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依来到了女儿的婚房之内,挨着她坐了下来。
“菲儿,你恨妈妈吗?”
这一刻,她再也不是个强势的女人,而是个送女出嫁的母亲。
“有啥好恨的,您毕竟是我的亲妈。”
苗菲也少有的没和她顶嘴,反而握住了苗可依的手。
“唉……我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我对你严厉,也是为了你好。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活的越久越好……”
此刻,苗可依的眼睛湿润了,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妈,我知道。
您也别难过,今天毕竟是女儿出嫁的日子。”
说着,苗菲抽出一张纸巾,为苗可依擦掉了眼泪。
可苗可依的眼泪却越擦越多了。
“妈妈对不起你啊!
你还没出生,就从胎里落下了病根,都是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
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去那里,你就不会……唉!我真是不敢去想。”
说到这里,苗可依都说不下去了。
“没事,这都是我的命。
虽然邪灵之毒会要了我的命,但也赋予了我强大的天赋和能力。
再说了,这不还有希望的吗?”
苗菲看起来早就想通了,她甚至比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看的开。
“嗯嗯,女儿啊。
你觉得小包这人咋样?
妈妈知道你们缺乏了解,也没有感情基础,让你嫁给他,也是权宜之计,假如今后……”
苗可依刚说到这里,就被苗菲伸手捂住了嘴。
“妈,我知道您的想法。
可是女儿不能这么做,既然嫁给他,我就跟定他了。
他这个人虽说有点胆小,但做人和天赋方面都很不错的。”
苗可依愣了愣,她本以为让苗菲接受包漺很困难,没想到女儿比她看的更远,反倒是她自己落了下乘。
“那就好,你能这么想,妈妈也就放心了。
小包的出现,也算是给了我们母女一个惊喜,你俩就慢慢促吧。
好在他的那种能力,不需要你直接和他那个……”
说到这里,苗可依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呀,妈……”
苗菲知道母亲在指啥,小脸顿时羞的通红,顺势钻进了她的怀里。
这一刻,婚房里异常的温馨。
她们这对平日里不对付的母女关系,此刻终于缓和了下来。
“妈,你能跟我说说爸爸的事吗?”
突然,苗菲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在她的生活里,父亲一直是个迷,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父亲的事为莫如深,总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一听这话,苗可依的身子抖了一下,肢体也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坐直了身子,哀伤的向苗菲说道:
“我真的不想提起他!
他太让我失望了,这个男人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他……他背叛了我,背叛组织,背叛了国家!!!”
“啊!”
犹如晴天霹雳,苗菲突然惊呆了,他的父亲竟然会是个叛徒!
“是的!我没有必要去黑你的父亲。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叛,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你也不会落下这娘胎里的病根!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贪婪,毁了这次行动,毁了我们母女本该拥有的幸福啊!”
苗可依咬牙切齿的说道,情绪突然变的非常激动。
苗菲突然发现,母亲的脸上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某种脸部的纹身一样。
“妈,你的脸!”
苗可依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引动了脸部的魔纹。
她赶紧定住心神,甚至还掏出一枚药丸服下,终于把脸上出现的大片魔纹压了下去。
片刻之后,刚恢复过来的苗可依叹了口气:
“唉,既然你已经看到了。
妈妈就干脆跟你说了吧。
其实我的体内也有邪灵之毒,只不过当年我另有一番机缘,得到了驾驭它的秘法。
而且那个时候,我的等阶已经很高了,就顺势和它彻底的融合了。
不过这个秘法对你没用,因为这里没有瑶池禁地的灵气,也没有袪劫净灵草的铺助,所以你无法跟我一样。”
苗可依的解释似乎也很合理,因为她的等阶的确已经超过了现实世界的极限。
而只有去过那些禁地,又能活着回来的人,才有可能晋级到七阶以上。
是的!苗菲的母亲苗可依,可是个八阶的禁变异能者啊!
所以她一发威,就连五阶后期巅峰的明处长,想移动一下都很困难,更别说是其他的人了。
此刻,苗菲又突然想起了诡市里出现的疤面独眼男人。
这个男人当时给她的感觉很强大,至少他的等阶不会低于自己的母亲苗可依。
而且那个男人,貌似还和母亲认识,他好像姓“王”。
还有,老李在会议室里,也提到过一个叫“王聪晟”的名字。
当时苗可依一听到这个名字也很激动,难道这个王聪晟就是……
想到这里,苗菲抬头问道:
“妈,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我不能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叫啥都不知道。
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叫王聪晟!
还有,那个在诡市里出现的疤面男人,是不是就是我的父亲?!”
苗菲这次非要问清楚不可,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
一听苗菲追问起这些,苗可依的身子都气的抖了起来,不过今天毕竟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回答道:
“没错!你爸爸是叫王聪晟。
那个疤面男人也很可疑,这事我会去查,你千万不要插手过问。
当年在昆仑瑶池禁地,他已经自食恶果了,还是我亲手埋了他。
如果说他真的死而复生,连我都不敢相信。”
好吧,这回苗菲算是听懂了。
不过苗可依说亲手埋了老公王聪晟,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亲手杀了他!
看来有机会得去一趟东北,找那位恕仁师太问问当年的真相,因为当年的那次探险,最后活着跑出来的只有苗可依和女尼恕仁。
而那个恕仁师太,也是因为和邋遢和尚一样的原因,现在只能待在东北的诡市里了。
现在也没啥好问的了,婚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笃笃笃……阿弥那个陀佛,我佛那个慈悲。
新娘子在吗?”
“啊呀!是衷初大师来了呀。
怎么不到喜堂奉茶?”
还没等开门,门外又传来了明处长的声音。
“我佛那个慈悲……
茶啥时候不能喝啦?
洒家想看看要出嫁的小侄女不行吗?”
邋遢和尚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真要说起来,姜永亮的性格居然和他差不多。
“咔哒”一声,婚房的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是苗可依。
“阿弥那个陀佛……罪过罪过!
原来这里还有尊大菩萨呀,贫僧失礼了。”
“衷初大师客气了,我是菲儿的母亲,自然要亲自送她出嫁的。
您还是先去喜堂奉茶吧?”
苗可依为啥不让邋遢和尚进门呢,这主要是因为某些风俗,结婚当天的婚房里,就好不要让和尚进门。
“妈,还是让衷初伯伯进来坐吧。
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这时候,身穿喜服的新娘子苗菲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