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在听见了孙忠给自己的答案之后,心里不免想到,原来,自己以为的美好,就真的只是自己以为的美好了呐。
怎么,他这个大明朝的、现在的、尚且还有余力去竞争皇位的太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或者说,就这么不得人心吗?
便是连自己的亲外公,都不大属意自己了吗?
“外孙是问。”朱祁镇这下主动去向孙忠直接讲解了起来,以防他和自己会因为理解上的歧义,而去忽略掉自己了。
并且,他也直接主动向孙忠屈尊言称自己为“外孙”了。
“这一次的话,不知外公可否能帮助我为我父亲”,朱祁镇这个太子,也不再称呼朱瞻基为“皇帝”,而是为“父亲”了此时的朱祁镇,手中的武器只有亲情这么一个东西了,“完成这一次的葬礼了。”
在听见了朱祁镇的这句话后,孙忠沉思了一下。
他能听得懂,朱祁镇在说些什么东西了。
一个平稳的、帝国的掌控者,在自身死亡了之后,其的葬礼肯定是能被完成了的。
所以,单就这一点,绝对没有担心的必要。
那么,令朱祁镇真正感到焦虑的事物,也就该是之后了。
直接点,就该是之后的、下一个皇帝应为谁的问题了
“此次葬礼”,继续沉思了片刻的孙忠,继续说起了闲散的事物,“应当有礼部等衙门来去负责,这又哪能轮得上我这个五军都督府的糙汉子去使力气呢?”
“是吧,太子殿下。”
闻言,朱祁镇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脸颊上正在苦笑,亦或是皮笑肉不笑的孙忠。
他明白了孙忠的意思只要朱祁镇不挑明这件事情,那么,孙忠就敢顺着朱祁镇的话头死活不上钩。
反正,你朱祁镇说的不也是一些正经的事情吗?
那我孙忠就也去讲上一些正经的事情,不就行了。
反正,大家这个样子,不都挺平安无事的吗?
如此,最好不过。
“唉。”朱祁镇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皇帝这个位子啊,终究对于离得远的人来说,真心是一个洪水猛兽了啊!
“也对。”朱祁镇在自个儿的心底里自嘲到。
“自己姓朱,会昌伯姓孙,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家人来着了,自己又岂能将其人给吸引到自己身边来了呢?”
“更何况,若是朱瞻墡登上了大位,那么,其人肯定是不会去为难孙家的。”
“毕竟,欺负人家一个至多仅能躲避掉这场争夺的的小外戚,是多么地败坏名声啊。”
“朱瞻墡犯不着这样做。”
“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孙家,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只是,再度正视起了自己目光的朱祁镇。
眼中只剩下了朱瞻基的棺材板。
“算了。”朱祁镇默念到。
“就让自己这个小太子,扯下脸皮来,同会昌伯,敞开了地谈一场吧。”
“我需要会昌伯的帮助。”这一下,朱祁镇是正面着孙忠,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会昌伯一见到朱祁镇的这番表现,便是明白,自己躲不掉了。
就算一个小太子的能力再弱、再弱,可那也是姓朱的啊。
只要朱祁镇受了欺负,那么,不管将来是朱祁镇自己,还是朱瞻墡做了皇帝,那么,只要朱祁镇表露出了相关的意思。
他孙家,不说家破人亡,可最起码,现如今的地位却是必然会失去的。
“不知,太子殿下,所为何事?”孙忠无奈到。
“好啦、好啦”,朱祁镇微笑道,“我就只有点小事会去劳烦到外公了。”
“所以,外公不必太过担心。”
既然已经见到孙忠是如此地抗拒会和自己产生过多的牵连,那么,朱祁镇也就不敢将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了。
毕竟,既然躲不掉一件大事的话啊,那么,“磨洋工”这个词语,朱祁镇还是知道的啊。
因此,与其如此地浪费孙忠的这一份资源,那倒不如主动去降低他所要做的事情的难度了呢。
“哦。”这一下,孙忠的气息才是平息了不少当然,他可不敢全部平息,毕竟,朱祁镇的话语还没说完呢。
这要是临了、临了的时候,派给了自己一个大任务,那自己接还是不接呢?
不接吧,刚刚已经是靠向了朱祁镇,那么,这样一来,依旧难免会惹恼到朱祁镇了。
可若是接了的话,又该让自己的这个孙家,何去何从呢?
果真要陷入深深的漩涡之中了吗?
“那老臣就在此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对彭城伯和惠安伯有一些更多的了解就可以了。”朱祁镇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彭城伯张昶和惠安伯张升,都是张太后的亲兄弟。
“老臣。”在听见了朱祁镇的这句话后,孙忠终于是能够松上一口气了。
毕竟,这件事情,是可以找借口来处理的比如,同为勋贵之家,那他孙家和你张家多一点的交流,不很正常的吗?
而且,大家伙儿都是外戚。
得。
这不就更加正常了吗?
然后,孙忠就用不着像史书上的那些个外戚之家、勋贵之族,非要硬生生地掺和进这样一场关于皇位的归属的争夺大战了。
否则,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问题的话,那还不得愁死个人啊!
“谨遵太子殿下的吩咐。”
“那我就在此多多感谢外公了啊。”虽然朱祁镇已经得到了孙忠的明确回答,但是,他依旧将自己口中的称呼没有做出改变。
毕竟,从一而终地予以他人足够的尊重,这才是办事的正确处理方法。
如若不然,不管是前倨而后恭,还是前恭而后倨,都会令旁人生出不太好的感触。
进而,他人便是可能会收回这份帮助。
要么,不太可能会收回,但有极大的可能会产生了消极怠工的情绪。
而此两者,都是朱祁镇所不想看到的画面。
“那老臣就告退了。”等到孙忠接受了朱祁镇的请求之后,他当即向朱祁镇做出了这份请求。
“嗯”,朱祁镇同意了孙忠的话语,“既然外公已经吊唁结束了,那就请自行离开吧。”
而后,会昌伯孙忠就是缓缓地后退了几步。
继而,转身正面了位于朱祁镇身后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