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跪在了蒲团上。
“跪的累吗?”朱祁镇问到。
“累啊。”朱祁钰的脸上充满了愁苦。
“我这都跪在这里跪了好久呢,膝盖都有点不舒服了呢。”说着,朱祁钰就是向着他的这个大哥朱祁镇哭诉了起来。
“来,站起来试一试。”朱祁镇给了朱祁钰一个建议。
“啊”,朱祁钰有点懵了,“我可以站起来吗?”
“可是,我之前听身边的大伴说,大哥都得在这里一直跪下去啊。”
“没什么,这里只需要一个人跪着就可以了”,朱祁镇没有说明其所以然,只言明了其然也,“现在大哥过来跪着了。”
“你就可以起来了。”
“哦”,懵懵懂懂的朱祁钰缓缓地起了身,“是这样啊。”
“嘶、哈。”朱祁钰的面部肌肉,扭曲了不少。
“怎么,是不是太疼了。”朱祁镇主动关心到。
“没事儿,大哥”,朱祁钰斜抽着嘴角,终于起身了,“我起得来。”
“那好了,既然已经起来了,那你就先过去歇息着吧。”朱祁镇对着朱祁钰嘱咐到。
“都已经跪了这么长时间,难免有些累了。”
“那你呢,大哥?”朱祁钰也在关心着自己的亲大哥。
“我啊,这不刚来吗?”朱祁镇全然没有提及自己刚才在慈宁宫中的跪拜一事了。
“那行,那我就先回宫休息了啊。”朱祁钰这才打算离开了。
“大哥,我待会儿过来换你啊。”走着,朱祁钰就是时不时地回头看了几眼朱祁镇。
“知道了”,朱祁镇回过头来对着朱祁钰摆了摆手,并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地说到,“记得把我送到你寝宫里的热汤给喝了,暖暖身子啊”
“知道了,大哥。”朱祁钰不像朱祁镇还会去遵守住一些礼仪,哪怕,此时这里的主子就他们兄弟二人。
反正,这里也是没有外人了。
反正,这里有的只是自己的亲大哥了。
所以,朱祁钰这个只比朱祁镇小了一岁的小孩子,无所畏惧地大声来了这么一下。
当然,在这之后,朱祁钰身边的大伴就顿时拉了朱祁钰一下,这才止住了朱祁钰的孩子心性在他爹的棺材前随意释放。
“呵呵。”朱祁镇好笑地看着这一切,直至,朱祁钰的身影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而后“呼。”
朱祁镇在朱祁钰走了之后,这才是把自己真正的面貌给露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
刚跪完不久,就又要去跪了。
娘的,疼死朱祁镇了。
他把自己的身子向侧边倾斜了一下,然后,就是将自个儿身体的重量从膝盖处转移到了大腿上。
唔。
怎么说呢?
朱祁镇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杨玉环的那个“贵妃醉酒”中的模样了。
不过,只要能让膝盖缓一缓,朱祁镇就觉得他刚才所做的一些,没什么要紧了当然,他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如此做作,而人来了的时候,就不能了。
大明朝的太子,还是要端庄一些,才好的。
“呼。”
膝盖舒服了许多的朱祁镇,给自己来了一个深呼吸。
当他的目光从后面转向了前面之后,他的眼中,又映入了朱瞻基的身影。
好了。
今天之后,他和朱祁钰两个人之间的命运,就该完全转向正常了。
而非还是同正史中的一般,由正常转向不正常,再由不正常转向完蛋。
朱祁镇和张太后见了面之后的第三日。
此时,朱瞻基已经驾崩了好几天了,而皇宫中却仍然是没有传出什么确切的消息除过已经被无数有心人打听到的“太后取走了襄王金符”一事。
所以,在依旧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传出之后,围绕在北京城上空的黑云,非但没有散去,并且还更多了呢。
而当下的内阁中,几位老大人正在窸窸窣窣地处理着政务。
皇帝虽然驾崩了,可天底下的老百姓还要吃饭啊。
所以,诸位老大人就趁着自己在皇帝丧事的闲暇中,赶忙过来忙上一会儿了。
“勉仁兄”,杨溥对着杨荣说到杨荣,字勉仁,“昨日你给太后上的那份折子,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了。”杨荣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他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弯曲在了案牍之上。
听闻这句话后,杨溥便是知晓,自己没办法再去同杨荣就这么一件事情继续说话了杨荣的回答,太僵硬了些。
简单来说,就是,杨荣用一种比较僵硬的回答来告诉杨溥,莫要向自己再度说话了当然,这种拒绝方式倒是挺软和的。
毕竟,他可没有直接拒绝掉对杨溥的问询进行回答这一件事情了。
而后,见到此状,三杨中的另外一人,杨士奇便是接着说话了:“勉仁兄,太后可否给你一些回应了?”
听闻此话,杨荣才是将自己的目光从奏折上偏移到了其他人的脸上。
毕竟,大家不仅都是共事多年的同僚,而且还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了。
所以,拒绝上一个人的一次问话,也就是极限了,而如果要是再多上一个人来问话的话,杨荣就只能去稍微详细地说一说了。
更何况,他给太后递上去的折子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大事。
或者说,即便是大事,那也是众所周知的大事了近几日的、真正意义上的大事,不就只有关于先帝驾崩之后,帝位空悬一事了吗?
“士奇兄”,杨寓,字士奇,“自我昨日将折子递给了太后之后,她老人家就是再也没有给我任何回应了。”
“哦,这样啊。”杨士奇和杨溥微微地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后,他们三人就不再言语了。
到底就是说,近几日来,大家伙儿的情绪都不怎么好了。
尤其,以杨荣为主。
毕竟,五位顾命大臣中,就属他同朱瞻基的关系最好了。
所以,也是他最想让朱祁镇登上皇位的。
但是很可惜,襄王金符一事中,着实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究其根本,他只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从而就当不了太后的主了。
“诸位同僚。”开口的是英国公张辅。
“我这里倒是有一件新鲜事情发生了,也不知道诸位阁臣是否早有耳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