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暂时离开鹅城一段时间,回宫里去。”
李远牧停顿了一会,继续说着:“师爷,县衙的事情暂时交给你。”
马师爷郑重起身跪下:“师爷叩见太子殿下,定不负太子所托。”
李远牧朝师爷摆摆手示意起身。
他走到江秀秀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帮她擦去了泪水。
“秀秀,研究所那边照旧,别哭了,老爷我不久就会回来的。”
江秀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这个在她心中就是天的男子。
太子也好,老爷也罢,在她心中,只要天永远不会塌下来,她就高兴。
她重重点头,嗯了一声,破涕为笑。
“宋强...宋强?...死哪去了!”李远牧一不留神,宋强跑到外面空地拿着弹弓在射鸟。
“老爷,别嚎了,你去哪我去哪。”宋强没有回头,话很坚决。
“想哪去了,我先入宫安顿好,你今天挑一些弟兄,带上家伙事,晚上趁夜进宫,我会派人接应。”李远牧没好气的说着。
宋强闻言咧嘴一笑,这感觉,这味道,这才是他熟悉的老爷。
“另外,住在东厢房的那位,除了研究所和武器所,其他的都不必隐瞒。”
“师爷和秀秀,你们上点心,万不可怠慢。”
李远牧顿了顿,鹅城上了正轨,发现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行了,都去忙吧,时间差不多了,我...本宫该出门了。”
江秀秀和马师爷没动作,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是想送他出门,就宋强早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心没肺的!
赵义虎驾着马车候在县衙门口,见太子殿下终于走了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他撩开马车车帘,轻声道:“殿下,时间不早了。”
李远牧走到马车旁,回头望去,马师爷正目送着他,江秀秀倚在门上又在啪哒啪哒掉泪了。
他往后扬扬手,钻进了马车。
.........
车厢中,李远牧歪歪斜斜的躺着,心情复杂。
忧的是,宫中不比鹅城,朝堂暗流涌动,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招。
一旦踏错一步,关乎的都是天下百姓和性命攸关的事。
所以做任何决定他都不能像在鹅城那么随意了。
喜的是,接下来顺利的话,是要成为整个大秦帝国权力最大的人。
尽管过程可能尸骨累累。
但他心中更多的想法和计划,也能得到施展。
鹅城,太小了!
马车轻轻颠簸着,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他看到了大秦按照他的意志,变成一条冲天巨龙,百姓拥护,八方来朝。
不知过了多久,赵义虎的声音响起:“殿下..殿下醒醒,已经到东宫了。”
李远牧惊醒,透过窗帘往外看。
庭院高大深邃,绿树成荫,远处屋顶的黄色琉璃瓦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
他下了车,深深吸了口气:“赵总管,陪本宫走走吧。”
“太子殿下相邀,老奴的荣幸。”赵义虎眼帘低垂,跟上了太子的步伐。
太子的脚步很慢,走遍了整个东宫,途中几个宫女见到他并不惊讶,施礼后继续忙着各自的活计。
身后的赵义虎亦步亦趋的跟着,太子殿下此刻在想什么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两人来到了东宫书房,有宫女端来茶水,赵义虎站着侯在一旁。
李远牧喝着茶水眉头一皱,什么玩意?这也叫茶?
茶汤里有水果味,有中药味,就是没什么茶味。
失策,来的时候应该把自己珍藏的茶带个十斤八斤。
“赵总管,为何不见本宫的太傅?”李远牧突然悠悠的开口。
赵义虎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后开口:“殿下..节哀,太傅五年前,身体突发疾病已经故去。”
“五年前...那也就是本宫到鹅城之后...”
李远牧喃喃自语着,他知晓,太傅定是为他而死。
五年前闯的祸,窟窿大了些,要用人命来填。
“有空,帮本宫给太傅上一炷香。”
赵义虎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是,老奴知晓了。”
李远牧放下茶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木桌,沉默了一会他再次开口。
“赵总管,父皇接下来是如何安排?”
“圣上接下来,让殿下代为...“监国”。”赵义虎简短的说着,似乎李远牧开口问什么,他就回什么。
传说中的不回避不主动,也不多说是吧,李远牧差点气笑了。
他敲桌子的手用力的敲了两下,冷冷的看过去:“仔细说说。”
赵义虎面皮颤了颤,沉吟良久后开口:“宫中已经安排了圣上替身!”
“今晚子时一过,就会有“圣上”病重的消息传出,到明日早朝,就会宣读陛下圣旨,以后起都暂由殿下...“监国”。”
“殿下,老奴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圣上还有交代,“监国”后,殿下可放手施为!”
李远牧暗吸口气,父皇这老匹夫,真会玩!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合情合理!
他都做好了最坏打算,还以为老皇帝要直接退位了,没曾想有个病重的替身。
到底是帝国之主,花样多着呢!
咱改天也弄一个替身玩玩!
现在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监国的话,那就大有可为。
凡事也不用怎么瞻前顾后,该杀杀!该埋埋!
反正老子在那群大臣眼中也只是个浪荡太子和废物太子。
到时候给你们个惊喜。
李远牧心中顿觉轻快很多,茶水也不难喝了。
撇了撇眼观鼻鼻观心的赵义虎,他继续开口。
“本宫监国,朝野上下,定无人服本宫。”
“赵厂公,赵总管,你呢..如何自处?”
赵义虎身形一颤,缓缓开口:“老奴这一生,生于皇家,死于皇家,一切都是来自于皇家恩赐,皇家让老奴做甚,老奴便做甚。
李远牧笑了:“甚好,甚好。”
“听闻父皇曾赐你一把刀,明日之后,本宫便也赐你一把刀,你要...还是不要?”
赵义虎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接着恭敬开口:“鹅城之时圣上就说了,从今往后,老奴便是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李远牧身心俱畅快无比,没想到父皇那老匹夫早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了。
东厂的权柄和杀人不眨眼手段,无人不畏惧无人不胆寒。
但独独只有皇家不怕。
因为东厂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皇家的恩赐。
皇家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所以他们是属于皇家最听话的走狗。
现在东厂为自己所用,这支力量,也必然会成为自己清扫宫中障碍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