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周山修炼完《百炼锻身》和《蛟魔拳》，便直接前往百济堂。

这次，他又变幻了一个身份，伪装成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褐色的劲装，目光锐利，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

百济堂的位置，在流云坊西边一座偏远的山头上。

来到这里时，他才发现，百济堂与其说是一个药堂，不如说是一座道观。

站在山脚下，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绵延通向山顶处几座古朴的大殿。

在路的两边，栽种着一棵棵高大的墨松，路上随处可见前来上香祈福的人。

周山迈步向山上行去，到了大门的位置时，他看到有两个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童子，正拿着扫帚清扫路上的积雪，于是上前询问道：“这位道长，听说百济堂能买到淬身散，不知这件事可否属实？”

那两位童子似乎回答了无数遍这种问题，一直‘唰唰’的忙着手中的活计，头也不抬的答道：“进入大门后，左转走到底便是。”

“多谢了！”

周山拱了拱手，走到他所说的位置后，只见这里豁然是一个占地数十丈的后院。

在院子的中央，一尊半人高的药鼎，正架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炭火上。

旁边有位道人，不时往里面加着各种粉末状的药材，时而拿着一根木棍，在搅拌里面熬煮的汤药。

这药似乎已经煮了许久，药材的药力都已经被激发出来，一股浓郁宛若铁锈味的刺鼻药香，不断从里面飘荡。

奇怪的是，周山在闻到这药味后，却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隐隐间觉得有些舒畅。

在院子的一侧，则排起了一个长队。

他观察到这些人身上，多穿着清一色的灰色制式服饰，像是某个家族的护院。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年龄都不大，最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稚嫩的面孔上透漏着一丝茫然。

除此外，更有一些面容呆滞的孩童，他们神智似乎有问题，不断痴痴的傻笑着，好奇的观察着身边的一切事物，不时发出傻笑之声。

在其旁边，有数位手执长鞭的护院在维持秩序，站在那静静看守着。

啪！

“都给我安静点！”

每当其将他惹的厌烦时，手中鞭子猛地一甩间，发出一道炸响，重重抽在了痴傻儿身上。

顿时，他们身上浮现一道血红的伤痕，吃痛中，脸上出现恐惧之色，身子一缩再不敢有动静。

周山刚走进门口，一个道人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些歉意道：“这位居士，请问是来购买淬身散的吗？此药还未熬煮完成，还要再等半个多时辰。”

“没事，那就再等一会”，他点点头道：“不知这药作价几何，我先预定五份。”

在没确定它的药效前，周山当然不可能大批量购买，要先弄几分尝试一下它对外功的帮助。

“只需十五两银子便能买到一剂，居士买这么多干什么，几个人服用？”

道人听到有生意进门，却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向他询问道。

周山眉毛一挑：“此话怎讲？为何问的这么清楚？”

犹大德卖给他的消息中，只提及此药会损伤身体，却没有详细的弊端描述。

他耐心解答道：“居士可能有所不知，淬身散乃是我百济堂前堂主研究出来的，最开始是为了强化普通人的体质，可并没有解决其中药毒残留的问题，服用会侵蚀人的筋骨。”

“刚开始吃下或许看不出什么问题，可要是时间长了，到三十多岁时，气血衰败下，再也难以遮掩，身体骨骼和体内的经络会变得脆弱无比，随时可能会断裂身亡。”

“因此，他在坊间也换作短命散！”

周山听完脸上若有所思：‘损坏身体，那是不是用真元修复后就无恙了？’

他指了指院中那群孩童道：“既然如此，这些孩童如此年轻，现在服用淬身散，岂不是在自毁长城？”

道人长叹一声，脸上出现一丝怜悯：“这些孩子大都出自穷苦人家，因为生活太过贫苦，被爹娘卖给了青蛟帮。”

“他们委托我们百济堂给其淬身，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揠苗助长，让其拥有一定战力，培养死士，为年后与巨鲸帮开战……”

只是讲到这，似乎触及到了什么敏感的东西，旁边的另一位道人赶紧使了个眼色。

他看到顿时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尽管他不说，周山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自从上次贾承志与曲天刃大战归来后，便在流云岛上毫不掩饰的招收工匠，大张旗鼓的造船。

其目的不言而喻，想报复觉得杀了他儿子的巨鲸帮。

只是周山没有想到，他当初的那个举动，竟然会牵连到眼前这些人命运。

不过，他可不是个心善之辈，心底刚出现的那抹愧疚，很快被掐灭。

‘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投身于青蛟帮这群恶徒，以后做的也不是什么善事，身在这乱世中，每个人都是那熊熊燃烧的草芥。’

周山注视着药鼎下摇曳的火焰，在心中默默道。

他定了定心神，随口胡掐了个理由道：“没错，在下习武多年，自觉突破无望，听说此地有秘药售卖，便想拿出全部积蓄豪赌一场。”

道人认真的打量了他几眼道：“我百济堂向来不赚诓骗的钱，居士的年龄也不小了，现在服用淬身散风险太大，如果有所突破，勉强还能活十个年头，可失败了估计也就两三年，你可要想好了？”

他面色平静的摆摆手：“道长操劳了，在下自有分寸。”

等待良久后，周山顺利的拿到了五包淬身散。

他将那带着温热的药包塞进内兜，便离开了百济堂。

但还没走出大门多久，周山忽然发现有三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是刚才付钱的时候，被外人看到了吗？’

他眉头微皱，没露出任何异常的在山林中走着，好像没发现那几人一样。

‘自从学会《蛟魔拳》后，还没实战过，正好可以试验下它的威力’，周山口中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