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佑安站在慧心法师面前,双目微红的质问道,“只是一场水陆法会而已,我有足够多的钱,金佛寺出面就可以说服县尊,而且我现在是筑基二重。”
“水陆法会不重要,重要的是金佛寺无法庇护你们,”慧心法师双手合十,“金佛寺不干涉任何官面上的事情,这是底线,和你是否晋升筑基二重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如此,为何要赶走我的母亲和妹妹?”周佑安冷声问道,“她们都是无辜之人,何况我师傅很快就会出关,难道这一点时间都不给吗?”
“金佛寺不收女眷,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留这几日已经是破例。”慧心法师摇头叹息说道。
他一眼就看出来周佑安的修炼出了问题,金佛寺最重心性修炼,看破红尘俗世才能入门修行,别看金佛寺奢华,但对真正的和尚来说,一切和凡木泥石没有任何差别。
外界对他们误解很深,慧心法师也不在意,金佛寺里也有一些沉浸金银之中的和尚,有他们这些真正的和尚在,自然会拘束他们,只是没想到周佑安也没看破,更深陷偏执之中。
“师叔当真见死不救?”周佑安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你和金佛寺无缘。”慧心法师双手合十的说道。
“我明白了。”周佑安笑了笑,“我本就不该有什么奢望的。”
周家死的差不多了,偌大的家族就此崩塌,哪里还能奢望金佛寺能搭救,与风险相比,区区金银又算什么?区区俗家弟子又算什么?周佑安能想明白。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非常平静,来到了客院见到了母亲和妹妹们,陪着她们用了素斋,午休之后,让她们整理好行囊,带着她们进入了隐藏的地下通道之中。
周家四房的其他亲眷没有被惊动,周佑安对她们并不关心,何况有她们在还能拖延一下时间,这个时候的周佑安非常的冷静,理智的吓人。
大姐扶着母亲,两个妹妹相互牵着手,四人跟在周佑安的身边,手上拿着油灯往前走,里面的味道不好闻,毕竟多年没有进人,好在通风除了气闷难闻倒也安全。
她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只是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受不了,周佑安很有耐心,就地停歇,还借此机会告诉大家周家崩灭,只剩下她们几个的事实。
周母瞬间就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大姐和妹妹们惶恐不安,泪流满面,但周佑安只是背上母亲,催促大家继续前行,毕竟现在是逃亡途中,何况周家并没到绝路上。
安慰几句之后,周佑安就沉默下来,他被妹妹们的哭声弄的心情烦躁,有些后悔带着她们离开,但和面对周大年不同,他对自家姐妹都有很强的耐心。
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才抵达通道的最后,但出口却被堵住了,周佑安似乎早有预料,让妹妹们带着母亲在一旁休息,他来到出口被堵住的地方,一拳轰击而出。
周家姐妹等人只感觉耳边传来一声震动,随后出口就被打开了,那些堵住路口的泥土和石头,竟然瞬间被周佑安的拳头轰击出去,筑基二重的强横力量尽数展示。
等尘烟散去,周佑安继续背着周母,带着周家姐妹离开通道,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且此地已经是灵溪城之外,回头望,隐约还能看到远处城内金佛寺的寺庙屋顶。
周佑安一时间内心颇为复杂,不管如何,他曾经都是灵溪城内三少爷,是顶级公子爷,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如今沦落如此下场,他又怎么会甘心?
他对幕后黑手无比愤恨,但更恨金佛寺的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周家可没少给金佛寺上供,那金色的佛像有大半都来自周家供奉的金子,结果大难来临金佛寺却什么都不做。
这一切,周佑安记住了,他在心里发誓,迟早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没有多耽搁,周佑安背着昏迷的周母,拿着行李,带着周家姐妹继续前行,哪怕夜深寒重也没准备停歇,周家姐妹相互扶持,面露凄惨之色,却没有任何抱怨。
从周佑安身上,她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哪怕是大姐对周佑安也有一股来自心里的害怕,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周佑安身上的煞气,也因为害怕所以根本不敢违抗周佑安。
离开灵溪城之后,周佑安没有走官路,也没有去山阳郡,而是准备翻山越岭去其他的郡城,反正他有筑基二重的实力,山中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的,足够庇护母亲和姐妹。
只是山路难行,耗费一个时辰,她们也只是翻过了两座小山,周家姐妹脚下都起泡了,根本就走不动,甚至就连衣服都被划破,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周佑安对行进速度也很不满,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好在他找到了一处山谷,虽然不大,却有一个天然的石洞,暂时可以栖身,正好可以休息一番。
刚安顿好,山谷就起了雾,周佑安见此露出笑容,雾气升腾,正好遮掩行藏,只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因为雾气出现了变化,他感受到了阴冷,这一点非同寻常。
“什么人?”他怒吼一生,站在石洞前挥舞拳头。
拳风压迫之下,吹散了部分雾气,但很快雾气再次升腾,山谷之中只有他的回音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周佑安心中一沉,随手扒拉一块石头堵住了洞门。
他迈步冲向雾气之中,筑基二重的实力让他胆气十足,且对方不可能是修士,如果是修士的话不可能装神弄鬼,所以周佑安面无表情,内心警惕,注意四周的动静。
走了十几步,他耳边突然传来喝酒聊天的声音,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周佑安恍惚间似乎重新回到了灵溪城,他突然咬住舌尖,心中顿时清明。
只是再抬头看去,周围哪里有山谷的模样,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宴会之地,四周有明亮的烛火,有宽大的厅堂,更有豪客舞女,酒香混合肉香传入鼻尖,让周佑安忍不住口齿生津。
“佑安,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过来坐下。”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周佑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竟然是二房的大堂兄,他不应该在灵溪城的牢狱之中吗?在一看,不仅是二房的大堂兄,其他三房的堂弟基本都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