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一些难处,但是杜预觉得这并不难,反而很简单,在如今各国都被削弱的情况下,韩赵魏三家再次同盟起来那就是老大一般的存在,谁不服打谁!
就算是再来一场合纵攻晋都完全不虚。
韩的实力虽然比魏赵两国弱了,但是这刚刚好,即便爆发战事,韩国只要守好地就行了。
“先生可有办法促成此事?”韩王问道。
“说不定魏王和赵王也在想着相同的事情,只是碍于两国实力相当,不好开口,此时正是时机。”杜预说道。
就在韩王思索之时,守卫再次进来,“禀大王,公子非携好友张良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韩王挥手道,“予页先生,可否暂坐于一旁,待寡人之弟离去再行细谈?”
“有何不可。”
随后,韩非与张良一前一后步入韩王宫之中,韩非行礼道:“拜见王兄!”
“拜见大王!”张良行礼道。
其中韩非的话说得很慢。
“许久未见王弟,今日是有何要事?”韩王开口道。
张良上前一步,“大王,公子非患有口吃,请由臣下来为王上诉说公子非之意。”
“允。”韩王道。
“如今天下虽大,然唯我韩国羸弱,请王上能够削减军队的规模,从而减轻财政支出。”张良道。
韩王不语,这和刚才杜预说的几乎差不多,都是来减轻财政支出,都是在节流。
“鼓励耕作,鼓励商贸,提高财政收入,将所有矿产收归国有,打击走私。”张良继续说道,这是在开源。
“还有呢?”韩王问道。
“恢复三晋同盟,重结国之友谊。”
“可。”韩王点头道。
张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韩王竟然会同意,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就......”
韩王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韩非打断,他缓缓地说道:“王兄,韩国还需要变法。”
“强公室,杜私门。”韩非几乎一字一顿。
“国中不能出现结党营私的事情,必须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张良解释道。
“当今争于气力,决不能以宽之政,治急世之民。”
“施行法治,同时严刑重罚。”
“改变养非所用、用非所养。”
“国家支出钱财不能用来养闲人。”
“法、术、势。”
“法就是卫鞅的法、术就是申不害的术、势就是慎到的势,将三者合为一体,治国便可轻而易举。”
“咳咳!”韩王咳嗽了一声,将他们的话打断,“王弟,赵魏两国会结盟吗?”
“王兄多虑。”韩非道,“如今北边燕齐两地已经实力大减,秦楚的实力正在逐渐大增,若是三晋再不联合起来,那么恐怕就要被他国逐个剪灭。”
韩非说话很慢,慢到了他自己已经想到下一句话,但是上一句话还没有说话。
不过这也是为了保证不出错,韩王表示可以理解,而且刚才的那位予页先生是要觉得三晋同盟是一定会成功的事情。
杜预看着韩非,他很想了解韩非的法术势,武库教他的全部都是轻刑罚,但是确实就像是韩非说的那样“当今争于气力,决不能以宽之政,治急世之民。”
不是也有一句话叫做乱世当用重典吗?
现在想来他修订那些律法似乎确实是有些过轻了。
也难怪法正会借用他的精神力,虽然没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头不疼了,想必应该是好了吧!
韩王点了点头,看向杜预,他问道:“予页先生觉得如何?”
杜预皱眉,他担忧地说道:“律法若是苛刻,恐怕不得民心,若民心不得,恐怕韩国将有倾覆之危,届时民众揭竿而起,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办法呢?”
“更何况公子也削减了军队。”
杜预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
“予页先生有更好的办法吗?”韩非问道。
“或早或晚,韩国都要建立一支军队,我一路走来,百姓对韩国都有些失望。”杜预说着问道,“敢问王上,军队是不是迟迟无法恢复到战前人数?”
“不错!”韩王点头示意。
“这就对了。”杜预说道,“如今韩国群众不附,兴兵又不能聚集,若是还要施行法治,同时并行严刑重罚,那么韩国离灭亡确实是不远了。”
“先生能指出问题,想必一定有破解之法吧?”张良问道。
“群众不附的原因,是出于仁之不足,兴兵不聚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如果施行仁政,吸引大量的民众前来韩国,那么无论是开垦荒田还是征兵整军都有充足的人力。”杜预说道,“治平者以仁义为先,如今天下刚刚结束战争,正是施行仁政的好时机!”
“如何治平?”韩王问道。
“治平即是政治清明,社会安定,首先要安抚百姓,使其心归附韩国,让他们相信韩国,相信韩国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
杜预说着看向了韩非,这个人才他一定要逼到苴国去!
“道家说过无为而治,但是实际情况错综复杂,应该因利势导才是,如今施行仁政,没有百姓会反抗,也能很顺利的施行下去。”
“其实因利势导这种做法也是无为而治。”张良听了之后补充道,“无为而治并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不过多的干预,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忘作为。”
“不错,学说本一致,各有说法罢了。”杜预点头道,“王上,韩国弱小,正因弱小,当百姓对韩国产生依赖后,百姓更能为韩国效死。”
韩非眨了眨眼睛,他感觉这位予页先生是杂家,这句话涉及到法家的一些东西了,这难道是外儒内法?
似乎通过仁政来吸引百姓要比通过法律来阻止百姓逃散更好一些呢!
难道我是错的?韩非有一些挫败,不过不多,待他完善学说之后再辩!
“王弟,你觉得呢?”韩王问道。
“这位予页先生的办法更好。”韩非缓缓说着,“只是据非所知,国库并不允许我们做出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