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拐着弯骂人吗？不是手还能是什么？”柳雨霏闻言一愣，旋即扑哧掩嘴娇笑。

她的声音原本就是有点软糯，此时因为身子不舒服，更是柔软一些，也出奇地悦耳甜腻。

杨书衡则是笑着解释：“手还是手，但准确来说，是一个解剖结构了。比如虎口，在中医上就是’合谷穴‘，具体位置在手背，第2掌骨桡侧的中点处。”

一边说着，杨书衡还举起自己的手掌比划着。

柳雨霏在微微侧身倾听，虽然她没听懂“掌骨”“桡侧”之类的专业名词，但不妨碍她欣赏着男孩修长白皙的手指。

“为什么叫‘合谷穴’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眼见杨书衡说完了，只是用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盯着自己，柳雨霏马上意识到需要配合下才算礼貌，于是随口问道。

果然，杨书衡以为女孩感兴趣了，马上回答道：“其实就是字面意思。合，就是结合、合拢的意思。“

杨书衡张开拇指和食指，又立即闭合，以作示范。

接着又继续说道：“谷，指的是山谷。本穴在拇指、食指相合处，就像山谷样的凹陷，所以命名为‘合谷’。”

“原来如此，我以前还觉得中医的穴位都很拗口，很难记的样子。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肯定就永远记住这个‘合谷穴’了！”

柳雨霏扬起自己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也学杨书衡一样张开闭合，还用左手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虎口处，顿时微微塌陷形成一个“小山谷”。

看着女孩俏皮可人的样子，杨书衡轻轻一笑，如果相互很熟悉的话，他真想也伸手戳一戳那可爱的“小山谷”。

“那是当然，其实西医的专业名词才是拗口难记的，反而是中医，不管是穴位还是经脉，其实都有相关典故或特殊含义的。只要明白其中的道理，基本上就很快记住了，而且还印象深刻。”

经过杨书衡这么一番解释，柳雨霏还真是若有所悟地重重点头。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问的，没想到学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也对中医有了新的认识和兴趣。

“那你还需要吗？”杨书衡指了指女孩的虎口，轻声问。

“这次就算了吧，我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刚才在电梯太闷热了。”柳雨霏看了一眼会议室外面不时经过的同事们，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螓首。

“还是下次吧，已经耽误不少你时间了，先去领东西。”说话间，柳雨霏就抚平自己过膝的裙摆，然后端起纸杯，并盈盈起身。

……

两人在领完登记的办公用品后，没有在搭乘电梯，准备直接走楼梯。

相比拥挤热闹的电梯，作为消防通道的楼梯，则显得冷清了许多。

“为什么你的朋友叫你’大书法家‘呢？你平时喜欢练书法吗？”杨书衡抱着篮筐走在柳雨霏的后面，这样方便跟着女孩下楼的速度。

闻言后，柳雨霏回眸笑道：“都是瞎叫着玩的，我是西川大学书法专业毕业的，所以她们才给我取了这个外号。我这点道行，哪里敢称‘书法家’，你可千万别被她们误导了。”

“书法专业？”杨书衡明显一愣，神情诧异，“想不到还有这个专业，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倒不是，我也是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个专业的。”柳雨霏紧了紧自己的针织衫，又笑道，“听说是新设的专业，如果不是特意关注的话，恐怕一般人真不知道还有书法学专业。”

两人说话间，便下到了三楼。

恰巧在楼梯口，有三个不知道哪个部门的男同事，正倚在扶手上吞云吐雾。

这三人属实没想到，这个点居然有人从楼上下来。

起初还以为是大厦巡检组的人，待看清是一对俊男靓女后，便又放松下来。

目睹下首处烟雾缭绕的情状，杨书衡和柳雨霏几乎同时皱了皱眉。

“咳咳……”柳雨霏似乎对烟雾极其敏感，下一刻便捂嘴呛咳了几声。

要是一般人，可能就快速冲过去了，但杨书衡则不同。

“哥几个，把烟掐了吧。”杨书衡说话间，指了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警告标志。

这三位男同事年龄偏大，都在三十岁上下，一看就是职场老油条了。

“事儿真多，有电梯不走，非要走这儿。”有一男同事朝杨书衡吐了个烟圈，视线却落在后面的女孩身上。

另一男同事眼见杨书衡显然是个新面孔，就扬了扬头，一脸暧昧地问道：“嘿，脸看着有点生呀，是不是新来的？刚来就跟我们的司花私会，小子你够可以呀。”

很显然，柳雨霏司花的名头还是比较响亮的，这些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最后一个男同事，看了看柳雨霏伞裙下的美腿，有些嫉妒地说道：“美女，这小子长得这么帅，肯定是个渣男，你可小心点，别被骗了。”

杨书衡是相当无语，没想到帅也是一种错，那就让自己大错特错吧。

“啪！”

同时，不等那人说完，杨书衡便猛拍了下楼梯扶手，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就连扶手都晃悠了几下。

“别冲动。”柳雨霏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生怕杨书衡跟同事打起来，于是急忙拽了拽男孩的胳膊肘。

“你想干嘛？要打架吗？”有一男同事被这么一吓，烟头都没捏紧，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其他男同事也定了定神，却一脸不屑地看着杨书衡。

在他们眼里，这个小白脸虽然个头挺高，但瘦瘦的，估计一回合就撂倒了。

杨书衡先是回身拍了拍柳雨霏的香肩，示意她别担心。

“你们知道烟草烟雾中有多少种已知的致癌物吗？”

“你们知道哪些癌症与烟草有关吗？”

“你们知道每年因吸烟相关疾病所致的死亡人数是多少吗？”

杨书衡居高临下，俯视着三个男同事，神情肃穆，声音沉重，字正腔圆地抛出了三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三男以为这家伙要说什么狠话，或是要撸起袖子干架，没想到确是来了这么一招。

一时间都面面相觑。

“我特娘的咋知道！神经病呀……”有一戴眼镜、右脸颊有颗黑痣的男同事，率先打破了沉闷，并嘟囔了一句。

杨书衡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从三人身上慢慢扫过，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那你们可要好好听了。”

杨书衡轻咳一声，不疾不徐地说道：“烟草烟雾中含有69种已知的致癌物。“说话间，一手比了个“6”，另一手比了个“9”的手势。

顿了顿，又继续郑重其事地道：“有充分证据说明吸烟可以导致肺癌、口腔癌、喉癌、食管癌、胃癌、肝癌、胰腺癌、肾癌、膀胱癌和宫颈癌等，而戒烟可以明显降低这些癌症的发病风险。”

“呃，不好意思，你们没有宫颈，应该不会得宫颈癌。”杨书衡耸了耸好看的肩膀，惹得柳雨霏捂嘴憋笑。

就在三人听着杨书衡噼里啪啦说了一顿某某癌后，这家伙又来个转折，居然又拿他们开涮。

可不待三人发火，杨书衡又痛心疾首地叹道：“而且每年因吸烟相关疾病所致的死亡人数超过100万啊，你们想成为那1/100万吗？”

三个男同事：“……”

这特么的又不是买彩票，谁会希望自己是那百万分之一呀！

顿时觉得手里的烟不香了，都不约而同地将尚未吸完的香烟，一股脑地塞进垃圾桶上方的空易拉罐里。

最终又各自暗骂了一声，然后从杨书衡和柳雨霏身边经过，直接上了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