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铜人毙命一人,其余十七铜人已然不成气候。
殷梨亭右手剑诀再变,“真武剑”猛得脱手,如奔雷闪电一般,直奔一僧胸膛飞去。
那僧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长剑插入自己胸膛,直没入柄。
殷梨亭一边躲闪,右手剑诀再变,“真武剑”倒飞而回。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着!”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着着!”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着着着!”
“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
“着着着着……”
“真武剑”凌空飞舞,殷六侠火力全开。
双手各捏剑诀,每一句歌诀落地,必有一僧毙命。
砍瓜切菜一般,僧人应声倒地。
瞬息之间,场上除殷梨亭外,只余七僧站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七僧围成一团,面无表情的颂了一声佛号,身子肉眼可见的膨胀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便成了七个大金球。
金球不住的扑向殷梨亭。
“我里娘来!自爆???”
殷梨亭大惊失色,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还有这一手。
脚尖猛的点地,运起“武当梯云纵”。一个旱地拔葱,身子直直向上跃起一丈多高。
左脚踩右脚,两条大长腿拼了命的捣腾。
“咚!咚!咚……”
爆炸声不住传来。
“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殷梨亭隐约中见得一道青色人影闪过,随即人事不知。
——————
“痛!”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
“五嫂?”
殷梨亭颤巍巍的睁开双眼,眼前人影逐渐重合,变得清晰。
殷素素靠在床边,手托香腮,双眼紧闭,螓首一点一点的。
“六弟,你醒啦!”
殷素素自沉睡中醒来,双眼先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尽是惊喜。
“嗯!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殷梨亭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就像刀片划在了玻璃上。
“这是师父的云房哪!自那日师父把你抱上山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殷素素凤眼微红,泫然欲泣。
“哦!我想起来了。”
之前的种种,一幕幕尽数涌上心头。
“六弟,你可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殷素素摸了摸殷梨亭的额头,吐气如兰。
殷梨亭就感觉一股淡淡的,好似牡丹花香般的香气直往脑袋里钻。
“嗯~疼~”
殷梨亭呻吟出声。
“六弟,你等着我去喊师父。”
殷素素一脸急迫的跑去寻张三丰了。
过不多时,云房内呼啦涌进一大堆人。
“梨亭!”
“六弟……”
“六哥!”
殷梨亭勉强抬眼一看,还挺齐全的。
除了已故的张翠山张五侠、瘫痪在床的俞岱岩俞三侠外,张三丰、殷素素还有去大都取“黑玉断续膏”的武当四侠尽数到场。
“师父!三位师兄!七师弟!”
殷梨亭想要起身行礼。
“梨亭,先莫要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张三丰一把按住殷梨亭肩头,跟着坐在床边,搭两指给他号脉。
云房内落针可闻,众人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过后,张三丰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然后把手伸进被子,在殷梨亭身上一通乱摸。
“无甚大碍,无甚大碍,好好将养即可。”
过了许久,张三丰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的道。
房内众人听闻,俱是喜笑颜开。
“六弟吉人自有天相!”
说话的是宋远桥。
“对!”
跟着附和的是俞莲舟。
“少林这群秃驴真不是东西。”
骂人的是张松溪。
“拆了他的少林寺。”
叫嚣的是莫声谷。
“闭嘴!梨亭现在需要静养,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一切等你们六弟把伤势养好再说。”
张三丰面色一沉,武当四侠当即住口,就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
“梨亭,你且好好养伤,别的无需挂心,“黑玉断续膏”你师兄和师弟已经取回来了。
等你将养好了,你三哥差不多也能下地行走了。
到时候,报仇之事,我们再做计较。”
张三丰扭回头,一脸的和善。
“是,那可真是太好了,徒儿都听师父的。”
殷梨亭回答的有气无力。
“歇息一会吧!”
张三丰见殷梨亭说话也费劲,跟武当四侠摆了摆手,赶苍蝇一样将四人赶了出去。
“辛苦你了!”
临走之时,张三丰含笑对着殷素素点了点头。
“师父无需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殷素素屈身一礼。
“五嫂,这三天不会都是你在照顾我吧?”
待众人走后,殷梨亭开口问道。
“你觉得呢?”
殷素素白了殷梨亭一眼。
显然得知殷梨亭无事之后,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会吧!”
殷梨亭感受着身上裹满的绷带,颇有些难为情。
“武当山上尽是些男人,照顾人的事情他们哪行?再说了让他们照顾你我也不放心!”
武当山上,上到掌门人张三丰,下到端茶倒水的道童、烧火扫地的仆役,清一色一水的都是男人。
“不过道袍不是我给你脱的,是大哥和七弟。”
殷素素说道这里,面色不由的一红。
“那还好!还好!”
殷梨亭小声的呢喃。
“好啥好?师父说了让你好好歇着,少说些话。”
这女人的脸就像天一样,说变就变。
刚刚还十分温柔的殷素素现在变的凶巴巴的。
殷梨亭不说话了。
“六弟,以后你可不能如此了。
你可知道,那日师父把被鲜血热红的你抱上山,可把我给吓惨了。”
见殷梨亭不说话,殷素素说话又温柔了起来。
“刚刚叮嘱完你,要你好好保重自己,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日我真的是又气又急。”
殷素素给殷梨亭往里腋腋被子,絮絮叨叨的。
“全身的骨头断了不知有多少,两条腿也断了。”
殷素素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这么凄惨么?”
殷梨亭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以为呢!”
殷素素娇嗔道。
“幸好有大师哥他们带回来的“黑玉断续膏”,给你涂满全身,才把你周身骨头全部接上。”
“不然的话我看你殷六侠小命难保!”
殷素素伸手指点了一下殷梨亭的额头,随后觉得不妥,赶忙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