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现在连盏油灯都没有,就算以前有油灯,也买不起灯油。
陆昱起身,跟个瞎子一样摸黑来到房间,慢慢走到床边。
被子和枕头都拿去当了。
还好现在是五月中旬,和衣而睡也不会冷。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练气四阶修者了,血气旺盛,也不会那么怕冷。
上了床,他摸索着放下不知道缝了多少个补丁的幔帐,然后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
脑海中的提示,灵力许久没涨了。
这也不奇怪,晚上人都睡了,没人会去转述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闭上眼睛,提示就消失了。
或许是修为的提升,气血顺畅。
也或者是对生活有了盼头,心情舒坦了。
没了以前的郁郁寡欢。
反倒容易入睡。
眼一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昱梦见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给扔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
画面一晃,就有狱卒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快吃吧,最后一顿了。”
狱卒看着陆昱冷声道。
“等本尊吃完,赏你一份机缘。”
陆昱心情大好。
死罪判下来了,已经无敌了。
等吃完这顿牢饭就出去大杀四方,杀进皇宫,让皇帝老儿跪地求饶。
叫你给我快点判,你丫的拖拖拉拉,害我多坐了这么多天的牢,不打你打谁。
吃着吃着,突然一道剑光射了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本尊……”
陆昱大喝一声,猛地坐起身,准备展示一下自己无敌的神威。
然后,他就看到阳光从破烂的窗户射了进来,一直射到了床边。
靠,都日上三竿了,官府还没来人。
陆昱怒了。
“咕噜、咕噜……”
肚子叫个不停。
真正的饿到胃痛。
【你的言论影响了他人,灵力+1+1+1……】
【你的言论影响了他人,灵力+65。】
【你的言论影响了他人,灵力+71。】
【你的言论影响了他人,灵力+48。】
【你的言论影响了他人,灵力+62。】
什么情况?
提示飞快的弹出。
不只那条固定提示,竟然还有四条单独的提示。
这又单独影响到了什么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灵力猛增。
谁又在帮我散播言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昱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强度,应该到练气六阶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多久就能突破到炼气后期。
陆昱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没等来官府的人,却有了这样的惊喜。
虽然修为提升很爽,但饿肚子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顶不住了,得先去找点吃的才行。
他下床,将幔帐挂在钩子上,来到伙房,拿起葫芦瓢在水缸舀了一瓢水,拿起放在灶台上竹筒里的牙刷。
这把牙刷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上面的猪鬃都掉了一大半。
这个世界也有牙刷牙膏这些日用品,不过他没钱买牙膏,只能用牙刷简单的刷一下牙齿。
要是以前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可现在觉醒了前世记忆,想想前世那种干净清爽的生活,哪怕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都比现在好十倍。
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比自己,恨不得直接投胎转世。
真是活的不如狗。
陆昱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愤世嫉俗。
万恶的封建社会。
不行,必须改变这种悲催的现状。
今天要怎么喷?
又该喷谁?
陆昱简单的洗漱一番,对着水缸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带着帅气而挑衅的笑容出门去了。
官府不派人来,我就上门服务。
我看你们抓不抓我。
他打定了主意,就打算前往监察司。
就自己犯的这种杀头的大罪,找监察司判的更快。
既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又解决了判刑的问题。
一举两得。
“陆昱,这你写的?”
只是,他一出门就听到一道声音从右侧传来。
“王婶,你说啥?”
陆昱回头就看到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妇人很是谨慎,手里拿着一张白纸。
对,是白纸。
不是那种黄麻纸。
等妇人走近了,陆昱就看到白纸上面印满了字。
没错,上面的字不是手写的,而是印刷的。
这位妇人就是陈叔的妻子,是个老好人,平常也挺关心陆昱。
因为这一块的房子都要拆,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
陈叔他们也找好了房子,准备搬家了。
王婶拿着白纸伸到陆昱面前,指着下面的落款:“婶子也不识字,你陈叔倒是认得几个字,他认得你的名字,这可是大事啊,这不会是你吧?”
“是我。”
陆昱坦然承认。
可奇怪的是,怎么会有人印刷这种东西?
难怪灵力不停的增涨。
到现在还是飞快的跳动,不但没有放缓,反而还在加速。
+1+1+1,数字跳的太快,都看不清了。
“孩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王婶脸色大变,而后又压低声音:“你还是先出城吧,被官府的人抓到就惨了。”
“婶子别担心,我这就去监察司自首。”
陆昱洒然一笑,就往监察司的方向大步走去。
王婶看着青年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愣了好一会儿。
她本来还想劝一劝陆昱不要跟刘财主对着干,还是早点搬吧,免得再挨打。
可她还没来得及劝,人就走了。
“这孩子,平时可不这样啊,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王婶喃喃自语,迎风凌乱。
就在陆昱前往监察司慷慨赴死时,距此二十里外的长公主府,号称大梁第一女将军的长公主宋怀瑾,手里正拿着那份印刷的传告。
这位被削了兵权,表面心静如水的长公主,此刻也皱起了她那好看的柳眉。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宋怀瑾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内务总管。
总管酝酿了一下词汇,谨慎回道:“回殿下,清流和勋贵暂时还没有出手。勋贵怀疑是清流做的,想造势打压勋贵。而清流则怀疑勋贵是以退为进,想借机嫁祸清流。”
“有意思。”
宋怀瑾清冷的脸蛋闪过一抹琢磨不透的笑意。
总管微微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试探性的说:“昨天还只是那狂生在街上发了一些传告,今天就满大街都是,殿下觉得是何人所为?”
“你觉得呢?”
宋怀瑾反问道。
总管不敢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上面,然后赶紧低头:“属下该死,不该揣测圣意。”
“我那个皇兄终于坐不住了,那就等着看戏吧。”
宋怀瑾将传告放下,起身往外走。
“殿下,要不要派人盯着那狂生?”
总管跟在身后问道。
“自有监察司的人盯着,我们不用操心。”
宋怀瑾甩下这句话便飞身而起,朝城外的天麓书院飞去。
那飘逸的身姿,宛若天仙,说不出的曼妙与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