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无仕父旁缺商兄匹夫之志一字:微”
“家有善母左右伴友忠孝为先众曰:贵”
封老爷捋着胡须脸上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一脸温笑有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夏暖燕才华横溢是一回事空襟又是另一回事他上前一步“开口便怨怨权怨财凡事置之一怨”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便己何所不容”
“爹我来”封家大小姐拉住封老爷朝夏暖燕款款一笑“公子若不嫌弃我也出两对让公子对对”
“小姐随意就好”
大小姐凝眉沉思了小许舒眉浅笑“残阳换清月岁岁月月夜夜更”
夏暖燕嘴角微微挪动了一下“新境思旧人年年暮暮朝朝念”
“处处红花红处处”
“姑娘这对出得妙往前一念往后一念都成对妙妙妙”刚才那白衣男子脱口而出他好像完全置身事外的在这里看热闹而又是一个连热闹都要挑剔着看一样乐也悠悠
大小姐温婉而笑“谢公子夸奖莫不是公子想对下联”
“没没我只会看不会对还是给那位公子吧”白衣男子指着夏暖燕说
夏暖燕也不推托张口便答“重重绿树绿重重”
封大小姐脸泛微红低头笑着再抬头时眼含秋波风情万种“公子才情横溢谨问妻房可曾填”
封大小姐这话一出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南宫湘燕忍不住在那里哈哈大笑要知道夏暖燕本是女儿身她在那里示爱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夏暖燕扯住南宫燕的衣襟待她收住笑脸才缓缓的答上来“小姐慧质兰心慎劝芳心莫错许”
“爹”大小姐在擂台上嘟嚷着咬牙跺脚的晃着封老爷的手臂一副完全想逼婚的样子台下的人个个都看着夏暖燕尚且看看她为何不做封家上门女婿
封老爷朝夏暖燕拱拱手笑脸相迎“公子贵姓”
“鄙姓夏”
“夏公子老夫说过的话就作数你看现在是不是该把小女的婚事办了你也到内堂而皇之喝杯热酒暖暖身也好讨个喜庆”
“去吧越来越好玩了”南宫湘燕得意的说夏暖燕白了南宫燕一眼她明知封老爷的意思他是想关门说亲从也得从不从也逼从偏偏南宫燕就是玩心重不分场合的想玩
夏暖燕迟疑了一下突然笑了“这样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下也不怕封老爷会食言悔婚二小姐难得找到有情人也是件好事这酒我就不喝了祝福是少不了在下身上并无贵物就赠一首诗说不定见了诗封老爷和大小姐也畅怀了”
夏暖燕不待封老爷点头径地从一旁的阶级走上擂台展开白纸写上几句诗写完她卷袖“封老爷和二位小姐觉得这诗如何”
“还行不过夏公子这诗比起刚才那几个对俗气多了”封大小姐抢先一步说封老爷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夏暖燕朝他们拱拱手“封老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下的意图的在下还要赶路不好在漓州逗留太久就此告别了”
“别别”封老爷还想挽留夏暖燕已经下了擂台朝南宫湘燕走去
“夏公子”封二小姐突然唤住夏暖燕夏暖燕转身她才诚恳的说“不管有没有缘再见公子大恩大德盈盈没齿难忘”
夏暖燕抿嘴深深敛起眉毛呵没齿难忘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她换了口气才淡淡的说“二小姐感恩图报是件好事不过凡事得量己而为把恩情看得太重有时候会是一种累赘”
夏暖燕说这话时语气夹着不算明显的忧怆淡淡的哀愁如尽苍桑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场
夏暖燕才转身抬下的人就叫起来“封老爷给大伙看看夏公子写了什么诗啊”
“就很简单的几句祝福话”封老爷感慨的说目光还游走在夏暖燕的背影处并顺手把夏暖燕刚写的诗扬起给大伙看
众人也纷纷念着:
千金巧逢壮年郎一劫二难终眷属
来年龙凤同胎出喜唤家翁辨雄雌
那白衣男子眼前一眼拍扇暗自叫好心想这姑娘真有意思看到封家老爷子还念念不舍的目随夏暖燕他笑意更浓“封老爷子别看了你看那诗郎属初出雌都说得明明白白了”
夏暖燕闻言回眸一笑这一笑更现了她的女儿身一笑颠媚回眸生俏
夏暖燕和南宫湘燕并不急着赶路夏暖燕还想在漓州多逗留一天好好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在一间客栈不的角落坐下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才一会儿封家擂台招亲的事就成了客栈客人的热门话题
有人说夏暖燕女扮男装戏封家有人说夏暖燕当今才女当之无愧当然更多的人是以外人的角度站在事情的外面把整件事看得真真切切夏暖燕此举不过是一心想成全封家二小姐封家大小姐如果不是乱动芳心又何来戏弄之意
南宫湘燕听着这些言言语语惋惜的说“姐姐刚才你为什么不进封家才把身份表明这不更好玩吗”
夏暖燕把嘴贴着热茶轻轻的吹着气茶杯上横七竖八的贴着暗青绿色的茶叶细看像一幅媲美画重重绿树相替
喝下一口茶夏暖燕才不紧不慢的说“湘燕你就知道玩虽然你是南宫家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封家在漓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要是戏弄他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封家不会让你好过要么就是抬出南宫世家那你就是在抹黑南宫世家了”
南宫湘燕吐吐舌头“我就是觉得好玩特别是让他们逼婚等到洞房花烛夜了才知道新婚姑爷竟是个大姑娘哈哈那才有趣”
“喂你别笑得那么大声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还有有你这么玩法的吗不点分寸人家还不记恨你一辈子”夏暖燕着实不知怎么才能让南宫湘燕稍微收起玩心或者有些人天生注定是玩家她玩的各种狼狈各种闹这也挺好的总比有些人玩的是感情这无异于玩命玩一回这东西就无法抽身了
“湘燕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吃点东西找个地方住吧”
“那是必要的累了一天一定要睡得踏实”
日薄西山夏暖燕她们来到平和客栈这是南宫燕特意要求的在漓州要数平和客栈消费最高了最主要是住房舒坦
“掌柜的给我来个上上房”南宫湘燕一进客栈就嚷嚷也甭管前面还站着两个人
掌柜见夏暖燕和南宫湘燕穿着不凡连忙陪不是“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刚才唯一的上上房也给那位公子住下了你看我们这里的中房也不错的东面朝阳光线很足你们要不就屈就一下”
“怎么搞的这么大的客栈你能住满别骗我了掌柜我加钱”南宫湘燕永远是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拿出一一沓银票
掌柜更不敢得罪了陪笑说“哟姑娘实话和你说吧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知道最近两个月前往南宫庄给南宫纬祝寿的人络绎不绝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武林至尊你说我能腾出一间房给你吗”
“那你知道南宫纬是……”夏暖燕一把拉信住得意洋洋的南宫湘燕“掌柜的不好意思内子娇生惯养不过相信你们的中房也挺好的给我们一间中房就好了”
“唉”掌柜得意的说着正想登记下来后面一男子叫住了他“掌柜的我的一个朋友给我留了一个上上房把我的换给这两位吧”
夏暖燕转身只见白天擂台下的那白衣男子正对市场她温和的笑着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两位舟车劳顿就好好休息吧”
“那怎么好意思”
“出门在外我一个大男人根本无需讲究太多的”白衣男子言下之意就是她们两个女儿身该讲究的就得讲究
南宫湘燕咧嘴笑“这公子说得就对了那公子你留的房是”
“掌柜的给我查一下南宫忱给我留的”
在男子说出南宫忱的时候夏暖燕和南宫燕都明显的惊讶了一上夏暖燕比南宫燕更是明显她突然想到上次在月城南宫忱说的兄弟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人呢如若是也太有巧了
无巧不成书天下巧事凑到一起也许本就是注定的了
夏暖燕她们离开后白衣男子对掌柜说“给我一个离她们最近的房吧”
“刚好对面有一间雅房公子住着便是”得知男子是南宫忱的朋友掌柜主动讨好
回到房里夏暖燕搁下包袱“湘燕南宫纬是谁”
“我爹”南宫湘燕脱口而出才又反应过来上前挽着夏暖燕的胳膊“姐姐是我不好没和你说回去是给我爹祝寿的你要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到时候我安排你住在安静的地方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
夏暖燕纠眉“我不是这意思至少你得早点和我说”末了夏暖燕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掌柜说前去祝寿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武林至尊那么她想这个达官显贵会不会有人认得她呢
怎么说她的一封休书虽是送到君世诺手上了而事实和亲若要和离真正凑效的还是由两方朝廷出书面和离君世诺有没有这么做她还是不知晓的这么说来她不过是不辞而别不过是一名逃妃
夏暖燕并不害怕君世诺只是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任何形式的纠缠对她来说都是一场疼痛的挣扎
夏暖燕明知不能想君世诺一想便是一夜无眠她把君世诺藏匿在心底最深入的的位置总想不思不念不忘不弃便好可是有些人存在就是存在不是说你不动声色思念就可匿藏君世诺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旁的南宫湘燕睡得到香甜时不时咧嘴笑笑定是做了美梦夏暖燕掀开被子从包袱里取出支箫披件大衣往外走
情思所起夏暖燕吹起一曲闺中怨哀恸的箫声穿梭在寂寥的夜里哀远悠长
白衣男子一听到箫声仿如一夜惊醒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一看看到院中伫立即夏暖燕心里一惊一喜最后却是理所当然他取出白玉箫附和一曲英雄泪
曲尽夏暖燕才抬目定定的看了片刻白衣男子“普云寺外的是你”
“普云寺内的是你”
然后两人默契的笑了有些人曾以为不会相见在些人曾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有些人曾以为只是陌路人原来陌路人加上萍水相逢就成了一种巧合相遇就那么简单的事
男子走近夏暖燕“在下林少习有幸见姑娘一面实在太高兴了”
“林公子言重了”夏暖燕努嘴浅笑她并不意外他就是南宫忱口中的少习兄
林少习定定的看着夏暖燕半晌玩味却不肆意的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都枉了这色相”
“林公子这算挑逗我吗”夏暖燕挑卢秀眉清丽的眉目隐着一丝淡淡的笑
林少习敛目“夏姑娘这是去哪呢”
夏暖燕张口本想说是南宫庄后转念一想如果人家说是同路要和她结伴而行多不好呢便改了口说“天南地北不是地狱就可以”
林少习对这个回答颇是意外愣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我们下次会不会再见”
“有缘自然会相见我们不是也意外的见了吗”
“下次见面夏姑娘可否和我说说你的故事”
夏暖燕颤眉心虚的垂目又倔强的再抬起双目看着林少习“公子这话暖燕不尽懂公子何以见得我就是有故事的人呢”
林少习摆弄着白玉箫随意的说着“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也许只是你的故事更哀恸些我更多的好奇”
“不过是一些风月醉事罢了”夏暖深深的敛目她本想说的是风月碎事取百代之的是醉是啊美景风月事总是醉人可是良辰也好美景也罢到了她身上只落得一心碎的下场和一个外人如果说太多总归是不好的逢人只说三分话夏暖燕觉得话至此就够了
再且不说林少习是什么人夏暖燕不清楚能让南宫忱如此重视的人至少他有他的过人之处是品行还是身份夏暖燕不想纠结人活着留点糊涂兴许是好事这时夏暖燕是这么想的如果这时她能和林少习说同样的话下回相见把你的故事和我说也许她就不会输得那么狼狈
“总有一天你会和我说你的风月醉事不醉人的”林少习勾起嘴角他笑得那么洋洋自得那般自信他凭什么就觉得夏暖燕会和他说那些难堪的事呢
夏暖燕耸耸肩不以为然她的人生除了君世诺的一句温言从不因别人的一句狂言或其他言论百改变过林少习对她来说不过只是知音人仅是知音人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疯狂的刮着月城内外湮没在一片白茫茫的视野里宁静的早晨婉如静寂的夜除了风吹打着窗户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切静如深夜
清风推开书房的门君世君木然的坐在那里脸无表情定定的坐在那里她抖了抖身上的雪才走过去“王爷又一夜没睡啊”
“睡了还作梦了呢”君世诺挪移嘴唇这话好像早就放在咽喉里了只待清风一问他就从咽喉里吐出来
清风恻疑“王爷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望月”君世诺定然的说出么几个字突在抬目看着清风“清风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打小望月就有轻生的念头那丫头天生福浅童年也许受了不少委屈你看我还是让她含屈而去了我还是人吗”
清风淡淡的说“王你是梦见言小姐怨你了吗”
“没有她非但不怨还对着我笑呢那片竹林那个小丫头那抹红衣她骑着马渐远的笑都那么真”君世诺说着语气变得哽咽了“清风你知道吗我刚伸手想抓住那红裙就醒了两手空空的她什么也没留给我除了那个梦”
君世诺说完双手抵在额上半遮着脸强力压着内心的情绪
“可是王爷言小姐她从来就没着过红衣她也没有骑过马”
君世诺抬眉眼神定搁了一下又别开没有看清风他明白清风想说的是什么清风想说的是会不会梦里那个儿时人不是言望月可是别忘了言望月有他们的信物言望月知道关大夫言望月知道那片竹林言望月也知道他给的以身相许的约定怎么可能不是她
人是不能这般忘情的总不能因为人家不在世上了就用一些较动听的谎言来弥补自己内的遗憾用此来让自己好过点这太自私了
清风忤在那里其实做梦也就那么一回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君世诺的潜意识里太过介怀负了言望月这件事太过介怀当年那句承诺才会念念不忘他不忘的不是言望月本人而是不忘当年那个小女孩要不然为什么频频出现在他梦里的总是那个女孩而非日前的言望月
君世诺深吸口气才缓缓的说“清风让你查逍遥王的行迹有消息了没”
“正在查最近逍遥王好像没什么动静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他没动静是不可能的天天嚷着为民请命一天不请命他心里就不舒服了”君世诺淡淡一笑转而又深忧起来转目看着窗纱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浓眉慢慢锁起来轻轻叹息“今年这雪下得太久了都折腾两个月了真不是个好兆头是多事之秋啊要是张贴皇榜说明皇上重病在床想见少羽一面这铁定是最快的办法可是这不是让民心不稳吗赵侯爷好不容易才给赶回南蛮之地要是让他知道皇上重病还能安坐南蛮吗”
“王爷放心吧清风一定尽最大的办法找到逍遥王”
君世诺敛目深陷的双目微微动了一下轻声说“你说皇上向来都挺疼爱她的她又是那么重情的人若是她知道皇上病得不行了她会不会回来看看皇上呢”
清风试探性的问“她是王妃吗”
君世诺把目光扫了清风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只是对于王妃这个称呼君世诺当真不知该不该点头
清风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有条有理的说“我清风想就算王妃真的心里对皇上有所记念也不会回来看皇上的”
“为什么”
“嗯这么说吧对我们大楚来说王妃已经只是一介草民了既不再是王妃皇上自然不是她说想见就能见的了其二自从王爷把和离的信送到靖国后楚靖两国的关系就特别紧张王妃作为靖国公主如果往楚国皇宫里跑要避很多嫌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妃她也许不希望再见到王凶了”
清风说到最后一个理由时君世诺双手一滑没抵住下颌险些趴下他咽喉硬吞了一口口水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把剑往夏暖燕胸口插进去捂着伤口夏暖燕问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他当时想也没想就说不如草芥
然真的是不如草芥吗君世诺不知道每每想起这些他心里就会慢慢的抽痛但是从未流泪所以君世诺觉得他应该是恨她的他应该是恨夏暖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