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户部尚书王佐和英国公张辅骑着马匹，同步而行，“陛下刚刚来信，又是对我等安慰了一番啊。”

“并且，陛下也说过，回京的时候，具体速度由我等决定，可快、可慢。”

“嗯，我知道”，张辅回到，“这一次的话，大军大战至此，属实太过劳累，所以，我等就走得慢一些吧。”

“也是啊”，王佐侧身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明军，“此次大战，虽说是大败而归，可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下家底啊，接下来的日子，朝廷的日子，倒也不至于过得太过艰难。”

“是”，张辅的声音虽然透露出了数不尽的疲惫，可其中的浑厚程度，却从未减弱，“虽然此次着实损伤太多，但接下来的朝廷，还不至于因此而产生太大的军事压力。”

“而且，边防等地，在朝廷的调拨之下，也是及时补充了足够的兵力。”

“这些兵力，可能开疆拓土不足用，但守城的话，绝对绰绰有余了。”

“是啊”，王佐应和到，“我大明至此，尚没到达极度艰苦的地步。”

“就是接下来，你这个户部尚书可能要到达极度艰苦的地步了啊。”张辅开了王佐的一个小玩笑。

“哎”，王佐无所谓道，“此乃小事尔，不足挂齿。”

“只要我大明朝还能奋发向上，我等臣子，自当拼搏。”

“就是可惜了在此战中身死的数万将士们了。”说着，王佐不免失落了不少。

“说起来，土木堡一战还好，毕竟，大军没乱，那倒也是撑住了瓦剌的冲击”，张辅复盘了一下之前的战争，“就可惜了在之前的大战之中，被漫天尘土给淹没了的将士们了。”

“是啊，真的可惜了。”王佐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次回京之后，朝堂之上又该如何去判定我等的功过了。”

“陛下早前不是在书信中说过了么”，张辅回忆到，“能不罚的，尽量不罚，能赏的，也要尽量去赏了。”

“唉”，王佐哀叹到，“仗打到了这种地步，陛下居然还会去宽宥我等这些败军之将。”

“也是难为陛下了。”

“说得也是”，张辅不无认同道，“打了败仗，罪在我等。”

“而圣天子却多宽宥之。”

“只是不知道，这次回京之后，陛下当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且行，且看吧”，王佐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我倒是瞧着，近些日子的陛下，和以往的陛下真地产生了莫大的出入。”

“这姑且也能算作是先帝保佑了吧。”

“这倒是我多虑了”，张辅自嘲了一下，“大司徒说得对，且行、且看吧。”

“今日的陛下，已经和昨日的陛下大不相同了。”

“只要圣躬安，那天下便大安。”

工部。

兵仗局。

“快点、快点，再检查最后一遍，陛下马上就要来了。”

“也不知道这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起到我们这边来了，我记得上一次陛下来的时候，可都得过上好多、好多年了吧。”

“这我听说啊”，其中的一个工匠顿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一次陛下的御驾亲征啊，那可是大败而归了啊。”

“你想，这都大败了，那可不得过来检查、检查一下我们这些造火器的人了，说不定啊，待会儿陛下还会大发雷霆了呢。”

“而且，我想着，这之后再过上一段日子，陛下还要去一趟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来大发雷霆了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兵仗局的另外一个工匠立马赶上去说到，“前方的仗，打输了？”

“可是我听说，早些日子的时候，北京城的戒严程度，可都下降了不少啊。”

“嗐”，早先的那个工匠回答到，“这我还能骗你吗？”

“这可都是我从我舅舅的二叔的表舅的外甥的那里听来的，这我能骗你？”

“而且，你想啊，这京师的戒严，虽然下降了，可还没有取消啊。”

“这要是打了大胜仗，还用得着这样？”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不无道理啊”，又一个兵仗局的工匠过来掺和了，“只是，这仗得输成什么样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消息灵通的那个工匠不无炫耀地回答到，“这一次啊，是打了败仗，毕竟，京师的戒严不还正设置着吗？”

“可是啊，看样子，好像败得不太多啊。”

“你要知道，虽然京师的戒严还在，可那却是相较于之前减少了许多的。”

“你想，这要是输得很惨的话，会减弱戒严？”

“不早就加强了许多吗？”

“所以啊，这你我的日子，还能过。”

“就是我有点担心马上要来的陛下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些人了。”

“哦，这样啊。”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了，私底下，妄议圣上，不死也得扒层皮，更何况圣驾马上就要到来了，注意点。”把自己的一个老工匠在一行人的耳边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之前谈论了不少闲话的重工匠们就做鸟兽散了。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太监的叫喊，兵仗局的众人顿时在外面的空地上跪了下去。

并叩着头回话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平身吧。”朱祁镇对着跪在地上的所有人说到。

“朕这次过来，就是随便转一转，尔等不用如此紧张。”

“对了，朕想来工部之前已经有人来给你们说过了吧，朕这次过来的话，主要是想看一下火器来着。”

“所以，你们就给朕拿过来一杆火枪过来，让朕看一看，如何？”

“是”，刚刚那个出声提醒了一众年轻工匠的老工匠出列到，“微臣马上就去。”

“对了”，朱祁镇叫住了这位老工匠，“朕听工部说，你是这里的主事，是吧？”

“是，微臣杜元凯，是这里的主事。”

“那行，那就由你给朕拿过来一杆火枪过来，再给朕讲解、讲解吧。”

“是，微臣这就过去。”

言毕，杜元凯立即就走向了一旁，拿出了一杆火枪，并回到了朱祁镇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