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天前。

飞机上，捧着本《极口家丁》看的欲罢不能的徐橙，左侧肚皮忽然被戳戳。

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余渔有些窘迫的看着他。

她皮肤本就白皙，在黑色鸭舌帽的衬托下便更显雪白，窘迫的样子，又让双颊的苹果肌增了些甜腻腻的粉红。

“徐橙，能上厕所吗？”

她小小声的问，徐橙还想着刚才三哥的骚操作，闻言指指飞机后面。

“厕所在后面的地方。”

余渔本来想让徐橙陪她去一下，不过既然徐橙没有主动说，她就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请求了。

小腹前的卡扣她也搞明白了，细嫩的手指一掰，卡扣便松开。

徐橙把腿微微往后缩缩。

“你一个人去尿尿没问题吧？”

“我...”

余渔又气又羞，脸上的红润增多几分，像是朵朵桃花在颊边盛开。

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没学会自己去尿尿。

今天她就要一个人上厕所！

经济舱座椅之间距离特别狭窄，虽然徐橙已经把小桌板收了，不过他腿又粗又长，少女只能侧着身子从他身前挤过去。

这便呈现出背对着徐橙的姿势，双腿上柔软的大腿部分，就是快要到屁屁的那一区域，无法避免的划过他的膝盖。

两人脸上同时泛起一丝不自然。

“真的不需要帮忙吧余渔。”

“不、不用...”

余渔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和最外面的那個女生说了句谢谢，然后低着头，帽檐遮着小脸，近乎逃跑一样去到飞机后面。

“上厕所吗小妹妹，这里可以去。”

知性的空姐读懂了少女的迷茫，余渔又道声谢谢进去。

厕所空间狭小，少女轻微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空间里便格外明显。

她自己看了一下手心上的水珠，这是刚才飞机起飞前，徐橙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洒上去的...

少女贝齿轻咬着嘴唇。

她羞红着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卫生纸，擦擦布满手心的水珠，然后丢进马桶里把纸巾冲走。

眼中满是幽怨。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怪不了徐橙啊，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她的的体质好像特别敏感。

重新回到座位上，她们的座椅就在飞机后方，隔得不是太远。

徐橙手里捧着书，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厕所的方向，满是担忧，直到余渔从厕所出来，才放心下来，冲她招招手。

少女一下子便看到了冲她招手的徐橙，心里忽然有一点点的感动。

不过还要重新挤进最里面的座位。

她还是选择背对徐橙的姿势，从狭小的缝隙之间，往座位里面挤。

而就在这途中，飞机忽的剧烈颠簸了一下，飞机后排的座位颠簸感尤其明显。

“哎呀。”

少女一个踉跄，小屁屁便坐在了徐橙双腿上面，只觉得好像坐在了什么滚烫的鹅卵石上。

不过也顾不得那些了，随着飞机的上下剧烈颠簸，少女害怕的要死，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下子都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

生怕因为她的动作，让飞机的稳定被破坏，从而从天上掉落下去。

徐橙坐过很多次飞机了，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并不会觉得太怕。

但此刻...

他喉结滚动了下。

余渔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子，就是个干瘦的小丫头了，如今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她坐在他腿上，就像是坐了一团棉花，轻盈柔软。

飞机还在剧烈颠簸，语音播报提醒起了乘客。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遇到了一股气流...”

提醒结束便把灯光全都关闭了，机舱内部陷入昏暗，大部分乘客都选择安静的靠在座椅上假寐，静静等待冲出气流。

余渔还在徐橙腿上坐着，随着一阵阵的颠簸传来，她魂都快被吓跑了，手心里满是沁出来的汗，仿佛有一股死亡的恐惧裹挟着她。

“余渔，要去系好安全带。”

徐橙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说，但这一秒她就一动不敢动弹，木头人一样愣愣的坐在徐橙腿上。

无奈，徐橙只好伸出手，抚去她腰间搂住了她。

这可不是趁机占便宜，不固定着她一点，徐橙可担心她会不小心磕碰到哪里去。

她的腰很纤细，即便隔着衣服，摸起来的感觉也是滑腻腻的，足够柔软，还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惹得徐橙心底不免的生出了旖旎的心思。

余渔感觉自己好像被固定在铁架子上似的，牢牢地、很坚固，徐橙的怀抱好像很安稳，说不出的安全感。

随即又察觉到什么，脸渐渐红成了番茄，还好在黑暗之中并没什么人注意到，身旁的女生也看到了余渔摔倒的过程，没觉得太奇怪，只当是男生的保护。

飞机安安静静的冲了许久。

大概颠簸了十五分钟，才平稳下来，机舱里的灯光重新亮起。

余渔缓缓松了口气。

活下来了！

不过又差点死了...

她拍拍徐橙的手背，徐橙便把手松开。

少女从他腿上蹦跶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脸还泛着红晕，也不敢再看徐橙，小脑袋瓜别向窗户的方向。

眸中水汽氤氲，是说不出的幽怨。

真是的...

刚才的卫生纸全浪费了...

少女如是想着。

二人一路无话，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随着飞机高度逐渐降低，窗外钢铁森林般的城市出现。

飞机播报声也随之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沪海红桥机场，地面温度为8摄氏度...”

徐橙挠挠头发，重新把鸭舌帽戴在头上，然后戳戳另一边好像睡着的余渔。

“到了到了。”

“喔。”

少女揉揉眼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这样就有理由掩饰刚才的尴尬了。

只是我睡着了，才没有和你说话而已。

人群涌动起来，余渔又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再加上魔都的机场比静海更大，人更多，听到耳边不同地方的口音，甚至还有外语，她便更加害怕丢掉了。

毕竟飞机上已经丢过两次了，现在可不想再丢。

就很主动的把手伸过去，攥住了徐橙的拇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要不要拍照？”

徐橙问她，少女犹豫着点了点头。

“好。”

不过拍照的时候，赶紧把手松开了。

两个头戴鸭舌帽的脑袋瓜凑得很近，脸上都挤出一抹笑容，徐橙双面龟似的前后都背着包包，手还在脸颊边比了个剪刀手，像是出来旅游一样。

“走吧，坐地铁去酒店。”

“地铁？”

静海那样的小城市，连一条地铁线都没有，坐地铁，那对少女来说可真是第一次的体验了。

徐橙去看地图，就大步的朝地图那边走去。

少女见状，还以为他不要她了，赶紧小跑着跟上，他腿长她腿短，要追上特别吃力，然后很害怕的扯住他的大手，满脸委屈的看着他。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徐橙就是她的唯一了。

“怎么了？”

被拉住的徐橙回过头来，少女就很委屈巴巴的，又不敢表露出来，就低着头，很小声的说。

“你、你怎么不叫我就走了...”

“呃...我是去看地图。”

“啊？”

徐橙指指墙上，少女错愕，咻的一下把手松开，脚丫子不自然的地上搓搓。

地铁还比较方便，直达所住的酒店，不用转乘，进站也不看健康码、行程码什么的，直接买票就好。

徐橙拖着行李箱，在上面放了一个包包，这次少女学聪明了，直接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这年代的地铁还没有安装护栏，随着一阵气流涌动，再伴随着轰隆的声响，长龙般的车子驶来。

余渔有些巨物恐惧的心理，看到地铁之后就莫名的害怕，后退几步，还很想往徐橙的身后钻。

“走了，上车。”

徐橙拉了拉她的胳膊，两人进到车里。

乘客贼多，没有座位。

站了十几分钟，少女便觉得脚酸，脚踝不自然的轻扭两下。

“要不要坐在这里？”

徐橙指了指行李箱，冲着少女问道。

余渔疑惑，徐橙又指了指旁边的女生，她就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脑袋搭着行李箱的拉杆，很轻松的样子。

“不用了吧...”，余渔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坐吧，我这行李箱贼结实，而且要过去还得很久呢。”

徐橙凑过去一步，把行李箱上的包包背在身上。

然后在少女惊恐的目光中，像抱小孩、拎小鸡似的抱起了小小只的她，把她安安稳稳的放在了行李箱上。

余渔坐是坐舒服了，就是有点不稳，本能的紧紧攥住了徐橙腰间的衣服。

她腿短，脚丫够不着地，两只小白鞋就耷拉在半空。

地铁停下，又发动的时候，就会觉得很不稳，小手不安的又去牵住了他。

这次只握大拇指都不够，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掌心贴合在了一起。

好像合体了似的。

徐橙也怕她就像猫和老鼠动画片里似的，坐着行李箱飞出去，宽厚的大手也握她紧些。

少女觉得整间车厢都安静了。

这种感觉...就是牵手吗？

徐橙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MP3，戳了戳她细嫩的胳膊。

“要听歌吗？”

“喔。”

她木木的回答。

两人便一人耳朵里一只耳机，听起了歌。

这首歌的旋律很妖娆很魔性，徐橙似乎听得很入迷，脑袋还随着节奏微微摇晃。

余渔就不怎么喜欢听，觉得不好听，正常人听不了这种歌。

不过...歌词写的...好像还很应景？

“......”

“我们的生活它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幸福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它就要开”

“往哪儿开...”

开什么开。

少女的小脚在空中晃荡两下。

不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