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气丹……”
“爆焱符……”
“初级法器……”
“……”
接连寻获了数个气泡,陈宗白突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从未听过这等低劣层次的秘境。
而且这个秘境的存在,透着处处不合理之处。
半日后,陈宗白总算见到了修士身影。
两名筑基初期修士,正在争夺一个气泡。
“黄色气泡。”
陈宗白眼睛微微迷了起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其他颜色的气泡,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不过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遮掩气息,悄悄蛰伏下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就要做那个渔人。
陈宗白很快将目光放在了修士身上,秘境他基本不存什么希望,倒是这些修士,每一个都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当然,他还没有自大到无视一切,事不可为便会果断放弃。
两名筑基修士实力相差不大,鏖战良久,已成僵持之局。
就在陈宗白有些不耐的时候,一道炙热的火息突然将其中一人吞没,仅仅三息就将那人融成了水雾,只剩储物戒叮铃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脸色大骇,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
“好强的火道气息!”
陈宗白心头一震,筑基初期修士竟然被一口火息灭杀,其威力可比真火符强大了不止一筹。
随着一颗长着独角的头颅从浓雾中探出头,陈宗白心中一禀,“原来是他。”
火龙兽踏着悠闲的步子,从浓雾中走了出来,张口一吸,黄色气泡和地上的储物戒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它口中。
陈宗白几番挣扎,终是忍住了出手抢夺。
这头火龙兽怕是快进级三阶灵兽了,堪比筑基后期修士,怪不得一个练气修为的假小子这般有恃无恐。
陈宗白警惕之心提到了嗓子眼,灵兽对灵力波动敏感异常,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只见火龙兽轻轻咬合一下,黄色气魄破碎,一枚玉谏被它抛给了坐在它背上的男子。
那男子仅仅一览,便失望的将其捏碎。
“嘶……”
陈宗白嘴角忍不住抽动。
真是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贵,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就在陈宗白以为对方要离开的时候,火龙兽的目光直直的向他的位置看了过来,隐隐露出一丝疑惑。
接着便喷出了一口火息。
“道友误会!”
陈宗白大吃一惊,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真的躺枪了,电光火石间,一把符箓丢出。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震天彻底,数枚符箓才堪堪挡下火息。
这还只是火龙兽不经意的一击,由此可见它有多恐怖。
陈宗白此时已经远远跳开,连忙道:“说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此打住如何?”
“是你?”
男子微微蹙眉,怎么在哪都能碰见这个讨厌的家伙。
“真是误会,在下对二位不存歹意,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在下这就离开。”
陈宗白意有所指的说道。
男子立马想到了陈宗白可能是打着渔人得利的目的,结果被自己截胡了。
“吼!”
这时,火龙兽愤怒的朝他咆哮一声,暴躁的踏着蹄子,目中怒气渐盛。
“龙儿。”
男子疑惑的看向火龙兽。
交流片刻后,生气道:“好啊,原来是你。”
连着两次确认陈宗白的身份,却是不同的指向。
陈宗白暗暗觉得不妙。
只听男子道:“你就是虞城外跟踪我的那个家伙吧,域外滇地修士,与我争夺无漏石的段玉!”
果然!
陈宗白心中叹了口气,灵兽对气息极为敏感,自己刚刚应对之时,气息外泄,被其识破跟脚,而且自己化名段玉的身份也不难查。
对方显然就是在拍卖会上拿千幻真宗压人的那个。
事已至此,陈宗白只能大方承认,说道:“不错,我就是段玉,以我主与贵宗主的关系,说起来我们还是半个自己人。”
“呸!”
不提还行,这一提,男子顿时怒火中烧。
“谁跟你自己人,此事早已报给宗主,我宗与你滇地邪修根本没有来往,骗子,将无漏石还我,否则今日……”
“否则今日你便要灭杀了我?”
见软的不行,陈宗白脸上戾气浮现,冷笑道:“无漏石是我凭本事买的,还你?凭什么?凭你胸大?你个阴阳怪气的假小子,真当我怕你啊。”
“你……”
被人当面侮辱,男子胸脯极速起伏,脸上寒霜浓烈,气急败坏道:“龙儿,杀了他!”
早就等的不耐的火龙兽,头上的独角瞬间泛起炙热的红光,四周的空气被灼烧的扭曲起来。
下一秒,火龙兽化作一道红光,冲向陈宗白。
“区区一头灵兽,也敢张狂!”
陈宗白手中出现了一道迅疾如风符,一旦不敌,随时跑路。
“剑一!”
一道剑弧裹着浓浓的紫色地炎倾斩而出。
陈宗白面带狞笑,实则心里凝重异常,扑面而来的炙热火浪,连带着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自己的一击恐怕仅能挡住一息。
果然,剑弧和火龙兽独角接触的刹那,迸发出剧烈的火花,传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仅仅坚持了一息,剑弧便寸寸碎裂,化作星星点点消散无形。
而火龙兽去势不减。
“一息,也够了!”
陈宗白丹田急剧收缩,雄厚的法力在瞬间被挤压的无限接近实质化,和筑基前期的过程极为类似。
法力被压缩到一定程度之后,疯狂涌入体内经脉之中,经脉不堪重负的断裂出一道道可怖的裂纹,连带着陈宗白的身体都出现了裂痕,血液狂涌而出,刹那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痛处,法力运转一周天后,自他手掌狂涌而出,幻化成一个不可名状的半虚幻异兽法象。
这异兽法象无比庞大,一双虚无的眸子仿佛藏着毁天灭地的能量,硬生生的将方向十里的雾气一荡而空,大地都跟着震颤起来。
“法象万千!杀!”
冰冷的语调让周边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只见他手一挥,法象大口一张,直接将火龙兽吞入口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火龙兽喷出一口法力,将坐在它背上的男子包裹,远远的送了出去。
在火龙兽被吞噬的刹那间,火光直接穿透了法象,一时间万丈的刺眼光芒爆闪,似乎照亮了整个空间。
“轰隆……”
一连串的闷响爆发,法象坚持了两息,便不堪重负的出现了即将塌陷的迹象。
“爆!”
陈宗白面无表情的一喝。
法象猛然缩成了苹果大小,下一瞬,便爆发出毁天灭地的震响,大地之上龟裂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一切尘埃落定,没有了法象已消失不见,火龙兽也不见了踪迹。
陈宗白立马吞下数瓶丹药,这才稳住了身体崩溃的趋势。
“万象诀多的是拼命的法术,却不可多用,不然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陈宗白检查了下自身情况,眉头高高挑起。
“这般重的伤势,恐怕得养上一年,拼死一头堪比筑基后期的灵兽,也值了,接下来就该收拾你了,阴阳怪气的假小子。”
就在陈宗白目光投向男子之际,一个巴掌大小的火龙兽虚影从沟壑中突然飞出,极速的射向远处目瞪口呆的男子腰间的灵兽袋。
“还没死?”
陈宗白脸色骤然一变,数道真火符就要撒出。
“你若杀我,我父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杀你!”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发出轻灵的女声,手中举着一个黑石,“此间的一切,皆通过传影石传递给了父亲,我父亲乃是千幻真宗的元丹长老,你要想清楚了。”
陈宗白脸色一变再变,真要杀了他,以千幻真宗的地位,青幽域恐怕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下一刻,陈宗白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拖着重伤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向男子,“谁说我要杀你了。”
“你,你不要过来!”
男子早就被陈宗白刚刚凶残的表现吓破了胆,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只剩下了惊恐。
“我不过去,怎么和你行周公之礼?”
陈宗白玩世不恭的态度,让男子心中一颤,嘴唇哆哆嗦嗦的道:“周,周公之礼是什么?”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周公。”
陈宗白已经走到了男子眼前,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挥出了一道黑丝。
黑丝犹如活物,狰狞缭绕的扑向男子。
“啊!”
男子惊慌的遮住眼睛,下一刻,脸色瞬间惨白,大滴的汗珠滚落,痛苦的惨叫起来。
陈宗白没有干预,随手从他腰间扯下灵兽袋,法力一点,一头火龙兽虚影就跳了出来,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走,而是护在了男子身前,目眦欲裂的朝着陈宗白龇牙咧嘴。
“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畜生,自身尚且难保,还想救人?”
陈宗白轻笑着取出幽冥瓶,空中冷漠的吐出一个“收”字。
在见到幽冥瓶的瞬间,火龙兽就变成了惊恐之色,但逃无可逃,化作一道火光被吸了进了幽冥瓶。
幽冥瓶幽光大放,陈宗白脸上露出喜色。
“果然,吸收的六魄金魂越强,增幅的威力也就越大。”
陈宗白畅快大笑,恐怕钱二雄一辈子都未收集到堪比筑基后期的魂魄,幽冥瓶在他手里简直就是蒙尘了。
男子虽然不方便杀,但杀一个二阶灵兽,千幻真宗总不至于追杀我到天涯海角吧。
再次看向男子,只见他已经虚脱,浑身颤抖不停,眼中透出一股恨意,泪水流了满面。
留下此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陈宗白看了一眼仍被他抓在手中的传影石,再次压下了心中的杀意,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我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周公之礼,简单说,就是道侣之间那点事,我尚缺一个妾室,索性就你啦,你说,好事成了后,老泰山总不至于让女儿守寡吧?
再劝你一句,不要妄图反抗,我在你体内种下了禁制,除了我之外,无人可解,即便是金丹修士,恐怕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解开,你觉得能请的动贵宗的金丹修士出手吗?”
陈宗白在说话的同时,手指轻轻挑散了男子满头黑发,从他脸上摘下一顶薄如蝉翼的面具,一张绝色容颜便映入眼帘。
“倒也凑合。”
陈宗白语气淡淡,眼中却难掩那一抹惊艳。
此时,男子,不对,应该是女子,脑袋一片空白,竟忘记了阻止,任由陈宗白替他恢复女身。
从小在宗门长大,因资质优异,又因父母皆是宗门高层,所以从来都是别人哄着让着她,修炼资源从来不缺。
即便行走在外,骑着火龙兽的独特标志,也无人敢惹。
可以说,从未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就连陪她长大的灵兽都被灭杀了。
惊恐委屈的复杂情绪在心中酝酿。
不过对于体内的禁制,她确实没太过担心,以她父亲的关系,求一名金丹出手不算难事,唯一让她绝望的是陈宗白口中的纳妾要求。
她仰慕千幻真宗的宗子凌风已久。
父亲也极为看好凌风的道途,已经准备向宗主提出此事了。
“我不能……”
她刚颤抖开口,体内就传来一阵剧痛,丝丝黑气沿着她的脖颈爬到了脸上,顿时“呢咛”一声晕厥了过去。
陈宗白警惕的看向了一个方向,毫无怜香惜玉的将她扛在肩上,提起一口法力,纵跃而去。
片刻后,两名筑基修士出现在了这里,二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地面上的沟壑,对视一眼,又双双逃离。
秘境深处,雾气缭绕,在地面之下十丈处,一个狭窄的洞府中,陈宗白手中把玩着三个储物戒,怒其不争的看着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女子。
“泰山大人送你的保命手段竟然被你送了人,唉,真真的败家子啊,那个叫凌风的忒不要脸,该杀!”
陈宗白气的咬牙切齿,同时又心疼无比,蕴含元丹修士一击的保命之物,就是被眼前这个傻丫头轻易的送了人。
他也不想想,如果对方不送人,今天死的就是他了。
女子已经冷静下来,冷眼相对,脸上透着浓郁的寒霜,眼中还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慌。
陈宗白叹了口气道:“你叫铁小茹?谁起的名字,真够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