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夜不仅不肯把张忱给送回去,还非拉着他拜了把子。
张忱人都傻了。
你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好哥哥,听兄弟一句,把我送回禹州城,真的,我不能走!”张忱情真意切的说道。
秦叔夜:“好兄弟,我好不容易把你给偷出来,你又何必要回去送死了?”
张忱:“陈青璇已经是第八境的武道修为,她,护得住我!”
秦叔夜:“既然护得住,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好兄弟,这次你是遇到了我,才可保无忧。”
“若换做他人,兄弟你的人头怕已经不在了啊。”
张忱:“没那么严重吧?”
秦叔夜:“偷人只是个说辞而已,想把你一个大活人从陈青璇的身边偷走,谈何容易?”
“那些江湖客们,本就是打算要了你的性命的。”
张忱:“靠!我不过就是做了个赘婿,碍着谁了?”
秦叔夜:“那你碍着的人可多了!”
张忱:“那我更该回去了啊,身处这江湖,岂不是更危险?”
秦叔夜:“好兄弟,你怎么不说也是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人,怎还如此单纯?”
张忱:“……啥意思?”
秦叔夜:“江湖虽险,却也好过禹州城!”
“你不会以为女帝真的会因为陈青璇和萧城主就放过你们一家吧?”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张忱:“那根据我的了解,她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啊?”
“刚刚你也说了,有陈青璇和萧城主在呢!”
秦叔夜:“没错,张家她是不敢轻动,但好兄弟你呢?”
张忱悚然一惊!
他还是小看了自己入赘陈家所造成的后续影响。
女帝登基,既要维护自己的威严,又不可能把自己放在整个乾国的对立面。
那她会如何呢?
兴许就是顺水推舟,让江湖人干脆干掉自己!
只要自己一死……所有矛盾都不存在了啊,所有的对立,也都消弭了啊。
就连张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张家不是号称“士可杀不可辱”,宁愿张忱死,也不想让他做赘婿么?
那夏琰琰……就成全了他们!
而且,陈青璇背着她,明里暗里的保张家。
女帝心里难道就没有任何的芥蒂?
杀掉他张忱,也是女帝对于陈青璇的一个警告与处罚啊。
是,陈青璇是夏琰琰的开国大将军,还从小跟夏琰琰一块长大,夏琰琰对她信任无比。
可信任,不代表宠溺!
更不意味着女帝会为了她,而与整个乾国为敌!
陈青璇抢亲……抢的倒是干脆利落。
但后续会造成的影响,她是一点都没有考虑。
可她不考虑,不代表女帝不会考虑。
张忱之前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了。
他终归还是一个不了解眼下这个时代的穿越者啊。
尽管聪慧,却也有着一定的局限性。
陈青璇抢亲的事闹得那么大,那些江湖客们以及儒道学子,真的只是为了张家的颜面,才想要偷走张忱,或者是干脆弄死张忱的吗?
不见得啊!
他们更是为了自己!
他们是要表达一种态度,便是你女帝登基也便登基了。
但乾国,不能破坏了儒道为尊的原则!
儒生入赘这种事,可以存在,但不能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往小了说,此事不过张忱入赘了陈家。
可往大了说,陈青璇此举,是挑战了乾国儒道为尊的秩序!
是把她和女帝放在了儒道为尊的对立面。
夏琰琰会希望看到这种对立吗?
不希望!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消除这种对立,夏琰琰也一定会顺水推舟,把张忱送给那些想要杀害他的江湖客的。
这就是帝王心术!
冷酷无情!
陈青璇抢亲张忱,如此大事,夏琰琰听说之后,应该是盛怒的。
但她没有,因为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转移矛盾的好方法。
张文渊已经跟她闹了很久了。
二者矛盾不可调和。
但经陈青璇这么一抢亲……
谁还在意张文渊是不是愿意承认她女帝的帝位啊。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忱的身上,所有的压力与矛盾,也都集中在了张忱的身上。
这个时候,只要张忱再一死。
那便……万事大吉!
她没有动张家,给足了陈青璇和萧容卿面子,君臣相和。
再也没有人跟她顶嘴,说她不配为帝,朝堂上下,亦能安安稳稳。
江湖客满意,儒道学子们得到了交代,甚至就连张家,也说不出她的半分不是来。
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张忱一念及此,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秦叔夜:“好兄弟,可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张忱:“想不到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竟还不及你一半机敏。”
秦叔夜:“兄弟自谦了,当局者迷而已。”
张忱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禹州城的方向,“可我这一走……”
秦叔夜:“跟你死了的效果是一样的,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吗?可青璇姐……”张忱想到陈青璇,没来由的心中一阵苦楚。
就算所有人都因为“他死了”而开心,陈青璇也绝对开心不起来吧?
不是因为她能意识到,是她亲手把张忱推进了如此深渊。
而是……她把张忱弄丢了啊。
“以后会有机会的,回来,跟她再续前缘!”
秦叔夜拉起张忱,喊道:“我弟伯光,该走啦!”
张忱:“我能不能不叫田伯光?”
秦叔夜:“那你想叫什么?”
张忱:“高启强?”
秦叔夜:“不好听,跟我的名字都不相趁!还是田伯光好。”
张忱:“田伯光是淫贼来着。”
秦叔夜:“巧了不是,哥哥我也是采花大盗呢!”
张忱:“有件事我很好奇。”
秦叔夜:“啥事?”
张忱:“你这模样,就算真采了哪朵花,对方会舍得举报你?”
秦叔夜:“应该是不舍的。”
张忱:“那你还因何沦落至此?”
秦叔夜:“但他们的相公都不当人啊!”
张忱:……
好家伙,原来是口味独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