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陈行,张世奇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神隐宗和玄机门的弟子竟然能和平相处。
我连烂白菜都准备好了,你给我看这个?
陆临扭过头看了眼张世奇背在身后的手:
“你哪来的烂白菜?”
张世奇甩手一丢,满脸正经的把烂白菜重新丢回储物袋:
“出门必备的,不用在意。”
站在顾不寐身后的李能瞄了眼张世奇空空如也的两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也把手中的臭鸡蛋放回了口袋里。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乱动。
顾不寐和段衡风简单寒暄几句后,转过头又看着陆临和桃七七。
她还记得陆临,当初在万通镇时,陆临手捧“蜜桃臀”的形象至今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帅小伙解决了那只虚耗鬼王:
“陆公子,好久不见,这位想必就是桃乡少族长吧。”
桃七七抱着獬豸朝顾不寐微微点头。
陈行眼睛一瞪,这个不起眼的少女竟然是桃乡的人,那她手里的岂不就是可以延寿二十年的桃果?
顾不寐又注意到桃七七怀里的“小黑羊”:
“这就是衡……段衡风在信里提到的獬豸,没想到我还能见到獬豸再次现世。”
陈行眼睛再一瞪,阿巴阿巴的嘴也停了下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世道啊,我活着活着竟然看到了獬豸和桃灵同时出现。
见到段衡风如约来到万洋城,顾不寐心底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下一半。
她一边带着几人走向落脚的客栈,一边简单说明这次的情况:
“上次我回到宗门处理南州蛇咬尾的残局不久后,就接到了万腾州知府常兴友发来的求助委托。
常知府在信中说不是从何时开始,他的女儿夜夜梦魇,不仅睡得不安稳,还会时不时的梦游,半夜在府中乱闯。
而且他的女儿还会模仿她在梦中的身份,今天是琴阁的歌伶,明天就是砍柴的伙夫,甚至还有盗窃成性的江洋大盗。
常小姐身体常年病弱,平日里走两步就要喘口气,却能在梦游时配合梦境中的身份做出各种不合常理的行为。
之前还凭一己之力将一颗杨柳树硬生生的连根拔起,一人粗的杨柳树在她手里像根小木棒似的随意挥舞。
可常小姐醒来后就会把梦中的事统统忘个干净,而在梦里做出的这些动作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她白天睡不着,晚上却又会过度疲惫,久而久之,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在白天连从床榻上起身洗漱都做不到。”
张世奇觉得这个所谓的怪事有些稀松平常:
“不就是简单的梦行症,开几副药就好了,不然再驱驱邪,总归就是一些扰人清梦的阴鬼在作祟。”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顾不寐带着几人来到客栈的房间内:
“先不说普通的洋房并不管用,再就是驱邪,侵扰常小姐的阴鬼不止一只,除了这只,马上就会出现下一只。
她体内的阴气就像一团乱麻,怎么驱除都不能彻底除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常小姐身上的怪症还有传染的迹象,目前为止,凡是和常小姐接触过的人,都隐隐有了梦魇的症状。
还会和常小姐的怪症同时发作,甚至会出现有组织有纪律的集体梦游行为。”
说到这,顾不寐和李能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两人的面上浮现出深深的疲惫。
顾不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昨天,常小姐院中的下人们突然集体梦游为耍杂技的草台班子。
大半夜的在院子里吆喝个不停,常小姐作为草台班子的班主,还亲自表演了窜火圈和胸口碎大石。
而且你们也知道的,不能轻易唤醒梦行症的患者,我和李能就只能睁着眼看了一整晚的杂技。
一团团的阴气在他们身上互相缠绕,根本找不到源头到底在哪。”
说着顾不寐又看了看陆临:
“我们也想过会不会是蛇咬尾吸人气运造成的影响,可是在虚耗鬼王被灭的后几天里,常小姐的梦行症依旧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我们擅长驱除暴露在外的阴邪,向这类喜欢藏在人体内作祟的,还是需要你们神隐宗出手。
所以我才会向段衡风发出求助密信。
我们现在只能用阵法把常小姐和那些同样患上怪症的下人留在院子里,不让他们乱跑,这是目前唯唯一有效的阻止怪症再传染的办法。
今早我们还和长泾门的道友去看了看常小姐,她的身体状况十分堪忧。
再不解决写个怪症,恐怕她命不久矣。”
顾不寐说完,客房内陷入一阵沉默,没人愿意看到一天无辜的生命就这么逝去,几人都在想着还如何解决这个怪症。
忽然,顾不寐注意到房内似乎少了一个人:
“陈行呢?就是那个长泾门的修士。”
众人摇摇头,陆临想起他们走出包子铺前,陈行站在店前又是瞪眼又是拧嘴的,看着就精神状态堪忧。
顾不寐拿出信牌给陈行发出集合消息,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收到陈行的回信,顾不寐只能作罢。
她对陆临几人说道:
“时间紧迫,几位若是放好行李了,就跟我去知府府衙内看看吧,没准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这自然没问题,于是众人就跟着顾不寐来到了府衙内。
刚踏进府衙,陆临就敏锐的探知到又一团团丝线般的的阴气从四面八方伸向府衙内。
这些丝线缠绕在府衙内的各个角落,却又看不到源头是哪。
越是靠近常小姐的院子,这些阴气就缠绕的越紧,直到他们来到紧闭的院门前,丝丝缕缕的阴气已经把院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还未走进院内,几人就能感受到院中有十几团格外有存在感的阴气集合体。
而院门外还插着一根画着鬼面的红色小旗,小旗一插,那些阴气团就无法靠近院门。
顾不寐习以为常的抬手将门上的阴气挥散,伸手推开院门。
一进门,正在院内七零八散坐着的下人们抬起头看向众人。
一张张脸上挂着青黑的黑眼圈,因为昨晚通宵耍杂技的缘故,他们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乍一看,陆临还以为自己闯进了鬼窝。
顾不寐问她们:
“你家小姐呢?”
一名打扮像是管事丫鬟的人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好像是昨晚窜火圈太多次了,小姐现在还没醒过来。”
虽说他们不怎么记得清梦里的内容,可是听院外的其他人说,他们昨晚耍的杂技吵得整个府衙的人都睡不着觉。
尤其是小姐,不仅是胸口碎大石,还自告奋勇的窜了二十多次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