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帆继续道:
“我之前一直非常稳,为了不被发现,一次最多只运一车灵药,然后在行到剑宗时,脱离林氏商行的车队,偷偷从剑宗运过来。”
“而且就算这件事被发现,我也能完全地跟行车之人做出切割,万不会查到我头上。”
许云溯知道表弟的缜密心思。
昨天前脚才发现他用来养外室的院子,后脚他就切割的完全跟自己无关。
可见其谨慎!
许千帆看表哥认真思考,又忍不住问道:“表哥还没告诉我呢,你要钱做什么?”
许云溯眼睛突然睁大,然后略微沉思,才一字一句道:
“用钱,买灵药!”
大灾将至,必须得提升修为!
武力值可以通过练武提升,但灵力值只有氪药。
而且‘武夫’和‘药族’两种角色卡,灵力值通用。
可见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提升灵力值。
许千帆幽深的眸子,在朝阳下显出金色的光辉。
整个清瘦阴柔的脸颊如同人工雕琢,丝毫没有瑕疵。
话说到此份上,两人都需要灵药,那便暂时达成和解。
接下来两人商量可行计划。
许千帆有些为难道:“若不是遇到麻烦,我是万不会让表哥犯险的。
好歹许家孙辈就我们两个男人,你虽然是外甥,但跟着许家姓,爷爷也把你当孙儿看待,你就是我亲哥。”
许云溯母亲许清竹是凌云阁仙君,二十年前失踪。
在许清竹失踪一年后,许云溯在许家府外被发现。
那时他尚在襁褓里,还未断奶。
襁褓里的男孩,有许清竹的亲笔信和信物,所以许家才不会怀疑许云溯的身份。
许云溯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跟你哥煽情,你哥我不吃这一套。”
许千帆赶紧给表哥揉揉肩膀,讨好道:
“以前林氏商行从南疆药族运药,都是临时雇人,我可以安插进去眼线,然后中途离队就可以了。”
“但是今年林家学聪明了,私下里把灵药商队人选确定,我没办法安插人,就难以跟着林家车队运药。”
许云溯道:“这是人家发现你了呗,你要是再敢强行安插眼线,恐怕就会把你揪出来。
到时候恐怕老爷子都救不了你,私自修炼妖术和私自贩运灵药都是死罪!”
许千帆道:“哪有那么严格,你看林家卖药就好好的,而且他家铺子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假冒的。
大魏虽然禁止妖术,但凌云阁不同样修炼巫术,只不过她们只允许门内弟子修炼,典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用作修炼的灵药垄断,修炼的巫术也垄断,这就是高层永远是那些世家的原因。
许千帆志向远大,迫切想证明自己。
现在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凌云阁的术士来县里提取功德。
若他能得到足够灵药,将自身修为提升,再加上表哥这层关系,有很大可能被凌云阁收为弟子。
所以他昨天才会给表哥下套。
只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坑住大哥,还把自己养外室的秘密搭进去了。
“行,我考虑考虑。”许云溯起身道。
许千帆继续对表哥进行思想洗脑:“亲哥,你还思考啥呀,你看你找我借钱,不就是为了买灵药,然后提升自己......而我们现在可以有捷径,直接把灵药搞到手。”
“这样我们兄弟俩双双修炼,一起提升修为,成为绝世高手,不比窝囊在这一个小小的县城好。”
许云溯听到关键词,突然瞪他一眼。
许千帆机智如妖,立马纠错道:“不是双修,表哥你误会到哪里去了。”
许云溯确实心动了。
灵药那东西太过昂贵,林家药铺出售的灵药,他一个月俸禄也才能买到一株‘金羽草’。
这还只是初级的灵草,比之灵兽的药材差多了,对修炼也只能起到微小的作用。
而且林家药铺得由朝廷监管,对于高品的灵药灵草也禁止出售,只能运到京师。
至于在黑市购买的价钱就更离谱了。
就算把许家府邸卖了,恐怕也只能买很少一部分高品灵药。
许千帆接着攻心道:“表哥,你不知道之前来我们宁州的那位李大公子,人家家里有钱,天天砸灵药,使劲锻造身体,他现在都八品巅峰期了,跟我们九品初期是天差地别。”
确实,进入品级体系,每一次升品都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两人都想要通过氪药快速提升修为,但许家没这个财力。
许云溯终于松口道:
“行,运药可以,但是最近县城人事吃紧,也走不开啊。。”
许千帆眼眸微眯,早就想好了对策。
“大哥,县城不是一直出现妖物嘛,我们正好借此理由,就说要派人出城去探查消息。
而这种脏活累活,肯定没人愿意干,还不是落在我们兄弟俩头上。”
许云溯看着一本正经的小老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两日处处找自己麻烦了。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一切,就等着把自己拉上贼船。
不过虽然是贼船,却也是功名利禄之船。
许云溯无声地点了点头。
许千帆非常满意,嘴角带着浅浅的酒窝,一脸清爽道:
“大哥,我们兄弟俩合体,绝对能干出一番事业。”
“县衙里那啰哩啰嗦的破录事官,谁稀罕?!”
许云溯见缝插针道:“你不要我要。”
许千帆:“......”
当天,两人便去县衙请了这个差事。
果然没人愿意出城奔波,就只有请命的许家兄弟俩。
这让总捕头熊成华深感欣慰。
自己这个手下没白培养。
......
鸿运酒楼。
三楼包间里,许云溯和表弟相对而坐。
“表哥,我查过林家的情况了,有个女儿,很厉害,六品剑灵,半年前去剑宗修炼了。
还有个儿子,与我年纪相仿,但他品性照我差远了,吃喝嫖赌,不干正事。
家里给他买了个官,武德司驻武安县厢军小都头,横行乡里,是个祸害。”
许云溯问了句:“小都头是什么官?”
许千帆细长的手指在茶盏内沾湿,然后在桌面刻画:
“大魏朝廷武官体系,有三司一院,分别是武德司、殿前司、皇城司还有枢密院。”
“武德司掌老弱病残厢军,殿前司掌禁军,皇城司是皇帝亲信,枢密院管发兵、宣战的权利,由文官掌控。”
“小都头就是武德司体系里最小的官,这些小官都是明码标价,专门给低级的官宦子弟、还有富商大贾的亲属准备的。”
许云溯明白了,相当于前世摸鱼打卡的小科员。
这时许千帆朝表哥勾了勾手,两人凑近谋划:
“大哥,此子好色,据我在宜春楼里的线人汇报,他看上了一个叫小茹的姑娘,一直想给她赎身。”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鸿运酒楼正对面就是宜春楼。
天色还未见晚,宜春楼门口已经站好了一排花枝招展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