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 青蛙(1 / 1)鲤鱼跳厦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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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西厢房。

刚刚吃过饭的三大爷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阎解放把自己放学回来以后,在院里玩耍,围观王小来炼油的事情跟家人们学了一遍。

“爸。这煤炭里面能炼出油,这是什么道理呀?”在阎解放的眼里,自己的父亲是无所不知的教学仙儿,从小到大无论问什么问题,都没让他失望过。

可是今天的问题,实在是超出了他一个四十多岁语文教师的知识范围,又不好直接承认自己不懂,于是转移话题道:

“这个王小来真是胡闹,煤就是煤,油就是油。他这么搞,跟古时候的炼丹师有什么区别?就算出了名,攀上老爷子,一步登天,这样的富贵也不会长远。解放以后不许再跟他玩了。”

几十年的教龄,阎埠贵自有威势拿捏人心,阎解放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爸。您是咱们大杂院里的三大爷,能不能跟小来说说,让我和于丽加入他们合作社?”阎解成再次请求父亲出面,帮助自己去做王小来的工作。

阎埠贵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自家儿子说这句话,耳朵都出茧子了。但是没办法,阎解成是自己的大儿子,已经二十四五岁了,不像二儿子阎解放那么好糊弄。

反正阎解成就拿自己的亲爹当成枣树,每天都不忘掴一竹竿,一方面防止他忘记这回事,另一方面,万一情况有了新变化,天天提醒就能让亲爹第一时间根据新情况进行思考。

阎埠贵下意识就重复了昨天的说辞:“那合作社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想想,如果真是好地方,那里头还不立马被塞进去各种关系户?可是你看,那帮社员,哪个像是关系户的样子?

至于你算的那些分红,街道又不是傻,还能真让他们那么分?到时候各种摊牌一来,大头还不是要被上面收走?他王小来那么年轻,肯定守不住。他再年轻气盛,不服气的话,直接被专政了都不奇怪。

你们两口子,还是收了这份心思吧。”

阎埠贵“深谋远虑”的劝告,阎解成充耳不闻。他给阎埠贵当儿子的经验最丰富,知道亲爹这是酸葡萄而已。只能说明还没想到好办法来,看来明天得接着问了。

阎埠贵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看了很久的书,总算把儿女们熬走。

阎解成回了外院自己屋,解放和解娣各自回了自己的隔断睡下。

阎埠贵这才放下书,摘掉眼镜,出门往中院去,来到正房的西屋。

王小来受前世的生活习惯影响,不爱早睡。三大爷进来的时候,他正趴在茶几上,从空间里打好的草稿誊抄着《钳工手册》的开头。

“呦,小来写东西呢?”阎埠贵矜持一笑,跟王小来打招呼。

王小来把本字反手扣在桌面上,回道:“三大爷,这么晚了来我家,有什么事儿吗?”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了吗?”阎埠贵目光不离茶几上倒扣着的本子,继续道:“你小学的语文还是我教的呢,那时候你特别不爱写字。现在上班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你们厂让你写啥了?三大爷帮你指点指点,免得他们瞧不起咱们大杂院。”

王小来知道三大爷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能劳动他在夜晚主动出击,一定是看到了可以占的便宜。

厂里瞧不瞧得起大杂院,王小来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被三大爷鄙视了。刚刚他把本字反扣的动作,落在阎埠贵的眼中,还以为是王小来害怕自己的字丑、文笔差,怕被自己小学的语文老师看见惹来笑话。

“三大爷,你有话就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呃。我听解放说,你今天在院里搭了几个铁罐子,能把煤炭给炼成油?”

王小来点头。

“能带我看看吗?”

阎埠贵比王小来年长二十多岁,又是教过前身的小学老师,他既然提出这么个要求,直接拒绝也不太好。王小来尽量让自己不带情绪,从沙发上站起来,取了盏洋油灯,引着阎埠贵出门左拐,从头到尾,把煤化线大概介绍了一遍。

以阎埠贵的自然科学素养,自然是什么都没听懂,只是大概知道是把煤炭蒸软了,往里面加入了些什么东西,让它变成了油。

只要最后能变成油就好。

“小来,你这最后一步的罐子里面,还有东西吗?”阎埠贵指着王小来最后介绍的那个出油的罐子问道。

“有啊。煤炭哪有那么纯的,这里面还剩不少东西呢。不过都是一些杂质,还有少量的沥青。”

王小来设计的这一套微型煤化工产线,是在空间内无数次实验以后,最终成熟了的最优方案。在它切换到生产煤油的模式时,效率也是现实世界的极限水准,副产品只有跟生产目的无关的杂质,和一些没被充分加氢的长链沥青。化学反应,反应物总得有一个是过量的,才能保证其他反应物被充分利用。

阎埠贵当然不会有这样的眼光,看出这套装备的不凡。但不妨碍他从自己的角度夸赞。

“诶呀。看这一套铁罐子,整整齐齐,严丝合缝,一点都不松垮,都快赶上德国人的酿酒罐了。”

王小来本来也没指望这个旧知识分子能说出什么内行话,谦虚几句,算是领了阎埠贵态度的请。然后就各自回屋了。

从第二天起,王小来就正式进入了光明正大不干活的状态。

而针对他的背景调查、政审,也迅速展开。

来自二机部的政工人员,围绕着王小来,走访、记录他从小到大的一举一动。

以王小来的年龄,从他记事开始的全部有效人生,都是新朝的。母亲早逝,父亲工亡,成份上看,可查的前几代都是贫农,近两代则是工人。政策上,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随着调查的深入,王小来破伤风的事情终于被挖了出来。

“易中海同志,两个多月前,你徒弟王小来是怎么得的破伤风的,你还记得吗?”

劳资科的会客室里,两名政保公安板着脸,严肃地询问对桌而坐的易中海。

易中海是历经五朝的老油条了,知道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当然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策略:“什么?王小来得过破伤风?有过吗?我年纪大,不记得了。”

为首的公安猛地一拍桌子:“易中海!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章指挥,残害工友的确凿证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们也许能给你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如果你顽抗到底,那可就是无可救药的敌人了,到时候别怪我没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易中海心里其实是有侥幸心理的,违章指挥的当场,其实只有他和王小来两个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这一点他不怕跟任何人对质。

而关于破伤风的事情,由于王小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过医院,因此也从未确诊过破伤风。所有人都是通过外表的症状判断王小来得了破伤风,并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的。

按照这个时代的常识,破伤风只要不及时处理,必死无疑。而此时的王小来活得好好的,说明他得的根本就是不破伤风嘛。

两位政保公安见易中海是这种态度,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默契地形成了共识。为首的公安在问询记录上写了几行字,推到旁边,等另一位公安签完字,这才对易中海道。

“易中海。你的问题,我们需要花一些时间进行调查。这几天,你就呆在轧钢厂治安科。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易中海在旧社会就是技术工人,没少经历在人身自由被限制的情况下给北洋和民国干活的事情。相比这两朝,反而是日据时期,对他们这些技术工人最为优待。

北洋和民国用鞭子抽着他们干活,而RB人则是用重金激励他们。

彼时的像他这样的工人贵族,是可以像旗人老爷们一样,享受最高档的娱乐服务。

易中海年轻的时候,仗着收入丰厚,很是浪荡过几年。在风月场所里遇到了逃荒卖身的一大妈,并最终为她赎身,娶进了四合院。

而一大妈不孕的病根,就是堕入风尘的那几年,过渡接客反复感染,才在腹内形成了无法自愈的坏死组织。

被押进号房的易中海并没有太过紧张,因为经验告诉他紧张也没用。他是没有能力干预公安们能调查出哪些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不要透露任何信息给公人。

政审王小来的事情继续。

围绕易中海的调查,则由京里公安局政保处另外派人进行。

而此时,尚不知易中海被关押的一大妈,正且喜且疑地坐在东直门中医院妇科走廊外,期待而忐忑地等待检查结果。

早上医生已经给她号过了脉象,说她很可能已经怀孕了,并且取了她的尿液,进行了验孕试验。

现在正是要出结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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