。
可惜,阿卡姆人似乎对于那些超凡事物极为排斥,看起来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之类的东西,但这些极力的否认落在梅林克眼里恰恰是疑点所在。
虽然阿卡姆人并不排外,但他们对于梅林克这个喜欢到处打听的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处于礼节地回答他的问题,不肯多说一句。
“还是得从当地人入手,该怎么接近他们呢?”
梅林克放下了资料,喃喃自语道。
“大人,我回来了。”
木门被推开,安特带回来了晚餐。
“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哦,过几天好像就是五朔节了,应该会举行一些活动,当然,估计阿卡姆的五朔节和其他地方应该不太一样。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
安特将晚餐放到了桌上,并没有停下说话。
“还有,刚刚出去我还看到了有人在贴告示,似乎是阿卡姆一个富豪的女儿突然发疯了,在昨天晚上死了。富豪并不相信这是一起偶然事故,他认定一定是有人陷害,希望有识之士可以帮他找出凶手。当然,他也会给予他能给的任何报酬。”
梅林克心思逐渐活动起来,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
“那个富豪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额,这个倒是不清楚,恐怕得当面才能问清,但我听路过的行人说那个女人是一个画家,但似乎并没有人见过她作的画,这一点有些古怪。”
“艺术家?”
梅林克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人类干出来的事,艺术家从事艺术工作,灵感本来就高于常人,遇到一些平常人遇不到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这或许是一个切入点。”
梅林克看向安特,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人,我们刚刚从那个诡异的遗迹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太巧了?”
安特心中有些忐忑,自己跟着梅林克仅仅几天就经历了比他过去几十年更加精彩的生活,虽然很刺激,但确实也足够要命。
“你是说,画家的突然暴毙可能和那个疑似遗迹主人的生物有关?”
梅林克皱了皱眉,他确实也有这个猜测,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要真是这样,那它应该就不会引导我们离开遗迹了,而是直接杀死我们。”
“当时绯红残余的力量还在。”
安特小声提醒道。
“确实也有可能。”
梅林克虚心接受了安特的想法,随即两人决定现在就前往那个富豪的家中查看一番。
阿卡姆不大,消息传遍整个阿卡姆或许要不了一天,路上梅林克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路人在讨论富豪女儿之死了。
富豪的庄园不算远,等梅林克到的时候里边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多是来吊唁的,富豪女儿的尸体被摆在房间正中央,四周摆满了鲜花,技术一流的入殓师让画家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似乎很快就要下葬了。
除了房间内那些看起来很悲伤,身着正装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与众不同打扮的人在和一个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交谈。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是戴维斯先生吗?”
梅林克伸出右手,礼貌地问道。
“是的,你也是来调查我女儿的死因的?”
戴维斯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黑眼圈有些重,眼白全是血丝,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然很有力量,上下打量着梅林克,伸出了一只看起来很是沧桑的右手。
“我们到里边去谈,不要打扰到她。”
戴维斯轻声说道,随即转身推开了一扇门,示意梅林克等人进屋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
“您女儿是一位画家?”
“是的,她很喜欢画画,每次她画画的时候都会自己一个人躲在阁楼里,一画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也不点灯。”
戴维斯回忆着。
“可以让我看看那些画吗?”
梅林克尽量礼貌地问道。
“这……”
戴维斯似乎有些犹豫。
“先生,或许这些画就是破解谜团的关键所在,如果您真的想调查清楚画家小姐的死因的话,还请不要隐瞒,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梅林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戴维斯有些闪躲的目光。
“她只留下来了一幅画。”
经历了一会心理斗争,戴维斯还是决定说出来。
“她画画的时候不许别人接近,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画什么东西。而在傍晚的时候,她就会把画稿烧掉,所以以前的画并没有留下来。”
戴维斯顿了顿,又继续道:
“我以前偷偷看过她在阁楼画画,但由于光线太暗,并不能看清她画的什么,倒是在她烧画稿的时候,会喃喃自语‘不对,不对,不对’。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怪异,但她除了画画的时候之外,真的是一个开朗活泼的正常人。”
“那么可以让我看一看她留下来的最后一幅画吗?”
梅林克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以前所有的画都被烧了,死后却留下来了一幅,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门道的。
戴维斯狐疑地看了眼梅林克,似是有些犹豫,但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刚刚梅林克的一番话,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们去阁楼看那幅遗留下来的画。
当梅林克亲眼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戴维斯会犹豫。
那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想象出来的东西,怪异至极。
那东西的桶形躯干带有五条脊状物,整体呈暗灰色,看起来柔软但非常坚韧。
暗灰色的翼膜从脊状物之间的沟槽中微微伸展打开,翼骨架呈管状或一端粗大的腺体状,浅灰色,尖端有小孔,展开的翼膜有锯齿状的边缘。
围绕躯干中央纬线,在每条尖端呈直角的脊状物中央有一组分叉的浅灰色柔软肢干或触手。
它的肢体类似原始的海百合触手,单个茎杆在延伸后分叉成五条更小的茎杆,而后继续延伸,在分裂成五条尖端渐渐收缩的细小触手或卷须。
如此细致的画面就像是那位发疯死掉的画家亲眼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