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朱祁镇口中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了,直至,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朱祁镇看着这陌生的四周,一时之间竟是记不清自己到底存在于何处了。
“这里是哪里?”朱祁镇喃喃自语到。
突然,朱祁镇的脑海中闪现出了数不尽的回忆。
而如此庞杂的记忆,竟是一时之间使得他的脑袋疼痛了不少,甚至于他的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朱祁镇这才是再度喘着粗气瘫直了身子。
一下子涌现出了那么多的画面,着实令他有些不适了。
“我”,朱祁镇明白了自身的处境,“这是穿越了?”
突然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年轻,穿越成了后世的、骂名满身的明英宗,朱祁镇?
朱祁镇对此略微感到有些无语了。
穿越也就算了了,还穿越成朱祁镇。
得。
心烦死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所以,他也对此也就决定受着了。
然后,朱祁镇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己身的近况。
紧接着,他就发觉,自己的父亲,明宣宗朱瞻基,驾崩了!
一想到这里,朱祁镇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几行泪水。
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然而,前面好些年的父子陪伴之情,却是实打实存在着的。
所以,朱祁镇真心不能随意地将这份情感给割舍掉。
不一会儿,朱祁镇的枕巾,以及枕巾周围的被褥,就被他的泪水给浸湿了。
朱祁镇对此感到十分神奇,小孩子流出的眼泪,也能如此繁多吗?
一如他此时的心伤之处?
“爹”、“父亲”、“父皇”、“陛下”、“皇上”,朱祁镇已经记不清自己对朱瞻基用过几个称呼了。
可是他却记得,自己被朱瞻基抱在怀来轻轻地摇晃过几次。
然后,想着、想着,他就是因为自己的拳拳孝心而泪崩了起来,进而,哭晕了过去。
再进而,穿越一事才是趁机发生了过来。
只不过,不论是此前的尚未穿越,还是现在已经穿越,他对自己父亲的思念之情,都不曾减少半分。
朱祁镇费劲地用自己的双臂和双手把自己的身子给撑了起来。
他知道,前几日,乃是宣德九年正月初三。
或者说,是先帝、宣德帝的离世之日。
年岁,三十有八。
“爷,您可是睡醒了?”朱祁镇听见自己的身边是传来了一声问候。
而后,他轻轻地把身边的帘子给揭了起来。
恰巧,一个太监的步子也是停了下来。
朱祁镇瞟了一眼那个太监其人,面白无须、容貌正端。
朱祁镇再联想了一下这个太监刚才的所作所为在未听见朱祁镇有所动静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吵闹到朱祁镇。
并且,瞧着这人,此时是一路小碎步走过来的,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此人早先的时候,离自己比较远了。
怎么,这是因为害怕窃听到上位者的一些信息而招惹祸端吗?
好懂啊他。
再者说,这人在一听到朱祁镇产生了声响后,又是能及时地一路小碎步过来。
并且,脚下的步伐声音也是极小的。
那么,这就意味着,此人,当真是一个懂得如何去伺候好上位者的好太监啊。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朱祁镇皱着眉头轻声问到。
他的身子着实有点不大舒服。
“回爷的话,今天,已经是初四的日子了。”
朱祁镇想了想,看来,自己已经在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了啊。
“昨儿个,爷因为孝心而大哭了之后,便是昏迷了过去”,王振继续说到,“然后奴婢便经由太后的吩咐,带着一众奴婢,将爷带回到宫内进行了休息。”
朱祁镇揉了揉自己那微微胀痛的太阳穴。
而后,再度看了一眼王振。
他说道:“那就多谢王大伴的照顾了啊。”
王振就是王大伴,或者说王大伴就是王振。
其人早些年间为一颗读书种子来着,因此,他虽然此时是一个太监了,但却依旧保留住了一些读书人的气息。
朱祁镇想了想,大抵先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是让王振过来陪伴自己这个太子了吧。
瞧,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得多适合去陪伴大明朝的太子成长啊。
只是,谁能想到,等到后来的时候,朱祁镇却是在王振的影响下,给做出了一些可谓是“上,愧对祖先,下,愧对后人”的事情了。
而那些事情,着实令绝大多数的人有所不适了。
“奴才不敢居功”,王振立即躲闪起了朱祁镇对自己的认可,“这都是太后的功劳。”
“试想,若是没有太后的安排,奴才又岂能带着主子爷回到此处来。”
“爷,休要高看奴才一眼了。”
待听闻了王振的这些话语后,朱祁镇又是看了一眼他。
怪不得他爹朱瞻基是会逐步提高了王振的地位呢,甚至于,都送到了太子身边。
原来,“深得我心”这四个字,王振可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啊。
永乐年间进宫,宣德年间上升。
而后,在未来的正统年间,其人更是攀登至了权力的高峰。
这可谓是整个大明朝的、宦官的人生榜样啊王振是大明的第一代专权宦官。
朱祁镇看了一眼王振。
他爹朱瞻基虽然是一个父亲,但同时,也是一个皇帝,所以,繁忙的日程就难免挤占了朱瞻基的时间。
从而,早先的几年里,时常陪伴朱祁镇的就是王振这个充满了书生气的太监。
甚至于,就连一些个关于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是由着这个太监告知了朱祁镇。
因此,在王振的影响下,朱祁镇在当了皇帝后所做出的的决策,大抵都是比较符合王振的意愿。
例如,发生在了正统十四年,或者说,明英宗第四次北伐期间的、令无数华夏儿女极度震惊、悲伤、愤怒的、败于瓦剌之手的,土木堡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