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荒凉偏僻,远离龙兴肥沃之地,但西京城作为北地最大的几座城池之一还是十分繁华。
西京城城东是商贾,江湖人士落脚之地,而城西则是日月教教众汇聚之地,两城之间泾渭分明,其中有着天差地别,仿佛两个世界一样。
而日月教的玄武台就屹立在城西,分别设立海天楼,碧波亭等诸多建筑,甚至还有古齐所建造的紫阳书院,墨子祠。
远远望去,楼台亭阁,错落有致,树木葱茏,鸟语花香。
平日日月教中层便会前往玄武台,聚会商议,探听北地情报。
沈道兴一袭黑衣如墨,脚踩着长靴,腰间挎着长刀向着玄武大殿走去。
此时玄武台人稀稀疏疏,只有三五日月教教众聚集。
看到沈道兴连忙俯身行礼,神情极为恭敬。
“沈堂主!”
“沈堂主!”
.......
沈道兴大步流星,走进了玄武大殿。
“沈兄!”
看到沈道兴进来,一位身材矮小,马脸细眼的男子迎了上来,“你来得正好,我还在想着溧阳分坛的事情,你也一起合计合计。”
这人名叫陈滨,也是日月教十二堂的堂主。
日月教下属共有一卫四殿八魁十二堂,其中暗卫拱卫天魔阁和日月教总坛,轻易不会出动,四殿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设立,在天下各个角落搜集情报,暗杀等。
二八魁也唤作长老会,皆是由于日月教老一辈的高手构成,里面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老魔头,这些才是日月教真正的底蕴,除了教主之外无人知道深浅。
最后十二堂,掌管着各个堂口,而堂口下属也有分坛等一干普通教众,乃是日月教基层力量。
沈道兴这个堂主只有其名,未有其实,平日挂个虚职坐镇日月教总坛。
不过即使如此,却没有任何堂主敢丝毫小觑他。
年仅十九岁的三品之境,并且拜了日月教教主为师,这前景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比的。
沈道兴眉头一挑,道:“溧阳分坛有线索了?”
上个月日月教的溧阳分坛被血洗,两百一十三个教众尽皆身死,一个活口都没,坛口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坛主陈白水尸体,更是挂在了溧阳城城头。
此事可谓震动了整个北地。
随后日月教也是发布了悬赏令和追查令,誓要找到凶手。
但一个月过去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昨日沈道兴用签筒卦算的时候,记得前往溧阳分坛乃是中下签,这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陈滨冷笑了一声,“不用任何线索,上上下下都知道是修罗门干的。”
“修罗门吗?”
沈道兴听到这,眉头皱得更深了。
北地境内共有十三个‘臭名昭著’门派盘踞,可谓势力众多,鱼龙混杂,其中以日月教,修罗门,碧月派,天上城势力最大。
碧月派占据天下最大的内陆湖碧玉湖,守着通往大楚扼要之地密云道,三十年来极为低调,鲜少参与北地争斗。
但因为得天独厚的资源,门内高手卧虎藏龙,底蕴雄厚。
而天外城说是一座城,不过是一位垂垂老朽困守之地,若不是那主人名气太大,甚至都不能将天外城算上十三大势力当中。
唯有修罗门教众十分活跃,拉拢结交,打压其他门派,如今声威越做越大,如果只算教众人数的话,可谓北地第一势力。
原本日月教和修罗门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随着修罗门的急速扩张,两方势力也产生了摩擦,随后摩擦变成了暗斗,都是死了不少教众,损失不小。
如今关系也是愈演愈烈,变得极其微妙起来。
所以,陈滨才会说修罗门是血洗溧阳分坛的凶手。
陈滨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猜测,今年的北地大会不会太平......”
沈道兴心中警觉,点头道:“我也觉得,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用手指代笔,在桌子上同时写出了两个字。
北地大会由北地境内最大的盛会,届时北地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会参与。
起初的目的是团结一致,对抗大楚朝廷,大楚江湖势力,后来就变成了解决家长里短纠纷的聚会。
北地处于大楚之北,虽然十分荒凉,但坐落着数十个门派势力,此地不乏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想要整合这些宗门,形成一股真正的庞然大物。
追溯一个甲子之前,大楚还是天历皇帝当朝的时候,日月教出现了一位天纵奇才,他将北地数十个势力整合在了一起,浩浩荡荡挥师南下。
顿时,大楚江湖遭到了灭顶之灾支离破碎,而大楚朝廷更是险些为此覆灭。
那个教派,被世人冠为魔教。
至今提起这二字,依旧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尽管此事已经成为历史,但北地依旧不乏野心勃勃的人,想要重整魔教声威。
沈道心中暗道:“这个溧阳分坛,绝对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我也绝对不能参与其中。”
“沈兄,快坐下喝杯茶水。”
陈滨想到了什么,道:“润润嗓子,这可是地道的好茶。”
沈道兴缓缓坐了下来,讶然道:“君山银针,确实是好茶!你今日竟然舍得下血本了?”
别人不知道,他十分清楚,眼前陈滨看着性格豪爽,其实抠搜得很,不仅对堂内兄弟,就是对自己女人也扣......
“我哪里比得上沈兄*****。”
陈滨嘿嘿一笑,搓搓手道:“沈兄,你上次说邀请我去醉月楼还记得吗?”
醉月楼,西京城最大的青楼。
尤其是金字牌的姑娘能歌善舞,吹拉弹唱都是十分精通,乃是西京最大的销金库,欢乐场。
“噗!”
沈道兴听闻,一口将自己更喝下的茶水吐了出去,“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醉月楼一趟最少五十两银子打底,这一杯茶能值几个钱?
陈滨眼睛一瞪,“沈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一人付一次的。”
沈道兴淡淡的道:“放屁,我从来不去,什么一人一次?”
从来不去!?
陈滨听到这急了刚要说话,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额头顿时出现豆大的冷汗。
沈道兴摊了摊手,道:“苦肉计也没用,因为我没钱。”
“我....我....”
陈滨扑通直接跪倒了地上,痛苦的道:“真的中毒了......”
陈滨真的中毒了?
沈道兴一惊,连忙拿起茶杯问道:“难道是这茶?”
陈滨五官扭曲,声音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似的,“这,这是郁宝儿给我的。”
“我艹!”
“砰!”
沈道兴直接将手中茶杯一扔,“她给的茶,你也敢喝?”
“我,我不行了。”
陈滨踉踉跄跄向着后殿爬去。
“噗!”
“噗!”
.......
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一连串的鞭炮声,衣衫似乎都染黄了。
沈道兴擦去额头冷汗,“差点被陈滨给害惨了。”
想到那个师妹,他身子都是一哆嗦。
“沈堂主,教主召见!”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匆匆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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