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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先屠安南,再求老挝一指之地,剑指真腊!

站在城墙上指挥的夏埙,对战果并不满意。

他手上的三万大军,是广西最精锐部队,养这支军队,去年中枢拨了27万枚银币!

方瑛手里七十万大军时,一年才花50万银币。

这支军队,以汉军为主,汉军是从矿场里招募的矿工,身高要求高于165,身强力壮,并身形灵活。

从内地招募了1.3万矿工,给最高的军饷,吃穿都是广西军中最好的。

又从广西狼兵中,遴选1.5万精锐,精锐中的精锐,方瑛看得直心疼。

还有1300鞑靼骑兵,以及700漕丁充当水师。

还有从讲武堂毕业的十个学生,担任千户。

陛下亲赐军名,紫电军。

可以说,这支军队,放眼大明,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对上安南17万大军,只留下三千具尸体,并没有一战打崩安南军,所以夏埙不爽。

得胜而归的紫电军,上下如丧考妣。

千户以上将领,皆去夏埙帐内请罪。

“用三十万大军的军费,养三万大军,就养出你们这样的废物吗?”

夏埙怒吼:“你们让本官如何向陛下交代?”

“天下各军军饷,都是按月发,紫电军是提前发!”

“各军军饷,普通兵卒一个月赚三钱银子,紫电军拿多少?足足一两!”

“陛下给发的银币!市面上,远超过一两!”

“紫电军的装备呢?”

“看看你们装备的雁翎刀、腰刀、弓弩、手锤、紫金锤、长枪和火铳!”

“哪个军全部装备了?再看看广西兵,他们最多装备三样!”

“再看看伱们的铠甲?冬天一套,夏天一套,面甲、肩甲、臂架、腿甲哪样少了?整整两套铠甲啊,价值七十两银子!明军中如此装备的才有几支大军?”

“还有,军器局最新生产的火绳枪,装备了紫电军多少支?重炮、猛火炸弹给紫电军装备了多少?”

“陛下对你们仁至义尽!”

“可你们的战绩呢?对得起陛下吗?”

夏埙使劲拍自己的脸颊:“本官的脸都没地方搁!本官都想从城墙上跳下去,省着给陛下添堵!”

所有将领都跪伏在地,夏埙骂的对。

皇帝特批紫电军27万枚银币的军饷,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各军都死盯着紫电军呢。

凭什么你们拿这么多军饷?拿这么多好装备?

甚至,紫电军单独成军,脱离出广西军,方瑛心里也不爽。

再看看紫电军的构成,矿工、狼兵精锐、鞑靼精锐、漕丁,水步骑三绝。

别小瞧矿工,戚继光的戚家军招募的就是义乌矿工。

紫电军是整个南方挑,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

漕丁、纤夫,更是天生的水师苗子,于谦招募水军,先在这里面当中选,然后才选艄公、渔夫等等。

“下官有罪!”廖庄磕头。

他都没想过,皇帝会同意他掌控紫电军中的骑兵,足见皇帝心胸。

可这一仗,确实打砸了,打得丢人。

安南军确实不弱,骑兵和明骑势均力敌,但还是留下六百人的性命,还是以少敌多,战果算很好了。

但是,得看看这支军烧了多少钱,皇帝建紫电军,就是用来攻坚的。

结果一场小胜,着实羞耻。

“下官等知罪!”

“知罪有个屁用!该怎么办?”夏埙冷喝。

“再打一场!”

廖庄磕头:“下官愿意亲率骑兵,袭扰安南军,迫使安南军调头和我军再打一场。”

“好!任务就交给你,本官要一场大胜仗!给陛下争光,让天下各军闭嘴的大胜仗!”

明军这边挨骂。

丁列那边心疼啊,死的都是精锐。

安南国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多骑兵,整整七千人啊,被明骑两千压着打。

明军那边不满意,丁列心中冒出,明军不可战胜的念头。

连夜南下。

丁列继续祸害南面的城池,用泥潭牵绊住明军南下的脚步。

而方瑛,此刻进入了安南王都,河内。

河内,被正式改名为交州,暂时为交趾省治所。

而王宫,方瑛可不敢乱入,毕竟那里住过安南王,他不是钟会,也不想当邓艾。

他占用一处府衙,征辟为交趾督抚府。

本来繁华的王都,满目疮痍,他入城第一件事,竟然是灭火,稳定治安。

而安南百姓则哭嚎着跟明军乞粮。

“真够狠的呀!”

方瑛咋舌:“用王都的百姓,延缓我军脚步。”

“总督大人,有人想掘了红河堤口,水淹交州!”高瑞匆匆进来,幸好明军带着水师,把这伙人抓了。

方瑛算见识到了,搞政治的人比搞军事的还狠。

“高瑞,我军中有多少粮食?”方瑛问。

“回大人,咱们轻装简行南下,没带太多粮食。”高瑞不解。

方瑛却在斟酌:“若掘开河口,把交州给灌了呢?”

“大人万万不可呀!这交州是交趾省的治所,重建的话要花很多钱啊!”

高瑞不懂,这些安南百姓才是祸害呢。

若喂不饱他们,他们不会恨安南王的,只会恨大明。

再说了,这些人背叛过大明一次!

谁敢说没有第二次呢?

方瑛摆摆手:“去将徐先生请来。”

徐先生,就是徐正。

他被方瑛留在身边参知政事。

其实,是为了方便统计河内的户籍,可是名册、地册等珍贵文件,都被丁列带走了。

徐正正在接手这个烂摊子,手中的人员明显不够用。

急匆匆赶来:“总督,有何事?”

“徐先生,安南抛弃了百座城池,百姓嗷嗷待哺,可我军军粮不多,需要从国内转运,本督想掘开河口,水淹交州。”

徐正并不惊讶,而是在沉吟:“下官粗略估计,这河内百姓有七十万。”

“而且,以前的安南王(黎濬)大建宫殿,又有三十多万壮丁在河内各城,”

“还有大批大批的流民,大明要养活二百万张嘴呀。”

徐正也头疼,这些人养着,会养出仇来的。

“是啊,若这些人造反,咱们可就陷入战争泥潭了!”方瑛是永绝后患。

就像攻占安南北面城池似的,把安南百姓全都赶出去,让他们自谋生路去。

徐正道:“淹了河内一城,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徐先生的意思是?”方瑛有点惊恐,屠了二百万人?

“屠!”

徐正道:“丁列退得匆匆,留在河内的财货很多。”

“只要收集起来,足够咱们重建安南中部了。”

“而且,不屠如何干净啊?”

“若我是丁列,临走之前,一定会埋下大批暗探,给大明搞破坏。”

“攻下一座城池容易,但想治理难啊。”

“屠!”

徐正目光坚定:“想长治久安,必须屠!”

反而作为将领的方瑛有点踌躇:“不如抓一批奴隶回大明……”

“不能走漏风声,先屠了!剩下的抓去当奴隶便是!”

徐正认真道:“南和侯不愿承担骂名,我徐正来担!”

不愧是敢和皇帝顶缸的人,做事真够绝的。

方瑛下令!

屠城!

安南百姓也是倒霉,被自己的王抛弃了,本以为大明天兵来了,还能活下去的。

结果,忽然之间,城门关闭。

明军亮出屠刀,开始屠城!

在河南的夏埙,收到屠城令,他微微摇头,这等小事,轮不到紫电军动手,让广西兵做即可。

他负责追着丁列的屁股揍。

一路追击到马江江畔,丁列钻进清化城里,西、南的安南军全都赶往清化汇合,安南军暴增到51万人。

黎思诚宣布迁都清化。

清化也做过安南首都的,就相当于大明的南京。

夏埙驻守在河北岸的边山,和清化遥遥相望。

之所以停止渡河。

因为紫电军发生疫病,鞑靼骑兵不适应气候拉肚子,军中带足医者,正在边山治疗,没有酿成瘟疫。

一路追击,丁列从17万大军,暴跌到14万。

战死七千人,丢了一万三千人,有一万人投降大明。

广西军正在不封刀的屠杀。

整个安南中部,犹如修罗地狱。

方瑛也率精锐南下,驻扎在马江上游回春。

试图过河,安南军半渡击之,击退了方瑛的先遣部队。

方瑛并不在意,他不断派兵渡河。

以强势姿态过河。

然而,安南军在马江南岸设下陷阱,五十余万大军摆开大阵,杀得方瑛大败。

方瑛被迫返回回春。

“此战不可力敌。”

徐正建言献策:“兵不在多,安南军若只有十几万,反而能和我军势均力敌。”

“如今他们有五十多万人,必然分成各个派系。”

“人心乱了,兵力再多也没用。”

“我们要等,等待机会,定能各个击破。”

方瑛虽败,也就丢下两三千尸体罢了。

他三十万大军南下,如今损失也就五千多人,战果却是喜人的。

反倒是紫电军,多少有点窝囊,没打出名头,怕是下一个月发军饷的时候,中枢有的闹的。

“而且,安南做主的是丁列,而非安南王,必然有人不服丁列的发号施令。”

徐正道:“咱们只要静待机会,一定能找出破绽。”

方瑛请夏埙来商讨,如何南下。

夏埙骑快马过来。

“总督大人,这仗怕是要进入僵持期了。”

夏埙认为,此时南下,是徒耗兵力,不如见好就收。

“陛下严旨,今年务必收复交趾。”

方瑛也清楚,安南军南下并未受到多少损失,三万人,对安南军来说九牛一毛。

“只能向陛下禀明,暂时不可力敌,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

夏埙直言不讳:“南和侯,我军当迅速消化交趾北部,大肆移入汉民进来,尽快恢复秩序。”

屠杀令,要持续一个月。

广西狼兵撒出去二十万,所有缴获归狼兵,但严禁自相残杀,自相残杀者诛族。

如果不给缴获,让狼兵屠杀,傻子才去杀人呢。

狼兵也惜命,谁愿意冒着被杀的风险去杀人啊,这样屠杀,不就是为了钱吗?

大明在这一点上,特别讲信用,绝不会贪占兵卒用命拼来的钱。

甚至,狼兵战死,钱也会发给家眷,一分不会差。

所以,屠杀才能顺利进行。

“唉。”方瑛还想一战封公呢。

“南和侯,我军在和安南军僵持,却可以西进,向老挝借地,直接通往暹罗。”

夏埙和方瑛都收到内阁严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须打通和暹罗的陆地交通。

只要再往南打,就到了老挝狭窄地段,完全可以借一块地,和暹罗接壤。

现在的老挝,是澜沧王朝,就是南掌。

其疆域皆为澜沧江(湄公河)流域,东起长山山脉(今老挝与越南界山),西连勐闰(今泰北)、勐素(今泰中北),南接真腊(今柬埔寨),北抵勐泐(西双版纳)。

如今在位的是查伽帕,澜沧第十二代国王。

现在的澜沧,正是鼎盛时期,也是老挝历史上,有名的大一统王朝。

和中国接壤的国家,凡是华夏鼎盛期,他们也进入稳定期,而华夏内乱,这些国家也跟着乱。

“借地还是西征啊?”方瑛忍俊不禁。

夏埙却摇摇头:“现在不是西征的时候,最好是借地,当然了,我大军正在老挝边上,也看看老挝的反应。”

“好,本督这就派使臣出使老挝。”

徐正自告奋勇去出使,却遭到方瑛的拒绝。

战争进入相持阶段。

双方划江而治。

清化,却进入激烈的政治斗争,安南上下皆认为丁列无能,导致安南丢了北方疆土。

一直装死的黎思诚,忽然联络各军,诛杀丁列。

夏埙撒出夜不收,盯着清化的一举一动,忽然清化谨守城门,大军摆在南岸,谨防明军偷袭。

“丁列要死了!”

夏埙看到了机会,丁列放弃河内,才盘活了这盘棋,又用安南百姓拖住了明军南下脚步。

他迅速给方瑛传递信号。

方瑛连夜渡河。

但遭到安南军的拼死抵抗,方瑛被打回去三次。

夏埙也开始渡河。

安南军被迫分散协防,这就给了两边击溃的机会。

渡河时间长达六个时辰,整个马江,堆满了尸体,多是明军。

渡河后,方瑛立刻攻打朗正。

夏埙则掐住清化西面的城池,中立。

“坏了,是计!”

夏埙猛然意识到不对,因为清化的动乱似乎停止了,这是吸引明军过河的计策。

但夏埙立刻驱赶所有安南人出城,他则谨守中立。

然而,夏埙因为谨慎,却错失良机。

城内不是诈,而是丁列败得太快了。

丁列出奔。

他带出来的十四万大军,只剩下残兵一万多人,本想北逃投靠明军的,结果明军南下,让他一怒之下,往西跑,投奔老挝去了。

装死的黎思诚,再次掌握政权。

但是,情势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现在是乱世,有兵的说了算,他是安南王,却没有兵权啊。

丁列的十余万大军,被各军瓜分。

黎思诚从丁列的吉祥物,变成军头的吉祥物。

而方瑛继续南下,攻克玉乐、常春,切断了清化西进的道路。

黎思诚震恐,率军南下,五十多万大军锐减到了41万,安南皇帝再次南巡。

直接跑到了顺化。

顺化在安南南部,也是安南古都之一,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古交趾省了,是安南的地盘。

方瑛和夏埙,一路接手城池。

老挝竟也来捡便宜,东进奇山,结果遇到了方瑛的军队,被高瑞给打了回去。

丁列西逃的路上,被高瑞给抓了,被送到夏埙军营里。

夏埙要招降他,丁列打仗确实有一套。

可惜,安南为了政治斗争,损失了丁列,也丢了清化到顺化中间的地带,整个安南,已经快缩进占城国领土了。

安南局势已定,吞并安南,只是时间问题。

方瑛派出一个秀才,郝暄,出使老挝。

老挝是真的尴尬。

本想东进沾点便宜,结果被明军尴尬的打了回来,方瑛亲笔信,写道:明指挥使高瑞俘虏老挝军将近万人。

老挝王查伽帕,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国王。

他在位期间,结束了老挝混乱的朝政,开始中兴老挝。

结果老挝命不好,碰上野心爆棚的朱祁钰。

“贵使大人,此事是误会,我澜沧以为是安南军入侵呢,所以才打仗的,不知道是天兵。”

大明天兵太凶了。

占据安南北部才多久啊,这就把安南打去了顺化,国土丢了80%。

本来老挝就弱,安南随便欺负的存在,现在又来个恶邻,这个恶邻把老挝北部、东部包裹起来了。

“天朝自然不会怪罪王上的。”

郝暄今年四十岁了,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中,景泰十年被朝堂征召,自愿来交趾做官。

所以,方瑛选人出使,他自告奋勇,就是想捞个好官职。

“本使听两广总督之命出使贵国。”

“是想和王上商量借地之事。”

一听借地,查伽帕立刻警觉起来,大明对领土的贪婪,昭然若揭,不会一边打安南,一边打老挝吧?

大明有这个实力吗?

郝暄冷冷道:“我天朝和暹罗贸易,但和暹罗并不接壤,所以想借老挝一地,和暹罗接壤即可。”

查伽帕一听,那不是把老挝拦腰斩断了吗?

“王上先听外臣一言。”

“并非外臣笑话王上,王上的老挝,和暹罗、安南、阿瓦、柬埔寨战争中,皆以失败告终,军队战斗力如何,不消外臣多说了吧?”

“如今安南被我大明赶去了占城国,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

“总督大人帮您想好了,将老挝和柬埔寨接壤的地区,卖给大明。”

“这样一来,贵国只有大明和暹罗、阿瓦三个邻国了。”

“暹罗和阿瓦,皆是大明属国。”

“若这两国侵吞老挝领土,或者打不义的恶名攻打老挝,大明可居中调停。”

“当然了,若您不愿意,大明也可自取之,到时候取哪,可就是我家总督大人说了算了!”

整个老挝朝堂,一片哗然。

大明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割地就割地,你埋汰我们干什么?

查伽帕一股怒火哽在嗓子眼里,你大明欺人太甚!

“天朝是要向我澜沧宣战吗?”老挝朝臣怒喝。

郝暄听完翻译,冷笑两声:“你老挝无故攻打我大明疆土,已经视为宣战了!”

“若你不遵天命,那我家总督,可挥军荡平你老挝,让你知道,何为天命!”

“别忘了,你老挝不是王朝,没有什么澜沧王朝,只有我大明老挝宣慰司!”

“你老挝,本就属于我大明疆土!”

“总督大人派外臣来,好说好商量,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倘若不愿意商量,好呀,大明就要你这首都琅勃拉邦!”

郝暄拂袖而去。

老挝朝堂都懵了,这他娘的是谈判啊,还是挑衅啊?

去年还收到大明皇帝赏赐了呢,怎么今天就变脸了呢?

“贵使留步!”

老挝朝臣有唱红脸的,赶紧拉住郝暄:“咱们有事好商量呀。”

“贵国的语气,可不像在和上国商量啊,更像是在命令上国!”

郝暄冷笑:“你们要认清自己,这是老挝宣慰司,是我大明的疆土。”

“让尔等称孤道寡,已经是陛下皇恩浩荡了。”

“若不愿意,那就为奴为仆去吧!”

这话说得是人话吗?

查伽帕整张脸都涨红了,拿豆包不当干粮?我就不是王了?

“贵使息怒,贵使息怒。”

郝暄昂然自立,他竟比老挝所有臣子的个子都高,郝暄身高一米六五,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自己都惊住了。

老挝似乎比安南人还矮呢!

真的,老挝是世界上有名的小矮人,现代人均身高不足160。

郝暄语气一缓:“外臣只要一指之地,多一点都不要,而这土地也不是白要的,得到陛下欢心,比你有多大疆土都更加重要。”

一指之地。

老挝朝臣想到老挝和柬埔寨接壤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给他也无妨。

“贵使,您此番出使,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两广总督的意思呀?”查伽帕发现个漏洞。

“征伐安南,是因交趾乃大明故土,而安南王对大明多有不敬,所以陛下恼怒,下令征伐安南,收复交趾。”

“此地乃我大明之地,自古便是,无可争议。”

“所以,大明攻打安南,是国内之争,不许任何人非议!”

“而因和暹罗贸易,打通和暹罗陆地交通,亦是陛下之命。”

“总督大人乃陛下忠犬,自然要全心效力,不敢耽搁分毫。”

郝暄认真道:“外臣,在大明不过区区秀才,因陛下之皇恩,方有出使之机,是以吾等皆为陛下卖命,皆为大明建功!”

查伽帕羡慕了,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忠臣呢。

“外臣只求一指之地,请王上允准。”

郝暄前倨后恭,先丢出连珠炮,镇住老挝朝臣,然后再慢慢谈。

“这一指之地,指的是澜沧和真腊的接壤地带吗?”查伽帕问。

“自然!”

郝暄认真道:“大明沃土几万里,从交趾至北京的距离,和北京到漠北的距离等距,这只是大明南北向,东西比南北更长,试问王上,大明疆土何如?”

查伽帕吞了吞口水,我要是天朝上国皇帝就好了。

“好吧,孤愿卖给大明一指之地。”查伽帕着重说了个卖。

郝暄满脸鄙夷,小国王室真的鼠目寸光。

你疆域再多,也不如得陛下欢心。

再大的疆域,早晚都是大明的,你若得了陛下欢心,说不定能去大明当个侯爵呢。

“请问王上,是何价格啊?”

“这……”查伽帕不好意思开口了,当然是多多益善喽。

“王上必然见过大明的银币。”

一提银币,查伽帕可就喜爱非常了,这东西能吹响,老挝也仿制来着,结果仿制个寂寞。

“陛下可赐给您一万枚银币,当做买地之资。”

“多少?”

查伽帕惊住了,一万枚啊,这是大赏赐啊!

你都是早说啊,要是早说肯花一万枚银币买地,我能不答应吗?

老挝朝臣都懵了,那么烂的地,值一万枚银币?

就算一万两银子,他们都答应。

老挝是真的穷,从古到今的穷,无解的穷。

“那此事就说定了?”郝暄问。

“定了。”查伽帕让人把地图搬出来。

郝暄却道:“不必麻烦了,外臣带着地图来的!”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大明全图,是绣娘一针一针纹绣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交趾、老挝等地。

郝暄将地图摊平。

查伽帕坐在御座上,有点看不清地图,老挝在哪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郝暄把一根手指,放在了老挝长条形的地图上。

“王上,这就是外臣的一指之地!”

轰!

老挝朝臣直接炸了!

你直接把老挝划进去得了呗!

有你这么玩的?

你这一指之地,把半个老挝给划进去了。

我们把一半土地,一万枚银币卖给大明?我们有病吧!

“王上,有问题吗?”郝暄十分天真地问。

有,有大问题!

“贵使,您玩笑呢吧?”查伽帕感觉智商受到了羞辱。

郝暄则认真道:“外臣代表着大明,正在和王上商谈卖地之事,何时玩笑了?”

“外臣说过了,只要一指之地。”

“您已经答应了。”

“还谈好了价格。”

“怎么?出尔反尔?拿陛下天威玩笑?还是拿大明威严作乐?”

郝暄直接耍无赖。

张仪的六百里,而名垂青史。

他郝暄就要一指之地,名垂青史。

谁让你是老挝了,最好欺负的老挝,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哈哈哈!”

查伽帕怒极反笑:“明使真当我澜沧无人吗?”

“王上出尔反尔,反倒怪罪起外臣来了?”

郝暄冷笑:“外臣只问王上,这是不是一指之地?外臣可有说谎?”

查伽帕可不跟他扯这事了,淡淡道:“既然大明没有诚意,那便不要谈了。”

“外臣告退!”

郝暄也强硬。

结果,当天晚上,查伽帕就收到安南的消息,大明在安南搞屠杀,所有占领区的安南百姓人数锐减。

又过几天,查伽帕收到消息,明军攻打华潘省。

“大明是疯狗吗?”

“刚咬完安南,就来咬我澜沧!”

“他们就不怕崩断牙齿吗?”

查伽帕怒不可遏,华潘省是高山、高原,明军是仰攻,还在和安南打仗,不可能打得赢澜沧的。

可过十天,就收到华潘省屏障丢掉的消息。

十四天后,就收到华潘省陷落的消息。

速度惊人。

同时,兵力向西疾驰而来,兵进琅勃拉邦!

已经攻克了南康河上的孟尤,琅勃拉邦就在南康河上游,明军距离老挝王都,二百公里!

从大明进攻华潘省,只过了十七天啊!

查伽帕恐惧了。

“求和,速速求和!”

老挝朝堂都懵了,明军太快了。

号称西部屏障的华潘省,抵挡安南几十年,却被大明用十天时间攻克,十七天达到了澜沧王都。

只能把郝暄请来。

郝暄知道,肯定是方瑛西进了,否则老挝不会这么快妥协的。

那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华潘省,必须归入大明!”

“绝对不行,华潘省是澜沧王都的东部屏障,绝不能让给大明啊!”查伽帕恐惧啊。

若丢了华潘省,大明天兵,没事就能来老挝王都转一圈。

而且,老挝和安南的分界线,是长山。

就相当于大明的太行山,甚至比太行山更加险峻,山脉均高在两千米,绵延不绝。

老挝地形是高原山地,安南打老挝,是仰攻,所以华潘省对老挝至关重要,对大明也特别重要。

大明想攻打老挝,只能走华潘省,还要翻越高山,仰攻老挝。

方瑛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还损失近七千人,才打进了华潘省。

老挝丢了华潘省,战略要地就没了,以长山为基的防御体系,就彻底崩溃了,大明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所以,这是最大的谈判筹码。

“我们愿意用占巴塞省交换。”

老挝朝臣还想用大明的领土,换地呢。

“那地方穷乡僻壤的,值得华潘省?”郝暄觉得谈判好爽啊。

“再加个公河省!”

郝暄看地图,有了这块地盘,就切开了老挝和柬埔寨的接壤地区,大明就和暹罗接壤了。

这是出使前,方瑛想得到的最好结果。

但是,大明损兵折将,再得到这点,可就不行了。

方瑛一路西征,损失人马一万七千人。

这些损失,必须从老挝补回来!

“用一指之地来换!”郝暄道。

“不行!”查伽帕坚决不同意。

“明军马上就能兵围你老挝王都了,你们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郝暄冷笑。

“贵使,澜沧王都可以被围,大不了我们迁都而已。”

“可和澜沧交恶,大明得到老挝的疆土,必然也不会安分。”

“而且,大明刚吞并了安南,肯定需要消化的时间,如今贸然和澜沧交战,怕是也不符合大明的利益吧?”

查伽帕看得通透。

郝暄发觉,自己小看老挝人了,老挝人矮但智商并不低。

“甘蒙省往南!”郝暄让出一个省的地盘。

查伽帕坚持原来的筹码。

“以色邦亨河为界,北部属老挝,南部属大明,这是大明的底线!”郝暄也态度坚定。

这一块,包含老挝四个省。

和安南的广治省平齐,而大明只推到广治省,如今得到了老挝的地盘,安南的顺化肯定守不住了。

老挝刚开始不同意。

但方瑛继续西进,在距离琅勃拉邦四十公里外扎营,并派兵袭扰所有庄园,大肆抢掠洗劫。

老挝被迫和大明签订协议。

色邦亨河以南,归属大明。

划定新界线,用了整整三天时间。

查伽帕还想问,答应的一万枚银币,还给不给了?

郝暄很大方,大手一挥说给!

最后商定,大明留军三万在老挝境内,等接收了新边境后,再行撤军,这个期间由老挝供养明军。

查伽帕不同意也没办法,落后就得挨打。

郝暄兴高采烈地向方瑛报功去了。

而方瑛是一边打,一边抢,一边派人绘制地图,将老挝沿线摸了个透。

退兵的时候,在华潘省收买很多土人,这些土人有奶就是娘,大明愿意给钱给东西,他们就肯为大明效命。

等下一次兵进老挝的时候,这些人就能把华潘省,献给大明。

方瑛退出老挝。

同时派高瑞,去接管新地盘。

并打通和暹罗的联系,征集当地人,建造贸易大城。

还有一条密令,想办法,杀死当地土著。

然而。

大明控制了色邦亨河南部,顿时引起顺化的安南政权恐惧。

大明在安南北部大搞屠杀,广西狼兵调来45万,两个月不封刀,所有缴获归兵卒自己。

在屠杀45天后,方瑛又发布一条,按照人头算战功,此战功可用来分地。

这就造成了,安南百姓,在顺化以北地区,疯狂锐减。

从七百万人,暴跌到了不足一百万。

这一百万还钻进了大山里,经过一个雨季,能活着的不剩多少了。

整个安南,十室九空。

方瑛在从老挝撤军的时候,才下令封刀。

距离下令日,已经过去77天了。

狼兵损失高达三万人。

屠杀,伤人伤己。

而这一切,不会记录在官方档案里的,官方只会记录,当地百姓自认为汉人苗裔,提壶携浆恭迎王师。

夏埙部本不参与屠杀的,但底下军将知道广西兵在赚钱,他们按捺不住,也跟着去屠杀。

最后夏埙也放开了,只有一条,不许军中相残。

夏埙正在广治。

为战损的兵卒立碑,祭祀战死的明军。

哪里是战死的呀,都是被反杀的,但在夏埙眼里,这些人都是功臣。

方瑛下令封刀。

不封刀也不行了,人都没了,杀谁去呀。

大军南移,威胁顺化。

顺化就无险可守了,和明军野战,纯属找死。

安南军野战三次,战损近两万,被俘六万人。

这些俘虏,被强制装船,运送回国,他们会在为治理黄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黎思诚不得不难逃。

明军往顺化聚拢的越来越多,不停驱使百姓攻城,顺化摇摇欲坠,不得不放弃顺化,继续难逃。

四十多万大军,从顺化只带走二十万。

其余的多四散逃跑,被明军俘虏四万多。

安南之战,已经没有异议了。

能挡住明军的,只有气候和地形。

柬埔寨的真腊王朝,忽然东出,跑来捡便宜,吞并了占城的多乐省,并切断了黎思诚南进的道路。

安南军头大规模投降了。

黎思诚想逃亡柬埔寨,结果被人抓着送到明军军营。

传承五代君主的,安南黎朝就此亡国。

此时,已经是景泰十一年二月份了。

而色邦亨河以南,并入大明疆土,让暹罗恐惧到了极致。

前一段时间,还说和大明不接壤呢。

才几个月啊,大明已经从老挝手中,拿到了接壤的领土,大明和暹罗成为邻国了!

整个中南半岛,所有国家,都和大明成为邻国了!

拉梅萱一个巴掌扇自己脸上:“就你嘴欠!说什么粮食!这回好了,大明来了!”

他只能遣使向大明求和。

而他的使者还没派出去,高瑞就派来使者,请暹罗派人,帮忙修建大城。

拉梅萱当然想反对了,但想想明军的战斗力。

中南强国安南,说灭国就灭国了,明军用十七天,兵临老挝王都城下。

那么,激怒了明军,明军会用几天,抵达暹罗王都呢?

更让拉梅萱恐惧的是,大明在屠杀!

占一地屠一地。

光明正大的屠,根本就不怕别人说!

若是大明往西打,不说打进王城,就说把暹罗东部的城池屠光,也够他拉梅萱喝一壶的。

所以,拉梅萱立刻同意,愿意出人、出工匠,帮大明建城。

好在高瑞言明,钱财大明出,只要暹罗人出役即可,总督大人原送给暹罗王一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还带着血呢。

本来鸟不拉屎的占巴塞地区,开始大肆兴建城池,此地是攻打老挝、暹罗、柬埔寨的要地。

“真腊倒是胆子不小啊!”

在得知柬埔寨拿下多乐省后,方瑛传令高瑞,南下真腊,打下真腊省份。

夏埙则继续南下,攻打真腊占领的多乐省,把真腊打得落花流水。

真腊本就处于王朝末期,国内矛盾尖锐,统治摇摇欲坠,竟敢在这个时候,摸大明的屁股。

真腊丢了省份,才求大明议和。

夏埙则一路往南,将属于占城的全部疆土,收入大明境内。

这个时候,藏在山里的占城王的弟弟盘罗茶悦,跑到夏埙营中,求大明助其复国。

夏埙好言安抚,并让他将义军从山里带出来。

盘罗茶悦还是信任大明的,把三万义军从大山里带出来。

夏埙下令,活埋。

盘罗茶悦整个人都懵了,大明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占城人?

方瑛已经将收复所有城池的任务交给夏埙了,共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

大面积接收降城,假装是正常接收,然后照例屠城。

包括占城的王城,不但屠了,还被夏埙一把火烧了。

整个安南收尾,恐怕要等到景泰十二年才能结束。

但整个安南,包括老挝一小部分,柬埔寨两个省,都被收入交趾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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