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入学
时间来到8月29日。
秦松的妹妹今天正式到海东县一高报道入学。
秦松想着,既然都给妹妹安排了入学的事情,后续还有三年的时间要在学校里,交好的一高人脉还是需要去复习复习的。
便跟家里接过这个差事,在妹妹喜出望外的拉扯中,拿着行李进了校园。
秦松用行李掩护着手里的四条烟,找到校长,教导主任,分别扔了一条,表示今天知道他们忙,先退下,改日有时间在一起坐坐;之后,又来到妹妹的年级,给年部主任和班主任各留下一条烟。
又一番缴费,登记的折腾后,先去宿舍再返回班级开会。秦松跟着妹妹,走进了宿舍。
宿舍里现在有两伙人,一拨应该是姐妹,一拨是母女。
姐妹的那拨,妹妹还是一个娃娃头型,极其平直的刘海,显得脸胖乎乎的又圆又大,个子倒有165的样子;而姐姐却是一张堪比国泰民安的鹅蛋脸,眼睛炯炯有神,齐耳的短发,一条蓝色的肥大的裤子,上身是白短袖衬衫,个子应该有168或170之间,被尹姑娘的身高晃悠的,现在的秦松已经对其他姑娘的身高没有什么准确的估量了。
母女的那拨,母亲一看就是个农民,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还带着对城里陌生地域的好奇与畏缩,神情比较收敛和紧张,就连秦松进来问大家好,也只是抬起头看看,又迅速低头忙乎自己铺位上的事。
姐姐搭了秦松的话茬,“你是送你妹妹吧?”
“对,我妹妹。你也是送妹妹吧?”
“我今天到海东有事,就顺便来送她一下。”
“你在海西工作吗?”
“是啊,海西公安局,经侦支队。”
“失敬,失敬,原来是人民警察。我叫秦松,在供电公司工作。”
两个妹妹也迅速熟悉起来,原来,这个妹妹是海西六中的小学渣,跟自家妹妹一样,都是花6000买进来的资格,估计对面的那个农村女孩子,一定是凭自己考进来的。
两个妹妹很巧地是挨着的两个下铺,秦松帮妹妹铺着床铺,旁边的妹妹已经铺完,就对着秦松问道:“大哥,你有对象了吗?”
秦松还没回答,那个姐姐急了,打断妹妹,“你别没大没小!”
“我没有!我问问怕啥的?”
秦松笑着说;“啥叫对象啊?咱们工人阶级可不能有那个。”
那个妹妹开心地说,“你没有对象可太好了,你看我姐咋样?我爸妈都急死了,就怕她没对象,天天要给她找。”
“死丫头,你啥都说,看我不掐你的!”
秦松笑着对那个妹妹说:“我看你爸妈就是瞎操心,就你姐这样的条件,那是自己忙事业,暂时不想找;如果你姐想找,从你们一高都得排海西市去。那家伙,到时候,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两个妹妹听了都咯咯地笑了出来,对面的母女也噗呲一声破了功。
那个姐姐也无奈地笑了,“你可真能白活啊。”
收拾停当,三个学生要赶往班级,三个家长想看看教室方位,也跟在后面走着。
秦松对农村的妈妈说:“大姐,你就放心吧,这学校学习风气还有人文环境都挺好,绝对没有歧视农村孩子的行为。孩子在这个学校不会受气的。我家就是明水乡的,我弟弟也在这个学校,他都高三了。”
老大姐听后,大大的松了口气,“谢谢你啊,大兄弟,你这样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我昨天晚上担心的都没睡好。”
“没事儿,这学校不会的。你没看我们宁可花钱都要进来吗?我妹妹花了6000建校费才进来的。”
旁边的姐姐说话了,“我这个妹妹也是,花了6000,海东县的一高,学风比我们海西市的一高都好,要不我家也不能让我妹妹来。”
老大姐舒展开眉头,笑茵茵地看着前面的女儿。
秦松也和旁边两米远的姐姐,对视一下,微微一笑。
秦松问,“怎么称呼?”
“我叫陈兰。”
“咱们俩谁大?我24”
“那我大,我28”
得,又是一位姐姐。秦松没再说话,向前走去。
到了班级门前,发现除了班主任,还站着一个女老师,手里拿着这个班级的花名册,进去一个就在册子上画一下,秦松看妹妹凑过去画压,就凑班主任前问一句,“这个是谁呢?”
“她是实习班主任,就跟我们班到元旦。然后还得回学校呢。她们是大四的学生。”
秦松又问一句,“她贵姓?”
班主任奇怪地看了秦松一眼,“姓李。”
“哦,那不对了,我以为是见过的。”
旁边的陈兰也奇怪地看了秦松一眼,没说什么。
没有人知道,秦松的心里正在打鼓,心跳的声音他自己觉得都震耳朵。
原来,这是前世,李鑫的媳妇,秦松与李鑫相交经年,穿堂入室,这李老师,可没少给秦松炒菜包饺子倒茶水递水果,
在前世,她与李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人人都说这两口子恩爱,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这里实习,可李鑫分明还在海西处着一个老师,而且据说感情升温,随时准备见家长。
就要开班会了,秦松等人离开学校,各自分别。秦松想要一下陈兰的电话,可见她脸上出现了生人勿近的神色,又展现一派英武干练的气质,就转身蔫退了。
陈兰看他一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平淡与漠视神情,心中来气,本想要个电话,未来和这个说话有趣的弟弟,联系联系,现在看来,没那必要了,遂轻跺一脚,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按现在秦松的花费习惯,绝不再坐市际间的长途车了,肯定是包车的。可要是包车应该向一高的左侧走,至少这边是海西方向,没有包车也有回海西的路过车。
秦松出了一高就转向右手,走了半天才发现,走远了,另外,这是通向海东供电公司的大路,这一定是当年的记忆在影响着自己。秦松有一刻都想去看看穿越回来的地方,就没调头,继续走下去。
秦松看着还是坑洼的人行道,哪有印象里的一丝一毫?走的垂头丧气。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喊,“秦松,秦松!”
回头一看,是姚新荣。“新荣姐,你咋在海东呢?”
“我来送孩子,把我孩子放我妈家了。”
“你现在干啥去?”
“坐车啊,你不是去长途站吗?”
“哦?行,去长途站。”
在上车前,秦松好奇,还是问了新荣姐,为什么离婚。
新荣姐告诉他:因为近一年来和丈夫一直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他没事找事;后来有几个周日都不见他回家睡觉,问他就说是水泥厂的烘干机检修,他们需要加班,直到有一个周日,新荣在街上见到他同班组的同事,新荣随口问一句,你们现在忙不忙,我听说烘干机出事了?
那个同事随口回答,就是烘干机出事才好啊,我们都休息三周了,整天闲的够呛。
新荣回家质问丈夫,他因外面的女人已经怀孕,本也不想再隐藏,就直接摊牌:因为你生的是女儿,我们家就我一个男孩,非常希望再生一个男的,现在我外面的人怀孕,咱们就离婚吧。
闹到他家父母那里,也是语焉不详,支支吾吾。新荣一气之下,就答应了离婚。因房子是水泥厂分的,所以也没法要房子,他家给了两万块钱,房子暂时住到年底。
今天就是把四岁的女儿送给姥姥带一段,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带不了她。
秦松和新荣姐上了车,在最后一排坐下,车开之后,新荣姐靠在秦松的右肩上,睡着了。秦松看着那脸上隐隐流下的两道泪痕,满脸都是被遗弃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伤感,心中疼惜,将右手臂环绕过去,将新荣姐搂在怀里,直到车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