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安德雷森打断了他。

“肯特和艾伦的事情拉丁都给你讲过了吧。”

“是的。”

“以后外出要是碰到艾伦还是小心些。”安德雷森叹了口气。

“听拉丁说老师拒绝了他申请二次考试的请求。”

“是的，他也许可以成为某个贵族的附庸，但绝不是一名合格的巫师，他太让我失望了。”

安德雷森和乔伊谈到深夜，乔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两个柜子，里面装的都是书籍、衣服和其他杂物，实验室则在院子的那头。

第二天的一早上，乔伊都在阅读记录刚刚从老师那里拿到的书籍。

下午，繁华大街。

乔伊刚从店铺里出来，他刚买了些魔药材料，准备制作新的药剂。

“嘿，乔伊。”

寻声望去，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很华丽，脸上留着短须，顶着个啤酒肚，像个不倒翁一样迎面摇了过来。

金牙老板，乔伊的大客户，父母离世前给他在城内留了十栋房产的男人，一直过着朴实无华的收租生活。

曾经因为用胎教肄业的文笔写了三篇文章《活着的意义》、《我的钱半生》和《成功的秘诀》，并自费重金刊登在了最大的报社上，成功让他一夜之间爆红萨诺伊尔。

对于成为全城的笑话这种事情他毫不在意，甚至还乐在其中。

生活平静下来后，逐渐开始了公寓，酒馆，剧院的三点一线生活，偶尔去做几次奖励自己的事情，这样自律的作息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金牙过来就搂住了乔伊的肩膀，并邀请上了他的马车。

“老板，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做呢。”乔伊以为他又是来买“神油”。

“不用，好久都没看见你，今天带你去个新地方开心开心。”

金牙哈哈大笑，让车夫架着马车往城东驶去。

在乔伊离开期间，城东边新修了一条大街——郁金香大街，又叫不夜城，里面现在成了萨诺伊尔最大的规模消金窟，风情街、赌场、酒馆剧院等等迅速挤占了整条街道。

因为远离主城区，夹在了城市和贫民窟中间，管理混乱，所以各种人各种事情在这里见怪不怪。

等他们到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这里已经灯火通明，非常热闹，涌动的人群也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燥热。

金牙领着乔伊往剧院门口走去，路边的乞丐像是饿狼盯着羊群一样，让乔伊有些不舒服。

而就在他们的旁边不远，一个富家公子抬着下巴，一只手背在背上，右手从身上抓了一把金币，半托着手，金币从指缝间慢慢滑落，掉了一路，后面的乞丐像发了疯一样扑了上去跟在后面。

“不要觉得奇怪，在这里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金牙带着乔伊轻车熟路的往剧院里面走，

等他们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过，金牙被几个姑娘架进了酒馆，乔伊借故离开。

“大哥哥。”

人群里，似乎有人叫了一声，乔伊视线跟了过去。

是一个看上去十岁样子的男孩，已有黄短发，站在树下的阴影中，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一只鞋子已经被大脚趾顶破了个窟窿。

他一只手抱在树干上，眼里有些挣扎和害怕，与周围明亮的灯火和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在叫我吗。”乔伊指了指自己。

男孩点了点头，“你是巫师吗。”

乔伊以为他是想让自己给点吃的或者银币，没想到他是问的这个问题。

“是。”他今天出门并没有换衣服，还是实习巫师的打扮。

“你能救救我爸爸吗，他...他快死了。”

“这种事情你也许找巫医或者牧师应该更有用处。”乔伊递过去了三枚金币，他第一次来这边，不熟悉环境，下意识的警觉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

男孩急的哭了出来，不像作假，“爸爸就是在门口被他们一脚踢在地上半天站起来，回去后病的更严重了。”

“这。”

乔伊大概知道他爸为什么为什么被踢出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永恒的病，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家离这多远。”

“十分钟，就在那个酒馆的墙背面。”男孩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

乔伊收起金币，叹了口气，让男孩前面带路。

十来分钟以后，两人已经来到了贫民窟，在一个破房子面前停了下来，这里就像男孩说的，和酒馆只有一墙之隔，甚至都还能听到那头的喧嚣声，这是两个世界。

屋子里面传来剧烈咳嗽的声音，两人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油灯都没有一盏，唯一的光源是不远处的火炉，上面正煮着汤药。

“爸爸，你看我把谁找来了。”男孩扑到了床前。

“巫...巫师？”男人艰难的扭过头，有些不可置信，这地方只有穷鬼和恶魔，连野狗都不会光顾。

乔伊仔细看了下男人的伤病，从挎包里拿出两种魔药，他刚从佩斯明堡回来，还没来得及制作药剂，这些魔药只能治疗他的外疮，还有一些缓解疼痛的作用。

然后递给了男人一些金币，这足够他治病了。

在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乔伊转身离开，朝着郁金香大街走去。

来的路上，男孩给他讲起了一件事情，就在前几天，他看到一个人跟着一个乞丐进了巷子，最后出来的只有乞丐，他好奇进去，发现那个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散发着恶臭。

是那种死老鼠死猪的尸臭，一个人死去不到一个小时尸体都不会完全僵硬，更何况腐烂发臭，这里不太正常。

转过墙角，大街上的灯光已经可以照射到这里，视线明朗了许多。

“有人。”

墙角处，是光线的死角，那里黑的不见五指，但是一角刀刃暴露在外面，闪着寒光。

四周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乔伊握着法杖，一发空气爆弹直接朝着角落甩了过去，墙角激起了一阵烟尘，乔伊皱了皱眉，因为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