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未子夫惊艳绝伦,还是他必须在殿试上惊艳绝伦?
母妃定是为了帮他破解这一死局,才突然说出了四个字。
如果是赞叹未子夫惊艳绝伦,那又有何意义?
或许真是后面一层意思?
那么,利用传记中的六月飞雪,引出《满江红·怒发冲冠》,定算是惊艳绝伦吧?
要知道,岳飞的《满江红》被湮没了300多年,在明代才开始被发现的。
提前面世,这也算惊艳了整个天下,至少,能让岳家军,甚至全国的军士振奋起来。
“不过,就这一个惊艳够吗?”
赵祏从怀中摸出一瓶紫药水,慢慢滴在纸上。
直至所有的字迹完全消失。
《宋·赵祏传》除了最后一行,其他所有事件已经发生。
它,完成了使命。
这页纸,是前几天从母亲手中意外得到的,不可能与母亲无关。
他不想留着这页残纸再生事端。
想扔掉,但想了想,还是叠好了,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随后抓过一罐酒,仰头。
狠狠灌了下去。
“如果还不能改变事件的结局,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惊艳?”
……
赵构缓步从秦桧身边走过,尔后转身。
左掌中的钢珠滋咔一错,道:“咦,秦卿,何故长跪不起?”
“臣被冤枉,望官家恩准臣澄清一二。”
秦桧强自镇定,抬头言道,又拜伏于地。
稍稍心定,皇上眼中并无杀意。
“卿的心意,朕懂。”赵构点头,“起来吧。”
不待秦桧再言,猛然回头喝道:“老十,既言《满江红》乃岳飞所作,可有据?”
赵祏抹了嘴角的酒渍,起身,正要开口。
却见秦桧呼的爬将起来,迫不及待抢道:“十殿下,请勿再以仙人之托辞,欺瞒于圣上。”
赵祏冷笑不理,转身对赵构一礼:“父皇英明,儿臣确有证据!”
“岳元帅在狱中作《满江红》成,奸人怕落于主战派之手,遂第一时间撕成了碎片。”
“而这些碎片,刚巧儿臣有幸得到。”
秦桧心惊,竟是碎纸片坏事,忙道:“若果真如此,那么,本相绝饶不了那隗顺!”
“他竟敢自作主张,毁掉岳飞的遗作。”
“不过,那些字迹是否岳飞亲笔,也尚待鉴定。”
“还请十殿下,取出那些碎片吧?”
赵祏轻笑摇头:“不能。”
“为何?”
“没能带在身上。”
“不就一些碎纸片吗?”
“为防丢失,本殿下入手便粘贴于床塌之下了。”
广场,再次陷入寂静。
赵构掌中钢珠一错,滋咔声响:“秦卿,朕命汝,即刻带人取来!”
秦桧一喜,皇上,弑子之心决啊。
如果搜出来的碎片不是岳飞的,那么,赵祏乃是欺君之重罪。
顶格量刑,可斩。
“臣,遵旨!”
秦桧惶恐之心再无,回头,手中折扇轻轻点了两点。
两人从身后窜出,直扑赵祏的床罩。
“唉,猴急啥呢,我说是在这个床塌下吗?”
赵祏不满的道,复又坐下,拿过杯子,“咕噜噜”便往杯中倒酒。
刚喝下一杯,前方,突然传来惊怒的吼声:
“禀陛下、秦相,床上搜出两女。”
“床板,亦有刮蹭痕迹,再无丁点碎纸。”
整个广场,瞬间一阵骚动。
但很快,又静了下来。
静得可怕。
赵祏亦是惊得差点跳起来,自己的床上,怎么会有女人?
定睛一看,两人,几乎一般打扮。
柳叶眉,瓜子脸,唇红齿白,特别是那小嘴巴,愣是俊俏。
一人稍胖,雍容娴静;一人稍瘦,清丽脱俗。
两女衣衫不整,头发亦有些凌乱。
望着赵祏,同时喜笑颜开。
嫣然巧笑,看得数千汉子,心都酥了。
只恨那笑,不是对着自己的。
笑得人畜无害,亦令天地失了颜色。
整个广场一阵骚动,十殿下啊,这不是来参加殿试吗?
可你玩得,花过头了吧!
秦桧却是一喜,先不说这赵祏带着妾室来殿试,本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且说二女毁了岳飞的亲笔词,呵呵,证据没了。
急忙躬身奏道:
“官家,此女,臣认得。”
“《满江红》原稿定非岳飞手迹,所以,此女已帮着毁灭了证据,望圣上明察。”
滋咔咔,赵构左掌一挤兑,明显怒了。
“还望朕来明察?要汝何用!”
秦桧一愣,随即喜道:“臣,遵旨。”
随即迈步向前,但刚踏了两步便急忙止住。
一贯的谨慎,让得他远远的喝道:
“汝,可是郭相之女郭嫣然,以及郭巧儿?”
“是!”
“郭嫣然,汝,可是十殿下的御赐妾妃?”
“是!”
郭相,右相郭太仪,三朝元老。
晚年得一胞两女,视若掌上明珠。
幸好,他今日坐镇朝廷,否则,若看到两个女儿从赵祏的床下钻出来,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赵祏却是听得心头一个格登,这两女人,居然是郭太仪之女。
五年前,赵祏本尊被打入冷宫,尔后的五年,太监曾先后来传过十八道圣谕,陆续赐给了他十八个妾妃。
当然,都有些什么名,都有些谁谁谁的女儿,他全未放在心上。
但郭太仪之女赐婚于他,却不可能忘记。
不仅因为此女乃天下十大美人之一,也不仅因为此女是父皇赐给他的第一个妾妃,而是因为当日,正是母妃被打入冷宫之日。
母妃冤案未雪,父皇便赐婚于他。
为此,他还曾大闹冷宫,暗骂父皇薄情寡义。
但结果不但未能改变事实,还令他随母入驻冷宫。
而且之后,还陆续又收到了几房御赐妻妾。
郭嫣然,赵祏今日第一次见。
正惊愣之际,秦桧却已是心内狂喜,但依然慢条斯理的问:
“汝,可是将床板上的碎纸片,刮下来吃了?”
郭巧儿抢着道:“秦相爷说是,那便是!”
“此举,是否,十殿下指使?”
“秦相爷说是,或许就错不了!”
赵祏憋屈至极,郭家两女,居然如此害他。
飞来横祸!
不行,自己怎可被女人害死?
不由大怒,气得猛然出手。
但手指点出,却是风轻云淡的笑道:“你俩,挺有趣。”
冷静!
前世十数年的战神生涯,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心态。
怎能因为穿越得不顺,就开始变得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