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振和一众太监来到朱祁镇身边的时候,朱祁镇这才是缓缓地起了身子。
他站直了腰杆。
他闭上了眼睛。
他张开了自己的臂膀。
而王振们呢,则是在把朱祁镇身上的孝服给褪了下去。
在经历了三请三让之后,朱祁镇就已经成为了万民的皇帝。
所以,此时的他,应该身着龙袍来继续接下来的流程了。
譬如,面见众人。
“呼。”
朱祁镇深深地来了一个深呼吸。
他的面色有点潮红的意思了。
同时,他的面部肌肉也有一点紧绷的感觉了。
虽然在之前的日子里,朱祁镇已经按照礼部给的规矩练习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可到底,实战和练习是不同的。
朱祁镇还是紧张了些。
不一会儿,朱祁镇的衣着就被王振们拾掇好了。
头一次正式穿上龙袍的朱祁镇,不免看了看自身的模样。
唔。
不错。
黄龙附身、肩抗日月。
十二章纹、天衣无缝。
这一刻,朱祁镇当是明白了这身袍子的价值了就古代的这个生产力,着实使其极度昂贵了起来。
外加,其的精神意义,更是要高出了其的金钱意义,好多、好多。
等朱祁镇将衣物处理好了之后,手底下的人,便是朝着外面传送起了信号。
紧接着,钟、鼓的奏乐声响了起来。
早些年间,朱元璋刚建立起大明朝的时候,曾经打算收集过以前的音乐,可到底,在经历了连年的大战之后,那些音乐受到了损失。
然后,在经历了一定的补充之后,大明朝居然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特色的音乐。
毫无疑问,朱祁镇分不清古早音乐和现在音乐的区别。
但他能明白,此时自己的心情,正在逐渐地澎湃中。
“呼。”
走出宫殿的朱祁镇,被清晨那略微凌冽了些的微风,给吹着了。
而后,他的、龙袍上的大龙们,便是随风飘浮了。
宛如一条条真龙一般。
“呼。”
朱祁镇再度来了一个深呼吸。
哎呀。
这室外的空气,就是要比室内的来得更加清新啊还稍微冰冷了些。
不过,这并不影响初晨的太阳将朱祁镇的龙袍给照耀得明亮了起来。
“爷。”王振对于朱祁镇的称呼,依旧没有发改变,毕竟,这一声“爷”,不仅较之“皇帝”、“陛下”来得更加亲近,更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称呼其中就有他王振。
所以,王振才舍不得这份殊荣呢。
当然,朱祁镇对此也毫不在意。
“来,这边走。”王振给朱祁镇给指引到了下承天门的那条路子上如此重大的日子,每一个人都心生惦挂。
“嗯。”朱祁镇回应到。
朱祁镇和王振缓步地走下了承天门。
之后,他看见,门内的广场处,百官肃立。
而在广场的四周,则是由着锦衣卫、大汉将军等行伍之士按照特定的礼仪要求,进行着一定间隔的站立。
朱祁镇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庄严至极。
并且,整个广场中,唯一的声音,就只有鼓、乐的奏鸣了。
“踢踏、踢踏。”
朱祁镇走在了广场内,位于百官最中间的御道上。
而王振呢,则是紧随其后了起来。
随着朱祁镇的步子迈过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官员。
他的思绪,也是产生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这些官员有哪几个忠心于大明朝,又有哪几个是外通了敌人,他不知道。
然而,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需要明白,在这个天底下,只有没用的人,没有没用的工具。
究其根本,工具使不到点子上去,还是应该怪罪于工具的使用者。
“踢踏、踢踏。”
朱祁镇又想到,此时的大明朝,文官已经有了上升的势头,而武将呢,则是逐渐走到了下坡路处。
然而,仔细探讨起来,就是同样的享受好日子,武将因为要打仗,而文官却主要以处理政务为主了,所以,武将就更加容易死亡。
从而,日益舒服的生活使得武将们慢慢地不愿意出生入死了封建社会的古人,思想就是如此一般。
进而,军功逐渐失去,进而,政治上的实力逐渐失去。
直到,明初的武将大于文官一事,逐步发生了反转。
不过,朱祁镇觉得这一事情,无妨!
怕死不是?
没关系,武器军备的进阶搞起来,那不就更容易杀敌,更不容易被敌人所杀了?
然后,武将们就更容易获取军功。
再然后,朝政的平衡,就又该出现了。
“踢踏、踢踏。”
朱祁镇还想到,朱明宗室一事,也应当逐步改革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明的宗室将会越来越多,而这,必定会对所有群体造成影响,进而拖上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后腿。
例如,百姓因为要供奉日益庞大的宗室而苦不堪言。
再例如,便是宗室本身,也不大好过宗室越来越多,那么,在这一群体之内,就必然会产生下层。
而那些个下层宗室呢,由于封建社会的低下生产力,势必会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顺便,又因为朱明王朝的“养猪政策”,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找寻其他的出路。
从而,极其庞大的下层宗室,便是连去当农民种地都无法做到了。
进一步地,他们也就该被淹没在这时代的洪流中了,以至于泛不起一点水花。
更有甚者,因为宗室的庞大数量,所以,哪怕一个小小的名字,宗人府都不可能给每一个宗室都及时地上上。
所以,很多的宗室,哪怕到死,都只能在自己家里,按照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来给自己起上一个不能在外面随意称呼的名字了明后期,他们只能简称为“朱老大”一类的诨名了。
直至,有姓无名地死去。
想着、想着,朱祁镇就是将身边所有的、站直身子但却低下脑袋的官员给略了过去。
而王振呢,因为其人就是一个跟在朱祁镇后面的太监,所以,不仅低头,还有微微弓腰。
“呜、啦、啦、啦。”
朱祁镇耳边庄重的音乐依旧没有停止。
而他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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