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中年道人,乃是金鲤观观主,号曰金鲤道人。
不过他这金鲤观和道号,都是自起的,实际上是一野修,并非道门正宗。
他看到南边一红衣女子踏月而来,脸色大怒。
“敢挑我金鲤观,给我去死!”
他右手一点,瞬间于道袍中飞出十几道黑色魂影,化作无常恶鬼,驭风掠空扑咬而去。
竟是一位六境鬼修。
红衣飒然,踏月而来的女子,正是郭楠君。
面对十几条无常恶鬼,驭风扑咬而来,她却毫无惧色。
只见她双手从容掐诀,拈出天女镇鬼印,往前一推。
轰!
十几条无常恶鬼瞬间被震散,同时天女镇鬼印威势不减,继续压向远处的黄袍中年道人。
《上清六甲秘术除了请降六丁六甲十二尊神外,亦有是十二道玄奥法印。
这天女镇鬼印,便是其中一道。
经过碧落天本源洗炼,加上苦修,郭楠君已经突破到了五境,比起当初遭遇断刀宗殷殃时,不可同日而语。
天女镇鬼印一出,诸鬼湮灭。
金鲤道人见释放的十几条无常恶鬼,瞬间被震散,脸色大变,急忙扔出一面铜镜,发出土黄幽光护体。
“锵——”
天女镇鬼印打在幽黄铜镜上,品阶不低幽黄铜镜应声而裂,化作废铜。
同时天女镇鬼印也消散了。
金鲤道人见状,一阵心疼,这件五品幽黄护体铜镜,乃是他的师尊金鳞老祖,赐予他的保命法宝。
曾经为他抵挡住了好几次致命攻击,今天却一击而毁。
另一边,天女镇鬼印刚一消散,郭楠君又捏出了第二道法印:天女伏魔印。
迅猛压来,毫不停歇。
金鲤道人面色一冷,咬牙道:“如此逼迫,真以为我怕了你?你想送死,那本道就成全你好了!”
他双手也连连掐诀,登时周身一片幽暗,不见月华。
一层又一层黑色诡雾,凭空浮现,霎时笼罩方圆几十丈,其中更有无数鬼影、骷髅、阴尸漂浮。
鬼雾唤阴大法】!
金鲤道人也施展出了看家神通。
郭楠君却无惧,只全力运转灵力,推出天女伏魔印。
轰隆——
天女伏魔印与鬼雾唤阴大法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巨大声响,伏魔灵力与鬼雾阴力激荡在一起,把金鲤观彻底震为废墟。
郭楠君倒飞出去,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而金鲤道人更加狼狈,不仅嘴角同样流血,还遭到了反噬,差点要压不住体内拘禁的那些阴魂、鬼物。
那五境红衣女子之强大,超乎他的想象。
他一六境中期修士,正面碰撞下,竟然讨不了便宜。
简直是见鬼了!
他一无心再战,再打下去,他可能陨落于此。
如此想着,他便转身化作一道幽影,形如鬼魅,向北方遁去。
“师尊,带上我们!”
两位徒弟看他要走,急忙大喊。
他们刚从金鲤观废墟里爬出来,此时见师父不敌,哪里还敢留下。
金鲤道人听到呼喊,扭头看了一眼,长袖一挥,甩出一道诡风,卷席住两位徒弟。
却不是要带他们一起走,而是朝后方扔去,以阻滞那红衣女子。
“师父你——”
嗖!嗖!
两枚飞刀穿过,金鲤道人两位徒弟,便都倒下了。
红衣飒然的郭楠君没再管他们,踏步渡虚追向金鲤道人。
同时一股神圣而明煌的气息,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逃遁的金鲤道人察觉到身后异样,回头一看,顿时大骇。
“道门请神术?”
他急忙捏碎一枚符丸,呼喊道:“师尊,魂种要被人劫走了,快来救我!”
喊完再次鬼雾唤阴大法】。
轰!
所有黑雾、鬼影、骷髅、阴尸,包括金鲤道人本人,全被从郭楠君体内跨步而出的金甲神灵,一拳轰碎。
只剩下他的一缕残魂,被拘禁而回。
“别杀我,我的师尊乃是金鳞老祖!”金鲤道人残魂惊恐大叫,十分害怕。
郭楠君以三柄飞刀,挑刺着金鲤道人,以及他那两位徒弟的残魂。
听到金鲤道人求饶带威胁的话,她脸上无有一丝波澜,只冷冷地看着他们。
不一会儿,就有一道强横而恐怖的身影,从北边掠空而来。
“谁敢杀我金鳞老祖的徒弟?”
那恐怖身影人未至而声先到,透着冷厉而强势。
郭楠君抬头望去,却没有什么反应。
在左侧她不远处,一位青衫书生悬空而立,迎接那掠空而来的恐怖身影。
刷!
恐怖身影于百丈之外停住,乃是一身形枯瘦、面容阴鸷的金袍老者。
环视一圈,自称金鳞老祖的金袍老者,阴冷道:“就是你们要杀我徒儿,劫我魂种?”
郭楠君不说话。
悬空而立的李往矣,则摇了摇头。
金鳞老祖冷笑道:“本座已至此,你还想否认?不嫌晚了点么?”
李往矣再次摇头道:“你理解错了,不是要否认,而是我们要杀的,不止你的徒子徒孙,还有你。”
金鳞老祖被气笑了:“啧啧,一个区区一境的蝼蚁,还想杀我金鳞老祖?”
“小子,你是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
“看你也像个读书人,不如你给自己准备一个墓碑,直接一头撞死过去,省得老祖我动手,也免伱受一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
李往矣却轻摇折扇,淡淡地道:“一个八境野修,也敢称尊做祖,谁给你的胆子,敢行此僭越之事?”
金鳞老祖闻言,面色一沉。
李往矣却依旧闲散淡定。
这金鳞老祖他有听说过,乃是流窜于北止戈洲南境、东境的一位八境后期野修,在这两域都做了不少穷凶极恶之事。
但因其遁法诡谲,而又行事周密,往往行一凶就换一地。
几個大国的镇妖司、缉凶衙,包括一位八境墨家游侠,想要追捕他,都未能成功。
今夜却如此气势凶煞地掠空而来,想必是知晓左近没有强者。
更或者,他口中的魂种,也就是小枝的魂体,对他很重要,所以顾不得遮掩了。
“师尊,就是这两人要劫魂种!他们是打三十里亭过来的,你看,他们身上沾染了魂种的气息!”
金鲤道人见师尊迟迟不动手,忍不住大喊起来。
他只剩一缕残魂,又被蕴含神力的飞刀挑刺着,十分痛苦,恍受极刑。
金鳞老祖听到徒弟的叫喊,收回查探周遭的神识。
盯着李往矣,冷阴道:“竟然不是诱饵,没有宗师在暗中埋伏,真是只有你们两条小虫子,想要劫我魂种,坏我好事。”
“还真是好胆呀,啧啧……”
金鳞老祖冷笑起来,而后金袍飘动,打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