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皱眉,沉声问:“为何?”
“嫌弃她出身不好,抛头露面呗,后来,那李正元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咱县太爷闺女了,要娶县太爷闺女里。”
“那个母猪?”
林默见过县太爷闺女,名叫徐大红。
确实比来福还胖。
“小点声,被衙役听到,免不了又要揍你。”
林默轻叹,“没想到真的会碰到现实版的陈世美!亏他还说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林默很想找到宋姨,好好安慰一下。
因为在他看来,宋姨那么柔弱,现在一定很难受。
离开烧饼店,林默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
“来福,我们得快点了,这些柴火湿了,就没人要了。”
“啊呃啊呃!”来福叫唤了几声。
林默很担心柴火,目光却看向面店。
“来福,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找一下宋姨?她也许真的需要柴火呢?”
仿佛,他真的只是想卖柴火。
“啊呃啊呃。”
“你也说找宋姨啊,哎,可惜,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
以前,宋姨一家住在店铺后面院子的。
现在好像没人了。
街道上,只剩下一个漏风的雨棚,空空荡荡的。
好像没缺什么,但又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他刚刚要抬脚离开,忽然,旺财咬住了林默的裤腿。
“旺财,怎么了?”
“汪!”
旺财叫唤了一声。
又跑到面馆门口。
林默听懂了,跟着旺财走过去道:“你闻到屋里有人啊?”
“汪汪!”
“哦,还是两个人,是宋姨的儿子和女儿。”
林默点点头,摸了摸狗头,夸奖道:“狗鼻子不错。我去问问,需要柴火不。”
他认为,自己只是卖柴火而已。
他推了推门,发现门锁着。
这难不倒他,砍柴十年,不仅仅砍柴很厉害了,而且力量也提升不少。
猛地一用力,门后的木锁碎裂。
门开了。
“有人在家吗?我是卖柴火的!”
“是林哥哥啊!”
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从里屋跑了出来。
正是宋姨的儿子和女儿。
林默走了过去,有些诧异:“虎子,你娘呢?”
“那些当差的说,娘和爹吵架了,娘要刀砍爹,被抓走了!”
虎子已经十岁了。
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眼泪在打转:“我说要去见娘,我爹打我,还把我关这里,我撬不开门。”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正好要去牢那边送柴火,要是可以,顺便看一下你娘!”
两个孩子连连点头。
……
……
前往监牢的时候,他在路边买了五个又大又白的馒头。
给狱卒塞了十个铜板后,林默让来福和旺财待在外面,随后,顺利见到了披头散发,一脸憔悴的宋姨。
监牢里气味难闻,阴暗潮湿。
边上的好几个监牢之内,有不少男男女女被关押。
痛苦的哀嚎声,疼痛的呻吟声,喊冤枉的声,此起彼伏。
“听说李正元要娶县太爷闺女?”
蹲在监牢门口,林默啃了一口馒头,将剩下的几个馒头交给宋姨。
不过宋姨没接,她摇了摇头,哭泣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我正好送木柴进来,顺便看看你。”
林默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其实他也明白,这违背了他下山之后的宗旨。
那就是不管闲事。
但无论是狗子,还是老驴,一路上都吵吵闹闹哥不停,希望他来看望。
他也想到了刚刚下山的时候,宋姨送给他的那碗面,寻思着看望一下而已,也不算管闲事。
于是就来了。
又啃了一口馒头,林默继续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那畜生好狠,夫妻一场,要置我于死地!”
“你没真的伤他,应该顶多把你关几天吧?”林默又啃了一口馒头。
“本来就是他诬陷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求李正元收下闺女和儿子,我可以走,可是……可是县令闺女说,要我死!”
宋姨低着头,咬着唇,突然倔强的道:“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这县令,是这里的父母官,怎么能这样呢,儿子乱收税,闺女为了夺夫,杀原配!呵,这世道…………”
林默从未有过这么愤怒。
“踏!踏!踏!”
这时,整个牢狱,脚步声音震颤。
有人过来了。
林默耳朵一动,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过来的人应该很胖,每走一步,造成的声音在监牢里回荡。
“我爹还缺几个乱党名额,就让那贱人替了,给她套上这件衣服,戴上麻袋,回头带出去,午时斩首。”
闷闷的声音传来。
“是,大小姐。”
大小姐,徐大红,正是县令的闺女。
“咦,怎么有人看那贱人?”
入口的地方,徐大红四百斤左右的身体,遮挡住门外照射进来的所有阳光。
她眼睛狭长,犀利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林默。
边上衙役低头道:“大小姐,那是卖柴火的,和姓宋的女人认识。”
“呵,长得倒是挺俊的,把他抓起来,脸刮花,让他以后知道好歹。”
徐大红狞笑一声,肥胖的脸庞上,肉挤着肉,肉缝深深凹陷,几乎都要把她脖子都淹没。
“林默,你赶紧走吧,跪下求个不是,求她放过你。”
听到徐大红的话,宋姨被吓住了,满是担忧。
两个衙役走过来了,一脸狞笑。
“卖柴的,别怪我们!”
噗!
一柄斧头划过,两个衙役一动不动。
黑暗的牢房里,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喂,发生了什么?”
徐大红皱着眉,走了进来。
但这时,两个衙役不约而同,纷纷倒地。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徐大红眼皮抖了抖,但并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翻了天啊!竟然敢杀衙役!
“乱党,肯定是乱党,卖柴的,你死定了。”
她大喝一声,朝身边衙役吩咐:“上,抓住他,谁抓了他,赏银十两!”
十两!
身后五个衙役,眼睛都红了。
林默注意到,这五个衙役,正好是那日面摊上对他收税的。
“也罢,新账旧账,一并算了吧。”
情不自禁的,林默笑了。
什么狗屁君子报仇,一百年不晚,去他妈的吧!
这一刻。
下山时候给自己定的规矩,什么苟道,什么不惹事,统统被他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