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好像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样。只要有这句话在,她就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总怕苏忆之哪一天把自己给甩掉了。呃,呵呵,对,就是怕苏忆之把她给甩掉了,其实这没有什么可不承认的。
任何一个已婚女人,只要是爱家庭、爱老公、爱孩子的,都会有这种担心,她也不例外。
“哎,确定了啊?确定你收回了啊?”过了一会儿,许君清贱特特地问道。
苏忆之看向她,嘴角一勾,诧异道:“我说什么了啊?”
“你……”许君清急了,“你刚刚说,你要收回那句话。”
“哪句?”苏忆之嘴角噎着一抹坏笑,问道。
“就是你说的,以后遇到喜欢的女人,你不会收敛,就是这句话!”许君清道。
“啊……你说那句啊……”苏忆之慢吞吞地说着。
许君清则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希望苏忆之能说,“好吧,我收回,确定了我收回。”
可苏忆之却忽然沉默起来,装哑巴,不说话了。
“你说啊!你说你收回,确定了要收回来,快点儿啊!”许君清摇了摇苏忆之的胳膊。
苏忆之看到许君清这样一副着急撒娇的样子,更加确定,这女人怀着的,一定是个女孩儿。可能是因为怀了女孩儿,所以她的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了,可不像从前那样,好像撒个娇就能把自己逼死一样。
“你说啊……”许君清继续撒娇。
苏忆之揉了揉她的头:“好,我说。我说……那句话我收回,我很确定。”
“除了我太太许君清之外,我不可能对别人感兴趣。我很确定。”
苏忆之看着她的眼睛,话说得很温柔、很郑重。
看得许君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指了指路:“你别看我,你看路啊。”
苏忆之又揉了揉她的头,好像怎么宠她都宠不够似的。
夜阑珊,城市的霓虹,如此温柔多情……
许君清第一次觉得,即便是行走在这样璀璨的城市夜色中,心里却仍旧是如此安定、温暖……
次日一早,许君清早早起床,到楼下的早餐点打包了外卖上来。
苏忆之睡得很沉,她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苏忆之还没醒呢。
“老公,起床了哦……”许君清在苏忆之的唇瓣上印了一下。
“嗯……”苏忆之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
然后,用朦胧的睡眼,温柔地看着她。长手一捞,就把她捞到自己的怀里来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一记吻落在了她的头顶。
“给你买早饭啊……”许君清挣扎着起身,顺带着拽着苏忆之的胳膊要把他拽起来,“先起床吃早饭,等下再睡,反正今天你都没什么事儿。”
苏忆之听出了许君清话里的意思,笑道:“无事献殷勤……你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吧?说吧,什么事儿。”
“那个……”许君清在床上坐下,有些很不敢开口地说道,“不是……不是昨天惹恼了徐以生么,他事儿还没谈,就走了。他说等白天你不担心的时候,再约我出去谈。我想,如果今天徐以生在白天的时候约我的话,我就,单独和他出去就行了,你就不用跟着了。白天嘛,也没什么危险,而且也不走远……”
“好。”没等许君清说完,苏忆之就温柔地看着她,说了这样一个字。
“老公你真好!”许君清俯下身,又给了苏忆之一记吻。
就喜欢这么好说话的人,苏忆之真是活得越来越有觉悟了哈!
苏忆之一使劲儿,起身,笑道:“你都这么求我了,我怎么可能不答应?那样不是太独断专行了吗?在家里,我还是要尽量做到民主一点儿的。”
“嘿嘿……”许君清嘿嘿一笑,拉着苏忆之到小厅的茶几上吃早饭去了。
百汇楼下,雷子买了早饭回来。递了个汉堡给季蔼明:“明哥,热乎的。”
“许君清刚刚买了早饭回去,自己出来的。”季蔼明接了汉堡。
“啊?”雷子听了,不免一阵懊悔,拍了下大腿,道,“哎呦,我不应该去买早饭的!”
“你留下来也没用,留下来我也不会动手”,季蔼明道,“再说了,对付许君清,要是真想动手,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只是许君清自己出来买早饭,这是个意外,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在此时动手,成了,咱们是功臣,没成,那就是死罪一条。还不如等着越铭金的吩咐。既然他说吩咐时间,咱们就按他的要求来。”
雷子竖起了大拇指:“明哥,高明啊。我看我们现在,就是宁愿不成功,也不能出错。”
季蔼明笑笑,叹了一声儿:“难哪……”
吃过早饭,许君清接到了徐以生的电话:“君清,还是你们对面的咖啡厅,咖啡厅估计九点才会开门,你九点半到。现在是八点,你看,剩下的时间够你和苏忆之商量的吗?九点半的时候,我在咖啡厅门口等你。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反正……”
“其实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也不是非要有人帮忙做决定。自从妈妈去世后,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人了,我已经习惯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让这件事情,影响到你和苏忆之的关系,我不想让你为难。”
“没关系的,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这样,九点半,我在咖啡厅门口等你。”许君清道。
“好。”徐以生应了一声,就很痛快地挂断了电话。
收了线,许君清看向苏忆之,嘿嘿一笑。道:“那……我真的去了啊?”
“嗯。”苏忆之点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这没多大点事儿,不过就是徐以生的一个小伎俩而已,让他暂时胜一场,又有何妨了?可心底里的不愿意,却是很明显。
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觉得自己也真是太不大度了。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小肚鸡肠道这种程度?
因而自己又补充了一句:“你去吧,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许君清低头,寻找着他的目光。
然而苏忆之只是塞了一个小笼包在嘴里,痛快道:“真的没关系。”
许君清了然地笑着,点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了。只不过你放心,一个小时之后,我一定回来。如果我们谈得忘记了时间,一个小时后,你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好吧?”
“嗯。”苏忆之又应了一声。
但是应下之后,又不免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应下来干嘛啊?难道不应该很大度地说,“没事儿,什么时候谈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行,就算要一起吃午饭也没关系”,难道不应该这样?这样,才能充分保持住他的风度,不是吗?
但是……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却仍旧没有痛快地说出这样有风度的话来。
吃过早饭,许君清这叫一个殷勤啊,又是要帮苏忆之烧热水、又是给苏忆之挤牙膏的,忙得不忆乐乎……
但是苏忆之只是刷了牙洗了脸,并没有要洗澡的意思,很不领情地说道:“多此一举,拔了吧。”
“哦,好的。”许君清却是无比好脾气地应道。
九点十五分,许君清准时下楼。
苏忆之送许君清到门口儿,怎么总觉得这么奇怪呢。真有一种亲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人怀里的感觉。
“咳咳……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苏忆之道。
“好!”许君清向他摇摇手,“你定个闹钟,睡一觉儿,一个小时后,我就回来了。”
看到许君清欢快的样子,苏忆之温柔地笑了。
看到许君清进了电梯,看到电梯门关上了……苏忆之却仍旧觉得,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
但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这么没风度,因而开了电视,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楼下,季蔼明接到了越铭金的电话:“只要许君清下楼,确定了没有苏忆之跟着,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是。”季蔼明应了一声。
此时,他们的风田车身后,已经有停了一辆金杯面包车。
面包车里,有五个弟兄。
这五个弟兄对付许君清一个人,实在太轻松不过。
许君清出了酒店大堂,想着见到徐以生的时候,一定要态度好一点,别让徐以生觉得心里不舒服。正想着开场的话怎么说比较自然,忽见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速度很快。
许君清忙停住了脚步,躲开了这面包车,这才没有被撞到。
但也没打算和车里的人理论些什么。人都有着急的时候,一时心急,开车开快了,倒也可以理解。
看到徐以生已经到咖啡厅门口儿了,便要绕过面包车过马路。刚走到面包车饿的一边,向徐以生招了招手……
“唔……”忽然,几个人同时从面包车里窜出,其中一人用手绢儿捂住了她的口鼻。另外四人没动,只是站在马路边儿上一个较高的地方,是在掩饰这人的举动。
许君清挣扎了一圈儿,但最终,却还是失去了意识。
“上车!”捂住许君清的人向他们低声吩咐了一句,就将许君清塞进了车里。
“哎?门口儿的情况有点儿不对劲儿啊……我看……不对!有人被劫走了!”门口儿的保安看到这边的情况,先前并没有注意,只以为这些人下车拿什么东西。毕竟这一大早晨的,注意力并不高,先前这些人一起下车围住许君清的事儿,饱满门是没看到的。
另一个保安也发现了蹊跷,因为那四人上车的速度极快,明显是逃走的样子。
“不好!快去报告大堂,看看哪一房间的客人在这个时间段儿出门了!”
可那辆金杯面包车,已经开走了……
徐以生见事成了,脸上却是没有一丁点儿喜色的。只是沉沉地看着那辆开走的面包车……
很快,一辆风田停在他面前,季蔼明探出车窗,喊了一声:“徐总,先生让你和我们走!”
徐以生一点头,快步上了季蔼明的车。
见徐以生一上车就沉着一张脸,季蔼明笑道:“怎么了徐总?心里不舒服?”
“开你的车。”徐以生的态度并不友善。
虽然听到他一口港普,也知道他是有来路的人,但是却并不打算买他的帐。
这人,应该就是吴天说过的香港大哥季蔼明了。他是和季蔼明没有什么直接的往来,但彼此也都是清楚的。此时,不过都是受制于越铭金的人罢了。
“徐总,你这态度就不太好了吧?”见徐以生如此不尊重他大哥,雷子不乐意了。
“雷子,算了。徐总心情不好,在这时候,咱们最好不要多嘴,都互相体谅一些。”季蔼明道。
徐以生看向窗外,仍旧是阴沉着一张脸。
不知道等君清醒来的时候,会以怎样一种态度来对待他。怀疑、质问、恼怒、失望……他不敢想下去。
就在刚刚,君清还站在马路对面,向他招手呢。
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他们的中学时代。君清穿着校服,背着双肩书包,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儿,清纯极了、可爱极了……她就站在马路对面儿向他招手,她说:“以生,你快一点儿啊!”
可是如今呢……
她依旧如同十年前那般清纯靓丽,好像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可她却再也不是那个穿着校服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儿。她穿着得体的套裙,披着优雅的披肩,披散的长发透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而她,此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她再也不可能站在马路对面,笑着对他说:“以生,快点儿啊……”
她再也不会叫他一起回家……
君清……君清……
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就走到了这样……怎么会……
徐以生哽咽了,但却让自己的眼泪倒着流了回去。他不能让自己如此窝囊。
其实就在刚刚,就在君清站在马路对面向他招手的时候,他是有一瞬犹豫的。可没等这一瞬犹豫落实到实际行动上,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君清已经在前面的那辆金杯面包车中了,而这两辆车里,都是越铭金的人。
算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打退堂鼓。就算真的有机会救出君清,他也是不会做的。
“许小姐您好,请问您的房间中,有人出去了吗?”苏忆之接起了许君清房间里的电话,听到前台这样问道。
“我是隔壁房间的苏先生,许小姐出去了。”苏忆之道。
“哦,是这样啊”,前台小姐的声音很是平稳,“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打扰您几分钟,我和您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