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李俊峰从皮包里掏出支票本,填好数字道:“任何一家银行都可以取。”
“看你一副傲气的样子。”
顾彩衣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钱是你自己挣得呢。”
“没办法,谁让我生得好命。”
李俊峰说着,还挑衅的瞧了秦松一眼,道:
“不像有些人,明明是泥腿子,却想着穿西装打领带,靠女人走高一个阶层。”
“谁祖上不是泥腿子。”
顾彩衣抓过支票道:“男儿只要有志气,风雷一动,必然能振翅飞翔。”
李俊峰冷冷一笑,指着秦松道:“看好了,我只使一遍。”
秦松道:“你先等等,我有几句话要和彩衣讲。”
“彩衣也是你叫的。”
“我喜欢听,要你来管。”顾彩衣拉着秦松走到静心室。
秦松道:“彩衣,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顾彩衣道:“什么事情?”
秦松道:“你把眼睛先闭上,不然你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顾彩衣想到一种可能,不禁心里燃起了一把大火,把面颊烧的一片通红。
秦松道:“你快闭上眼睛。”
顾彩衣小手团握,缓缓闭眼。
秦松抱住她的肩膀,慢慢贴近她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令她产生了一种悸动。
这种悸动像电流一般,很快便蔓延至全身,令她麻酥酥的。
她像被一股温暖的潮水包围,每个细胞都像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在等待着,在期盼着,一种美好的,全新的世界。
近了。
更近了。
秦松哥哥要干嘛?
他准备好吻我了吗?
可旁边还有人,呀,不管了。
她的心像是一片被风吹涨的帆。
只等着解开离岸的绳索,便要驰翔爱情的海湾。
怎么这么慢?
等待的时间为何如此漫长。
顾彩衣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隙。
见秦松面情扭捏,似乎颇显为难。
看来他在思索,和我恋爱之后需要扛起的重担。
秦松哥哥,其实我很好养的。
不过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不好说了。
哎呀。
我都想到哪里去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在兴奋什么。
她微微侧头。
见窗外的阳光,透过海蓝色的窗帘投在地上,竟然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房间内寂静无声。
只有秦松越发粗重的呼吸。
“彩衣妹妹,我想.....”
“你想要干嘛?你快说啊。”顾彩衣在心里替他着急。
“彩衣妹妹,我想.....”
秦松深吸口气,终于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彩衣,我想....想找你借十万。”
“你说什么?”顾彩衣睁大双眼。
“你别瞪着我,我害怕。”
“秦松,你,你个大混蛋。”
“好,我是混蛋,你要没多余的钱,就算了。”
顾彩衣原本小嘴绷着,忽然噗呲一笑道:“原来你也会害怕。”
秦松见她笑了,心里松快道:“见你不高兴才会这样。”
顾彩衣心里一甜道:“你随我来。”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你们俩去哪?”
“我要和秦松哥哥说几句悄悄话,你也要偷听吗?”
“谁偷听了。”
“既然不想偷听,就站着别动。”
二人出了练功房,顾彩衣和他乘坐私人电梯上到三楼。
一路直行,来到顾彩衣的房门口,顾彩衣道:“我就不请你进来了。”
她将门打开,却没有关死,而是留了一条缝隙。
秦松一动不动,闻着房中的淡淡清香,只觉得浑身舒爽,精神头亢奋的不行。
左右环顾,他做贼似的将门推开,只见盛大的阳光透过窗户涌入,如海浪一般。
这阳光是如此刺眼。
秦松想到家里白天还要开灯的居住环境。
所有的绮念瞬间烟消云散。
秦松道:“彩衣,洗手间在哪?”
顾彩衣在房里道:“左走。”
秦松关上门,一路快走。
来到中段,进到洗手间里。
见洗手间宽阔无比,洁净如新。
方形瓷砖在高瓦灯的照耀下,仿佛雪一般白。
秦松挑了一个带门的厕位,撒完尿刚要出门,便听见厕所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跟着一人说道:“你跟着我干嘛?”
另一人道:“李秘书,我儿子被选中了出城巡逻,想请你帮帮忙。”
秦松听到这个声音,瞬间一愣,心想:“这是爸爸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想到这里,他贴在门后细听。
只听李秘书道:“你儿子被选中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谁啊?”
“我是.....”秦仲文说道这里,忽然顿住。
李秘书骂道:“你到底是谁?狗也有一个名字,说啊。”
秦仲文低下头道:“我是秦仲文。”
“原来是秦大哥。”
李秘书道:“我还以为是哪条狗来讨食呢。”
秦松听得怒火暴涨,登时想要冲出去和李秘书厮打。
但此时场面难堪,一旦和父亲碰面,他只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想到这里。
秦松只能紧咬牙关,将厕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透过瓷砖反光,见父亲像虾米似的,将腰弓成了六十度。
在他对面,一个男子脊背挺直,仰着头道:“你找我什么事?”
秦仲文双拳握紧道:“我的小儿子被选中.......”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秦大哥,你不觉得很可笑嘛。”
李秘书道:“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儿子。”
秦仲文道:“我也知道......”
李秘书抬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闲聊了。”
“李秘书,你就帮我一次吧。”
秦仲文道:“我家大儿子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小儿子也步他的后尘。”
“这个世道,每天死的人多了,我帮的过来吗?”
脚步声响起。
噔噔瞪。
每一步都像踩在秦仲文的心坎上。
秦仲文眼看李秘书即将离开,低声道:“李秘书,我,我求求你了。”
“你求我?”
“是。”
“你这么硬的骨头,也会求人。”
“是,求你帮帮忙吧。”秦仲文道:“当年的事是我错了。”
秦仲文的声音沉闷。
在厕所发出嗡嗡的震响。
秦松用手捂住耳朵,张着嘴呼呼喘气。
他感觉此刻很热,血直冲颅顶,胸腔憋的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