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班扬·史塔克，来到了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不过是临冬城最大的校场而已。

装尸鬼的铁笼，已经被放置在中央。

它是一直被篷布盖着的。

四周围满了人。

艾德·史塔克公爵和他的妻子凯特琳夫人，他的长子罗柏·史塔克，次子布兰登·史塔克，幼子瑞肯·史塔克由奶妈抱着站在前排。

养子席恩·葛雷乔伊和私生子琼恩·雪诺，两个人在铁笼旁站着，各自拉着篷布的一角。

长女珊莎、次女艾莉亚则围在威玛身旁，还有她们的小伙伴珍妮·普尔。

艾莉亚在追着威玛问东问西，珊莎没好意思跟威玛交谈，她与侍女珍妮在交流。

时不时偷笑，珊莎的脸还变得红红的。

艾德公爵抬手，目光向他聚集。

“凯索、琼恩、席恩，”他下令道，“把篷布拉开吧。”

三人得令，把篷布向后方扯下。

铁笼锈迹斑斑，因为天气原因，铁条上还有霜水流下。

无头无手，尸鬼就挨着铁笼把双臂往外伸，一阵挣扎幌动。

“啊啊啊！”

可怖的场面让很多人反胃，胆小的纷纷后退，更有甚者直接当场呕吐。

威玛是一路上见多了，又是他亲手砍下的双手，他毫无反应。

倒是珊莎，被吓到满脸苍白，连连后退。“这、这太可怕了！”她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威玛十分绅士的搂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给予安慰。

“没事的，珊莎小姐。”他说，“有我在，不用害怕。”

似乎是威玛的安慰起了作用，珊莎不再害怕，可以正视尸鬼的样子了。

是威玛爵士把异鬼杀了，把尸鬼抓住的。他真是个勇敢正直的骑士，就像老奶妈故事里的“最后的英雄”，还是位绅士，她心想。

艾莉亚胆子大多了，根本不像个女孩，她看尸鬼非但没有害怕，眼神里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也想拿着剑，与异鬼尸鬼战斗，她心想。

但看着没几两肉的胳膊，她就泄气了。

“原来老奶奶说的是真的，她没有骗我。”布兰想，“真是期待，她跟我说今晚要给我讲冰龙的故事！”

老奶妈一时间被奉为神人。

罗柏和席恩的反应也差不多，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琼恩·雪诺则是直盯盯地看着班扬还有威玛，他也想加入守夜人。

他受够了在临冬城的透明人生，在长城没有高低贵贱，大家都是一样的，班扬叔叔不止一次跟他说过。

见过英俊高大的威玛后，琼恩对黑衫军的向往直接拔高了一个层次。

这倒霉孩子。

艾德公爵则搂住了妻子，凯特琳夫人刚才的尖叫属实吓到了他。

“把篷布盖上吧，”他说道，“记住不能让它碰到火，等国王来了，还得让他观瞻。”

尸鬼被运走监管，众人散去。

艾德公爵神色凝重。

现在已经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了，而是尸鬼的生命力都如此顽强，异鬼……

好在黑城堡已经查过古籍，禀明异鬼怕龙晶和瓦雷利亚钢，尸鬼则怕火。

它们的弱点都十分明确。

但也不可小觑。

能不能挡开异鬼的冰剑，就是最大的难题，威玛这种神人，仅此一个。

尸鬼是死人变成的，这更让他担忧。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

越反抗尸鬼大军反而越多。这是无解的。一把火能烧几个？

关键还是得守住长城，就得抵住野人的攻击。

艾德公爵送妻子回去休息，她被吓到了。

艾莉亚则是去陪她的冰原狼了。

那是罗柏他们带回来的，一共六只。

琼恩的白灵也在。

……

艾德公爵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班扬、威玛、临冬城教头凯索爵士、鲁温学士都在。

他们具体讨论了要给予长城多大的支援，抵御野人全面进攻大概需要多少人手。

现在还没到向异鬼全面开战的时候，他们对异鬼都不太了解。

艾德公爵看向威玛：“威玛爵士，能说说异鬼的实力吗？我们需要知道这个。

“你与它们战斗过，你最了解它们。”

威玛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回答：“异鬼的力量很大，不是一般人类能抗衡的。

“它们有自己的语言，能够互相交流，有自己的想法。它们在雪地里行走速度很快，而且身手相对敏捷，剑术高超。

“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武器，冰晶剑非常薄且锋利又不失强硬，又有绝对的低温，一般钢制武器与它碰撞几下就会碎掉。”

它们的弱点都知道，所以自不必说。

班扬止不住的点头，他的剑就是被异鬼冻碎的，后来与尸鬼战斗用的是威尔的剑。

所以他虽然与异鬼战斗过，却根本不了解异鬼的真实实力。

其余人面面相觑。

弱点很明显，强点更突出，根本很难抗衡。

除非在长城上列队弓箭手齐射龙晶箭，但这不仅耗费巨大，而且不见得能造成多大杀伤。

异鬼不傻都知道抬剑格挡。

它们还有尸鬼大军，让尸鬼大军攻击长城，根本不需要它们冲锋陷阵，这就很无解。

又回到原点，直接跟异鬼正面对决是不行的，这很不理智。

还是得守住长城。

长城的魔法很重要，可以挡住异鬼进不来，尸鬼进一些都没关系，它们怕火。

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派兵驻守长城，抵挡野人的第一波攻击是首要目标。

但是，若是异鬼把野人化成尸鬼大军怎么办？

众人陷入沉思。

“把野人放进来，一起抵抗异鬼怎么样？”威玛提了个意见。

班扬在想可行性，艾德公爵知道威玛很有想法，而且对异鬼最了解的人莫过于他。

所以他问道：“威玛爵士，你有什么计划？”

威玛点头，继续道：“野人也是知道异鬼的，在有共同敌人，且敌人分外强大的情况下，或许会与我们和谈。”

“野人有十几万甚至更多，这太危险了，威玛爵士。”鲁温学士提醒道。

这是死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人可以保证野人不乱来。

而且，北境的子民，也不一定乐意让野人住进来。

他们苦野人久矣。

所以这个计划暂且搁置。

“这个计划待议，等国王到来，再与他商议。”

艾德公爵拍板，这个议题便翻过去。

之后则是一些具体的事项。比如修缮长城的各个卫戍堡垒。

然后讨论每个堡垒派兵多少进驻。

支援绝境长城还是以北境为主，所以该怎么平衡各家族的兵力、物资支出还得商议。

临冬城公爵只是封君，不是中央集权的君主，没办法直接下令让各家遵从。

还是得看他们的意见。

这得召开一次领主会议，还得扯皮。

这其实在整个维斯特洛都是一样的，支不支持长城，各家封君说了算，但支持多少，还是各领主自己的家事。

话又说回来，长城的利害关系直接影响北境，所以北境各家族应该不会阳奉阴违。

但再往南，影响力便越弱。

除非让他们亲眼到长城上看看异鬼。

现在长城的情况暂时就只能被动防御。

在全力防御的态势下，别说异鬼，野人都进不来！

除非，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长城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