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肩头各自立着一只猫头鹰的张牧，尾随托比乘电梯下楼。

也不能说是尾随。

开着阴影术的他，一直和对方并肩走着。

到了楼外，托比急匆匆进驾驶位，张牧跟着坐到后座。

望着操控方向盘掉转车头，不知准备去哪的背影，他自顾沉思之前发生的事。

幸好想着测试一次，果然只有灵性的猫头鹰不够用，得添点合适的魔法。

恩……强力魔法需要找新材料，但精神力倒是方便多，细微改动下魔法阵的结构就行。

明天一早买工具回酒店改，今天么。

张牧模糊的视野变清晰，打量着疯狂超车的托比。

有点眼熟，哦对，是上回来轮敦，在饭店遇见的两人里其中一个。

他证件信息的所属部门是中情局，这不是嘤国的官方情报部门吗，也管异常事件的？

算了，不重要。

总之，通过他能接触嘤国官方上层，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话说回来，他车开的跟快起飞一样，要去哪？

张牧压着心底疑惑，看着车一路驶到位于市郊的一片别墅区。

别墅区并不很大，约摸只有十几栋带院的五层洋楼。分成左右两区，一条人工河在中间流过。

汽车靠近道闸干，黑西装西裤的安保，抓着登记册到车边。

许是因为内里住的都是“大人物”，物业方面没少花钱，安保很是负责的一番询问。

得知托比没有预约，果断拒绝他进小区的要求。

于是他掏出中情局证件，安保乖巧的按下手里遥控器的圆钮。

道闸杆抬起，托比轻踩油门，缓缓驶过。

汽车在小区内部的柏油马路慢行，后座的张牧透过车窗扫视两旁别墅。

原来他是来找罗琳的。

通过刚刚托比和安保的交谈，张牧知道了他来这得目的，心里升起一些想法。

本不打算现在露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琢磨下等会的说词吧。

这边握着方向盘的托比，自然不清楚车后面坐着个思索怎么接触他的大活人，仍旧专心开车。

尽管在小区内开的很慢，但小区本就没多广阔。

五分钟左右，汽车停在一栋外墙纯白，静静沉睡在夜幕里的别墅院门前。

下车，连门都来不及关，托比大步绕过车，按响门铃。

该是深夜的缘由，门铃按了有十分钟，漆黑的别墅窗口，才亮起朦胧灯火。

“先生，凌晨上门打扰一位女士的睡眠，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密码锁的镂空部位，传出透着愠怒的女声。

“罗琳女士，我有些东西希望你能看看，你绝对会感兴趣的。”

“抱歉先生，我对你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还有别的事情，明天请提前和我预约后再来吧。”

一阵像是信号被干扰的刺啦声后，密码锁没了动静，别墅二楼窗户的灯光也熄灭。

可托比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按门铃。

似乎是罗琳通知了物业，两名握着电击器的安保从远处快步走来。

还没来及说话，就被他用证件挡了回去。

可能是离开的安保告知了罗琳具体情况。

半小时后，别墅正门顶的院灯亮起，铁质的院门自动往里滑开。

抱着“一坨”西装，托比兴奋冲向已经拉开的别墅门，走进客厅。

罗琳已经在等他。

时年58周岁的罗琳女士，皮肤保养得当。

脸部只有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的浅淡皱纹。平日里估摸保持着健身习惯，身材丝毫不见这年纪本该有的臃肿。

修养也是极好的。

凌晨被人按响门铃扰断熟睡，并且自己明确否决见面后，依然自顾按门铃，是個正常人恐怕都不会给好脸色。

可当托比进大厅时，罗琳已然穿好会客的正装，是一件穿戴极为麻烦的紧身晚礼服。

脸庞有淡妆点缀，两只耳环在炽白吊灯下，闪耀着光芒。

化妆和佩戴首饰并不单纯为了美丽自己，也是对客人的尊重。

客厅沙发前的矮茶几上，则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请坐，托比先生。”

她姿态优雅的抬手，待托比坐在右边的单座后，自己才双腿并拢，抚平裙摆坐到三座沙发的中间。

“托比先生，究竟是什么宝贝，你非得这个时间来见我？”

托比把西装摊在桌面，解开系紧的衣袖摊平外套，“这是猫头鹰的羽毛！”

可能太过激动的原因，他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起码，“猫头鹰的羽毛”这个理由，不足以让罗琳原谅他深夜冒昧到访的失礼举动。

“如你所见。”她胸脯急剧起伏，“确实是猫头鹰的羽毛，然后呢？”

“呃，听我说罗琳女士，这是魔法师饲养的猫头鹰遗留的羽毛！”

罗琳：“？”

纵使再好的素养，也忍不住了：“托比先生，瞧瞧你在说些什么？

上帝，为了一堆猫头鹰的羽毛，你像个输光全部财产，失去理智的赌徒，半夜时间疯狂按着别人家门铃，

打扰一位58岁女士，用以维持皮肤状态的良好睡眠？！

甚至拿出已经在网络平台四处流传，用来哄骗小孩入睡的荒诞童话故事为自己佐证？！”

托比很想说，这些不是荒诞童话故事，都是你创作的小说里的设定。

但瞅着罗琳涌上血红的脸颊，愣是没敢说出口。

“好了托比先生，现在，喝光这杯红茶，然后向被你冒犯的女士，表示真诚的歉意！”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被气势十足的一顿喷，托比弱弱说了句，边复述一遍事情经过。

只是从罗琳握紧的两只拳头看，解释没有起到丝毫缓和愤怒的效果，反而导致气氛更加低沉。

罗琳的脸色，已经冷到快结冰了：“所以，你仍然坚持要用满世界乱传的流言，妄图搪塞过去自己的失礼是吗？”

深呼吸，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我有句忠告。

托比先生，你是中情局的调查员，虽然只是隶属中情局下的一个小透明部门，但终究是为王国尽职的公职人员。

世界存在魔法师的谣言，没有足够独立思考能力的民众可以轻信，你不能！”

托比之所以直接赶来见罗琳，是想拿着物证问出魔法师的踪迹。

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的确没有视频之类的证据，并且羽毛也还没来及检测。

尴尬笑着，他打算道歉走人，回去做好准备再上门。

“愤怒会增添你身体的负担。

又见面了，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