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熏与学生家属讲明利害,征得同意后,所有目前遇到过黑衫男人的二年级学生,全部都前往三鹰台医院检查。
因为担心推测出错,所以女生也带了过去。
然而到了三鹰台医院,经过一系列核磁共振等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体在学生们大脑中。
“村上医生,我们确认学生大脑里绝对有东西,这检查不出来,能不能直接做手术将其取出?”
头发已经花白的村上医生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大脑是很敏感脆弱的组织,按照一条警官你所说,那东西十分细小,细小到大脑都无法察觉,就算是知道具体位置,都十分难以取出,更别说现在不知道具体位置所在,手术风险太大。”
村上医生此话已经是委婉说法,按照他真实想法,成功几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一条熏和衫田守道脸色微变,难道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
“一条,现在只能希望尽快找到B19号,看看能不能将其击败,来解救这些学生。”
“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但有一句话两人心知肚明,却都默契没有讲出。
那就是这东西万一是个自动延时装置,那即使打败B19号,这些学生也会……
医院中,学生家属围住了一条熏和村上医生,当从其口中得知情况后,全都濒临崩溃,一时间泣不成声。
当场就有家属要带走自己孩子,去其他医院进行检查,一条熏拦都拦不住,只能安排警员随行保护。
这时搜寻无果的霍泽也赶到了医院,见到纷乱一幕,不由向衫田守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衫田守道于是将村上医生原话复述,并且目前为止经过统计,绿川学校所有二年级男生都与黑衫男人遭遇过。
霍泽闻言一时间也感到棘手无比。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找到黑衫男人了,除此之外,他们束手无策。
同时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让法医解剖所有尸体大脑,看看这些尖刺是不是在同一位置,这样也能知道其具体位置。
统计完第二天可能遇害的学生时间,一条熏等人就在如此煎熬中来到第二天。
“一条,四点了,再有十分钟……”
四点十分就是三名男生的死亡通知时间,一条熏早一步沟通学生家属,将三名男生集中在三鹰台医院,霍泽和五代雄介都守在房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条熏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终于……十分钟过去。
而下一瞬,三声凄厉惨叫从房中传来。
一条熏等人立刻冲入房中。
只见三名男生抱着头,口、鼻、眼淌血,惨嚎不已,一旁家属紧紧抱住自己孩子,都不能压制其剧烈疼痛下的挣扎。
不多时,三名男生挣扎渐渐停止,年轻生命随风而逝。
霍泽站在门口,一手搭在门框上。
门框宛如泥捏,在其手上寸寸碎裂而不知,一旁五代眼中也是罕见流露出杀意,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时霍泽似有所觉,抬头看向窗外。
“他在那!”
霍泽一步跨出,越过人群,一脚踏碎窗台,直接从四楼跃下,五代雄介也是紧随其后,在下坠途中完成变身。
然而等到两人赶到三鹰台医院外小山坡上,黑衫男人却是已经不见其踪影。
仅仅一分钟后,一条熏等人脸色涨红赶来,此地相距三鹰台医院有两百多米远,地形也不是一路平坦。
山路难行,从下楼再到跑过来,可见一条熏等人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让他跑了。”
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涌现。
四点至五点,今天共有二十二名男生死亡,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就是女生应该不是黑衫男人目标,暂时解除危险。
而在这种时候,一条熏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长野发生了一场多达三十八人的死亡事件,而根据长野警署现场勘察,这些死者身上都有纹身,且根据目击和监控,很可能是零号所为。
零号出现了,这个消息如一阵飓风席卷在场众人心中。
可是零号为什么要杀死同为古朗基的族人,是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边还有B19号事件没有解决,一条熏只能拜托长野警署老同事持续跟进,且嘱咐不要轻举妄动。
坏事一件接一件压在众人心头。
而不忍孩子尸体就此搁置的学生家属,陆续领回自家孩子尸体,开始举行葬礼。
第三天,一条熏等人将学生都集中在了分驻所中,严阵以待,却没有等到B19号。
而与昨天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这次死亡二十三人。
房间里,面对学生家属歇斯底里的打骂,一条熏等人只是鞠着躬,默默承受。
房间外,霍泽看了一眼靠在墙上,低头沉默的五代雄介,他从其身上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
傍晚,一条熏将剩余二十二名男生都接到分驻所保护起来。
现在学生家属群情激奋,靠一条熏自然是办不到这点,是松仓贞雄亲自出面游说,才让学生家属们松了口。
“一条,秀一那边怎么说?”
一条熏摇了摇头。
先前椿秀一和多名法医一起连夜解剖了所有尸体,结果不尽人意。
尖刺位置毫无规律,彻底堵死了做手术取出尖刺的可能。
“一条。”
这时樱井刚快步跑来。
“怎么了?”
“发现B19号踪迹,他出现在学生葬礼上,而且每个葬礼都现身了。”
樱井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黑衫男人此举无疑是极端的挑衅。
一条熏接过照片,上面黑衫男人正对镜头,双手抱胸,咧嘴笑着,眼神雀跃,表现得十分开心,与悲伤气氛的葬礼格格不入。
一条熏眼中充血,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好一会儿,一条熏强行压下怒气,再次确认黑衫男人是每个葬礼都现身。
“既然这样,那就以此为诱饵,设下埋伏。”
“单单设下一个,他会不会不敢来?”
上次霍泽和五代雄介追击,黑衫男人可是直接就逃了。
“不用特意设陷阱,葬礼照常办,只不过其中两个设在人少的地方,我守一个,五代守一个,守株待兔就行。”
霍泽这时拿过照片,双眼微眯盯视,语气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