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济南。东平陵。
陶应草草对付了一口清汤寡水到难以下咽的早饭,便与颜良、陈登出了东平陵城,他想四处去看看百姓们打土坯的情况。
陶应一行又来到昨夜路过时的那处聚落。
“这场景,让哥瞧着心潮澎湃啊!”
看到活力四射的乡村大建设场景,陶应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兴奋。
与昨夜有点“凄惨”景象不同,此时的聚落,俨然就是一个大工地,分配到此村的百姓们干得热火朝天。
有丈量土地的、划分院落的、埋锅烧饭的,还有聚集一处打土坯的。
“东平村村长见过各位上官。”
村民看见陶应一行的阵势,知道是东平陵城里的大官来了,一位临时选出的村长匆忙上前见礼。
“辛苦了!”
陶应迅速进入角色,面部表情管理地很是到位,一脸温煦地握住村长的手,嘘寒问暖一番。
“啊,您是陶府君!”
待村长得知眼前握着自己粗糙大手之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大救星”陶应时,心头的感动、感慨、感激交织在一起,霎时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莫要如此!”
若非陶应拉住,村长等村民早已跪地磕头了。
安抚了一阵村长与围拢的村民,陶应四处察看一番,最后停在打土坯的人群之中。
“陶公,我们已发动木匠大量制作模具了,好在制作简单,一两天就可满足全村子需要。”
村长脸上的笑意浓郁如蜜,一扫昨夜为建房过冬而生起的忧愁。
按照陶应的规划和要求,在他的治下,基本不存在老旧的干栏式房子,都是后世独门独院模式,不但整齐美观,还科学卫生。
最关键的,干栏式房子太浪费木材。
如今的济南郡,四处都在大建设,即便济南有再多的树木,也不可能同时满足所有人建造房子的需要。
现在,有了陶应提供的土坯房建造方法,所需的木料就不多了。
“来,让我打一块土坯试试!”
陶应瞅了半天,发现百姓第一次接触打土坯的工具,操作起来有些生疏,便忍不住亲自下场示范一番。
虽然力气不大,但陶应这个“先知”胜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操作起来,有板有眼、有模有样,指导起来,驾轻就熟,头头是道。
“打土坯的关键环节是‘打’,一定要将土拌匀,模子内撒放土灰,防止地质松软或者含水分较多而造成粘带。”
陶应一边说,一边示范。
“等晾晒两天,就可以建房用了。”
陶应满意地指着自己打出来的一块齐整结实土坯给村民观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想不到啊!”
陶应的一番接地气操作,看得不论是陈登、颜良,还是围观的百姓,皆肃然起敬。
“少年有才的往往浮露,而主公却深藏若虚,放眼大汉,着实鳞毛凤角!”
自诩做不到如陶应这般亲民的陈登,一边感慨,一边暗暗鄙夷徐州士人皆是睁眼瞎,当然也包括早前对陶应有同样认知的自己。
“主公不仅雄心万丈、远见卓识不凡,而且绝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
出身寒门的颜良,就更加想不到出身不凡的陶应居然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俺们愿生生世世在陶府君治下为民!”
百姓们的心思就简单多了,陶应的一番鱼水之情,让他们脸上堆满亲切与火热。
……
“大家想尽快告别‘天为被子地为床’的现状,住进暖融融的屋子,就得掀起一场你追我赶打土坯的比赛;不仅仅本村内部比,还要与邻村比。”
小小秀了一把,陶应见好就收,又不失时机地鼓励百姓一番。
“当然,一个村子里,各户的情况不一样,也要懂得分工合作,相互帮扶,争取将自己的村子变成和谐村、文明村,到时,让县衙为你们挂牌,组织其它村来参观!”
陶应几乎将后世的所见所闻全搬到了现场,给百姓们一番现炒现卖。
“若我有时间,也会来参观大家的村容村貌建设!”
打土坯是力气活,陶应的身板干不了,就这几下,已是口干舌燥,一番政治鼓动后,便匆匆移步烧水的地方讨水喝。
“嗯,怎么感觉有些面熟?”
烧水的是一个女子,身旁还静坐着一个小男孩,陶应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便没放心上,等着喝一口水就走。
炉灶很是简陋,石块垒成,上面放着一个偌大的陶罐,干柴在下面烧,陶应瞅了一会,暗暗蹙眉。
“效率太低了啊!”
就眼下的烧火做饭方式,不仅耗费时间,尤其是下雨,没有干柴更麻烦,而且还烟熏火燎。
“得让蒲元暂停打造兵刃,发动所有铁匠,全力制作单眼炉、三眼炉、铁锅、铁壶;煤矿全力制作蜂窝煤,这不仅仅能解决治下百姓过冬取暖及生活问题,还是一大笔财政收入啊!”
陶应捏着自己的下巴,盯着火炉的眸子渐渐变得涣散。
“就凭咱这些划时代的产品,销往各州,换取粮食是可以的吧!”
一想到可以半工业化生产,不仅有收入,还能解决手下退伍兵、伤残兵的生计问题,陶应脸上遍满兴奋之色,一时间踌躇满志。
“不过,单从泰山郡输出煤炭,太耗时费力,还得在青州本土打主意啊!”
陶应思绪发散,搜肠刮肚,挖空心思回想前世的一些记忆。
“陶郡守,请喝水!”
烧火女子双手捧着一碗冒热气的开水,递到陶应面前,瞄瞅了一眼发怔的陶应,又低下头去。
此时的陶应,正神游天外,没有留意到女子的举动,连女子清丽的召唤也置若罔闻。
站在远处的颜良与陈登目睹这一幕,皆若有所思地暗自点头。
“主公这是思春了呀!”
“主公是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二人见陶应盯着烧火的女子一个劲地瞧,一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样子,皆为陶应的幸福着想。
“对啊!”
陶应猛然一拍自己的脑门,略带懊恼的脸上布满欣喜。
“怎把齐河给忘了,商河硝土齐河煤啊!”
一想到此,陶应顿时大喜,尤其是硝土,那可是火药的原材料。
“不行,得马上去趟齐河实地看看,趁着冬季刚刚来临,又有大批的流民闲置,正好动员这些劳力,以工代赈!”
端着热水的女子等了半天,不见陶应有所反应,疑惑抬头,就见陶应一双涣散无神的眸子正盯着她,时不时喃喃自语。
“齐河?商河?”
陶应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没有一丝的淫欲之色,女子知道走神的陶应是在思考问题,暗暗赞赏陶应定力的同时,又满腹疑团。
“此乃地名还是水流?怎未曾听说?”
东汉末年,齐河、商河都在青州平原郡治下,但都还没有出现这两个地名。
“咿呀……”
兴冲冲的陶应刚一转身,一声娇柔的轻呼陡然传入耳中。
“嗯?”
彻底醒过神的陶应,就见眼前俏生生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不停甩着一双柔荑,秀眉紧蹙。
“呀……”
陶应忙低头,就见地上躺着一只打翻的陶碗,还有一摊冒着热气的水渍,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莽撞了!”
自责莽撞的陶应来不及思考,忙一把捉住女子的一双柔荑,凑到嘴前,对着就是一阵猛吹。
“疼吗?”
陶应一番自然而然的“神操作”,不仅仅将女子呆愣住,一时忘记了疼,就连不远处的陈登与颜良,也是一脸惊诧。
“主公搭讪女子的手段也太新奇了!”
“但也太残忍了些,会适得其反啊!”
陈登与颜良二人想什么,陶应不会知道,但他此时确实进入了状态。
“花瓣唇!”
陶应已看清眼前的女子,正是昨夜所见的美唇女,犹如前世某“车模”般诱人。
忘情的陶应顺着女子的眉眼看下去,在她的樱唇上停了一停,惊觉失态,忙收回目光。
女子被陶应握着一双柔荑,一时惊怔地忘记了收回,待缓过神,正好赶上陶应将目光从她樱唇上匆忙收回之时。
“呃……”
陶应担心女子恚怒,却见她忽抿嘴温婉一笑,这一笑,越发显出花瓣唇的性感与惊艳。
“好美!”
陶应情不自禁的一声赞美,让女子脸一红,她不着痕迹地挣脱陶应的手,盈盈素拜,浅笑嫣然。
“贱妾丁氏,见过陶郡守。”
丁氏的声音虽然清丽,但远远比不上她的唇美。
然而,丁氏的这一拜之间,髻上步摇、颈间披肩、耳中垂珠、裙下丝带,皆随之晃动,乱人眼目,隐有香气入鼻。
“咕嘟……”
原本饥渴的陶应,不觉再次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