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喝酒，烫头。

纹身，早恋，飙车。

形形色色的不良学生，接踵而至，让潘杰感到极其不适，这种情况下，好学生根本没办法用功读书。

东南中学就像一个大染缸，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难很难。

一如《学校风云》里的朱婉芳，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而分心，甚至被迫走向堕落。

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港城当下底层社会的缩影，是鬼佬放任黑恶势力扩张引发的连锁反应。

潘杰、何尚生两人依靠在护栏前，望着街对面来来往往的学生，相继沉默不语。

少许之后，何尚生点燃一支烟，开口道：

“东南中学教学资源很差，但凡有些能耐的人，都会想办法送孩子去私人学校念书，留下来的学生都是贫寒家庭的子女。因为生活不如意，很多东西没有享受过，所以这些人很容易受蛊惑，学人抽烟、喝酒、打架斗殴。”

“这就是资本横行的结果，有钱人开办私人学校，可以购买最优质的器材，建造高档教学楼，高薪聘请精英教师、安保，为学生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肆意掠夺公众教育资源……”

潘杰刚想跟何尚生从深层次探讨教育、医疗等行业被资本把持的恐怖危害，就见一伙古惑仔充到两名女学生面前，揪住骚扰这俩女生的男同学，当街暴揍了起来。

“竟然当街殴打学生，这些古惑仔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何尚生丢掉手中的半支烟，用脚踩灭后，快速横穿马路，朝着对面街道走去。

潘杰和他不同，走的不紧不慢。

因为他看清这群人的脸，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伙人为了一个女学生，争风吃醋，都不是什么好人。

打人的那一方，以刀疤为首。

刀疤的大哥叫潇洒，是混迹在九龙城区的小老大，手底下仅有几十人，虽然长得和乌鸦哥有七分相似，但潇洒哥完全上不了台面。

挨揍的那一方，虽然穿着校服，但也是混子，老大叫happy，也是九龙城区的小老大。

由于双方业务重合，都是以卖糖为主，故而双方时常发生摩擦，矛盾日积月累，早已无法调和。

所以刀疤打happy的人打的很happy，完全不用计较后果。

“警察，住手！”

何尚生率先冲入人群，抓住打得最凶的刀疤，强行将人分开。

可是他分开刀疤的后果，却是造成更大的伤亡。

被殴打那人趁机翻出书包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捅向刀疤，这是老何始料未及的，因为他的力气比较大，刀疤就算看到对方掏刀子，一时也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最让老何意想不到的是，小太保捅刀疤一刀不过瘾，还想捅第二刀。

“嘭！”

何尚生当即松开刀疤，一脚踹了出去。

持刀小太保当场倒飞了出去。

恰好此时，一辆小巴匀速驶来，好巧不巧的撞上小太保……

吱！

一个猛刹。

小巴车滑行数米，当车彻底停稳时，小太保已经卷入车底。

由于事发突然，潘杰又在制止其他人，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许是小太保命中该有此劫吧！

电影里，小太保也是被车撞，导致一命呜呼。

这里有了老何及时出手制止，让小太保少挨了几下，甚至捅了刀疤一刀，可他还是被车撞了。

不同的是，撞死他的面包车换成了小巴。

而开小巴的不是别人，赫然是《大时代》里的罗慧玲，一个温柔娴淑、善良、且富有责任感的女人。

少女时期，罗慧玲谈过两场恋爱，先后爱上丁蟹和方进新，照顾过丁蟹的四个儿子，后来爱上方进新，又开始照顾方进新的子女。

方进新死后，更是独自承担养活方家子女的重任，没日没夜的开小巴。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还真不是疲劳所致，单纯是因为事发突然……

“怎么会是她？”

当潘杰看到罗慧玲慌里慌张走下车，查看小太保伤势时，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因为他和老何的出现，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三十出头的罗慧玲，正值花儿怒放的年纪，韵味十足。

看到罗慧玲的第一眼，潘杰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变重了，因为他要帮助玲姐照顾方家三姐妹，三姐妹的大哥方展博倒是不用操心，交给老何去管吧！

俩人都是黑面碳，说不定是上辈子的兄弟！

……

半小时后。

九龙城分区警署。

潘杰依照规定向辖区警员录了口供，然后来到何尚生身旁，看着一旁的伙计寸牛说道：“牛哥，老何那一脚真的是意外，当时我看的很清楚，那个小太保捅了刀疤一刀，接着就想捅第二刀，当时那种情况，换谁都会一脚踹过去。”

“潘sir，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我也没有质疑何督察，只是按流程做事。”寸牛脾气火爆是没错，但也不是不通情理。

当时那情况，何尚生只能用脚踹，用手夺刀，非常容易受伤。

小太保被车撞死，纯属意外。

“行，那你继续，我去旁边看看。”

潘杰拍了拍何尚生的肩膀，转身来到给罗慧玲录口供的海哥面前，微笑道：“海哥，你认不认识风老四？”

“听说过，好多人都说我们长得像，但我和他并没有关系。”

海哥显然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起自己和风老四的关系，虽然两人都是警察，可他和风老四真没关系，也没有修过道。

听到俩人没关系，潘杰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海哥要是跟风叔有关系，之前风叔办完事，就不可能不带阿莲来这边探望海哥。

他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打开话题后，阿杰收敛脸上的笑容，郑重道：“海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海哥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

“小太保横尸街头的时候，心中充满怒火，来警察录口供的时候，我便隐约察觉到一道怨气聚而不散，他可能已经化作恶鬼，若是不能及时将其超度，那个路段今后必定祸事连连。”潘杰拥有九叔的道法传承，哪怕没有用柚子叶开眼，也能察觉到异常。

不出所料，横尸街头的小太保，已经化作地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