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尧很生气。
此刻学堂内的气氛已经变得格外肃杀。
赵启学无奈,只能将那篇刊载“贱儒”文章的邸报拿给了宋学尧看。
让你别看,你非要看……既然这么不听劝,那就给您瞧一瞧吧!
赵启学偷偷抬头,小心瞥着宋学尧,想看看他接下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很好奇!
不仅是赵启学,学堂里的其他太学生,这个时候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宋学尧,想看看他接下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宋学尧接过邸报,看着上面的文章标题,脸色瞬间微变。
“贱儒?”
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扎眼了,这瞬间,宋学尧的血压蹭一下的就上来了,他下意识的说:“什么狂徒,竟然敢写这种东西?真不怕被天下士人攻击?”
宋学尧紧皱着眉头,认真看了起来。
才看了一会儿,宋学尧的整个脸颊便瞬间涨得通红,直接进入了红温的状态。
只见他怒发冲冠,双眼瞪的滚圆,死死盯着这一片文章,越是看,他的呼吸越是急促。
这一篇文章写得字字珠玑,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可内容却极其狠毒,几乎每个字都扎在了宋学尧的心脏上,他很想呵斥反驳一番,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
正所谓,谎言从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这一篇文章,将宋学尧那些肮脏龌龊的思想,从他那身华丽的衣裳里剥离了出来,赤裸裸的展现在大众的面前。
宋学尧越看越气,越气越看,不仅是面孔,整个人的皮肤都变得通红,浑身都冒着热气,仿佛被烤熟的红皮鸭子一样。
过了半晌,他突然高呼一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后直接“哇”得吐出一口黑血,再一抬头,却见到学堂里诸多学生都在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时间,无与伦比的羞辱感漫上心头,这种感觉对他这样的儒生而言,此刻当真比杀了他一万次还要难受!
当下双眼一黑,整个身体往后一倒,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到了石头,顷刻间血流如注,直接昏迷不醒了!
学堂内,方才看热闹的太学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连忙跑了过来,他们只是想看个乐子,看看宋学尧博士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这个乐子这么大!将宋学尧气得昏迷过去了!还磕到了头,流了好多血!
学生们围在宋学尧博士的身边,愕然发现,他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送医,快送去就医!”
“宋博士要不行了!”
“快!快送去就医!”
当学生们将宋学尧博士送到医馆的时候,很不幸,宋学尧的尸体已经凉了。
“你们为什么送一具尸体过来?”医馆的老中医看到这一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群太学生。
“这是宋学尧博士,是当世的大儒,您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快救救他啊!”赵启学急得满头大汗,他真的只是想看个乐子,却没想到宋博士因为自己递过去的邸报给气死了,这让他头皮发麻,一时间后悔万分,为什么是自己啊!他摊上麻烦了!
发须皆白的老中医诊了下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医生,不是神仙,这位大儒脉象全无,已经死了,死人怎么能救活呢?小友,你不要难为我老人家了。”
“啊……?”听着这话,赵启学很是绝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宋,宋博士,被气死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篇文章,竟直接将前几日还贤名满天下的太学博士宋学尧给活活气死了,这杀伤
力简直拉满了。
这消息一出,毫无疑问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这篇文章出现在邸报,就已经有无数的争议了,天下士子无不纷纷讨论。
而现在太学博士宋学尧被这篇文章直接气死,更是火上浇油,直接将这篇文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竟将东汉这个不太活跃的文坛,变得热闹非凡!
这大汉的文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苏澈这这篇“贱儒”,就像是投入平静湖泊的巨石,直接就激起了千层浪,引起了满湖鱼儿的游动。
扶风县,茂陵。
马融马季长看到这一篇文章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旁来拜见老师的大贤卢植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傻眼,他下意识的问着:“您在笑什么呢?”
马融摇了摇头说:“我在笑这篇文章,写得真是有意思,以前看过很多好文章,却从未看过这么有趣的好文章,能在死之前看到这篇《贱儒,自然很开心。”
卢植惊讶的问:“这篇文章如此贬低儒家的读书人,您为什么对这文章的评价这么高?”
马融转过头,看了一眼卢植,反问道:“你难道真是觉得,这篇文章在贬低儒家读书人?”
这话让卢植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他开口说:“至少这篇文章讽刺了很多人,这鲁荀十有八九便是那张仲景的笔名代号,他真是狂到没边了,竟然敢写这种文章,当真是不怕死啊!”
马融笑着说:“我觉得也是,我还从未看过这天下有谁会用这种文笔,写出这种文章,也只有那个不寻常的小子了,不过,他写得的确有些道理,现在这个世道,贱儒横行,真正的儒家反而少得可怜……”
“您之前不是还骂他吗?为什么为赞同这篇文章呢?”卢植问着。
“我骂他,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和他本人并没有关系。”
“他做的事情……您是指程锦钱庄?”
卢植若有所思。
他也觉得程锦钱庄不太对劲。
事实上。
有这样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毕竟这个天下的聪明人太多了。
可耐不住利益的驱使,还是会让他们存了一大笔钱进去,等着吃点利息就跑。
明明已经认识到危险,却还觉得自己能及时跑出来,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虽然他的钱庄很有问题,但他做的事情却没什么错,救治苍生,防治瘟疫,救人无数,可谓功德无量,获封一个济世亭侯算是破格,但也算合理。”马融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缓缓说着:“而那些酸腐文人嫉妒别人的功勋,排除异己,就想着肆意贬低别人,让别人主动放弃爵位,这天下哪有这种事情?”
“所以啊,他骂得好,骂的痛快,说得太好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看了这篇文章,才发觉到他算是一个英雄,算是当世的豪杰!”
卢植听了这话,哑口无言,他苦笑说:“还有人让我请您出来说两句话呢,您竟然这样说,我可不敢将这些话放出去。”
现在那鲁荀是万夫所指,马融的这些话如果放出去,世人可不会因为你马融的地位闭口不言,反而将你一起给骂了。
到时候富有贤名的大儒马融,名声便是一落千丈了。
“我只是说他这篇文章写得好,我并没有站在他这边,他就是个骗子。”马融摇了摇头说着,算是划清了界限。
“弟子我明白了。”卢植点了点头。
马融并没有站出来指责这鲁荀,但并不意味着没人站出来。
这篇文章的杀伤
力太强了!
相当于苏澈踩在东汉一群儒生的脸上说:“不要误会啊,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别说其他儒生了,就连苏澈父亲张宗汉都被误伤了,他看了这篇文章后,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太守府,询问苏澈:“仲景啊,你可认识这个鲁荀?”
“爹,怎么了?”苏澈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政务,并没有直接承认。
“这个叫鲁荀的人,发了一篇文章,直接捅破天了!好多人问我,到底认不认识这个鲁荀!”张宗汉连忙说着。
“不着急,您慢慢说。”苏澈笑着给张宗汉递了一杯茶水。
“你先看看这个!”
张宗汉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他连忙将邸报递给了苏澈,随后苦笑说道:“这篇《贱儒,骂的太凶了,天下沸腾啊,整个天下的文坛都在沸腾!!”
“为父都有些害怕了,居然有不少人问我,我是不是这个鲁荀呢!我和他们说,我哪有这个胆子?”
“据说好多儒家大族,都发出了誓言,不杀这鲁荀,誓不为人!”
“这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
苏澈听着这话,无辜的眨了眨眼,心想这文章是鲁荀写的,和他张仲景有什么关系呢?
“说起来,这文章是鲁荀写的,你那郡丞的名字叫鲁观,该不会是他写的吧?”张宗汉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应该不是。”苏澈摇了摇头。
“不管是不是他,你都要劝他好自为之,先小心自身的安危吧!”张宗汉认真叮嘱。
“没这么夸张吧,这个天下姓鲁的人可太多了。”苏澈并不在意。
“不,你根本不懂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无论是不是他,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要注意安全,你能明白吗?”张宗汉盯着苏澈,再一次认真的叮嘱着。
苏澈感受着父亲关切的眼神,稍稍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放心好了,我会让他注意安全的。”
“那就好。”张宗汉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苏澈将父亲一路送出了太守府,看着父亲坐上马车,渐行渐远,方才转身回到府邸中。
方才这番叮嘱,苏澈自然知道其中含义。
那郡丞鲁观和父亲从没有什么交集,他关心的自然不是鲁观,而是苏澈,张宗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苏澈自己注意安全,鲁观不过是代指。
很显然,在来到这里之前,张宗汉就已经知道,这鲁荀十有八九便是他这宝贝儿子!
可他并没有点破,反而拐弯抹角让苏澈注意安全……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苏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的房间,继续处理公务。
不多时。
鲁观进来了,他苦笑着说:“府君啊,您那篇文章将整个大汉文坛都差点掀翻了!大汉文坛从没有现在这么热闹过!”
苏澈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啊,现在那鲁荀可出名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别人误会,让别人觉得那鲁荀是你,那你就倒霉了!”
这话一出,鲁观的脸都绿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这茬儿!
“府君,我会小心的!”鲁观连忙说道。
又过了几日,荆州邸报上,再次出现了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是一个年轻人所写,同样写得精彩,可谓字字珠玑。
这文章的大概意思是指出了那篇“贱儒”的内容很有问题。
尽管许多段落引用了名家经典,将事情说得很有道理。
可问题是,你鲁荀并不是圣人,也不了解那些攻击张仲景之人的德行,只是
因为他们攻击了济世侯,就将他们贬低为贱儒,这一点实在是站不住脚。
而且,你鲁荀这篇文章直接气死了太学博士宋学尧,如此毒辣,又何德何能以荀为名?
荀子的文章斥责别人是贱儒,是为了劝导大家向善,学习更贤明的君子,然而你的这篇文章,只是单纯在攻击那些被你称作“贱儒”的人,你的用意又在什么地方呢?
你写出那样毒辣的文章,肆意贬低他人,你的德行,和那些被你称之为贱儒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文章,洋洋洒洒两千多字,写得很是漂亮,回应得也相当得体,落款之人,正是管宁!
管宁,这个时代的天才少年之一。
他出生在北海郡朱虚县,是那大名鼎鼎的管仲后代。
关于这管宁,有这样一个故事。
管宁和好友华歆在园中锄菜,看到田里有一片金子,管宁依旧挥动着锄头,看见它和看到瓦片石头一样没有区别,华歆却高兴的捡了起来,发现不是金子后,又给扔了。
之后他们同坐在同一张席子上读书,有个坐着有围棚的车、穿着礼服的人刚好从门前经过,管宁还像原来一样读书,华歆却放下书出去观看。
很快,当华歆回来后,管宁便取出匕首,将二人共坐的席位割开,对华歆说:“从此以后,你便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这便是有名的割席断交。
因为一心读书,管宁年纪轻轻,学问上便小有成就。
在看到那篇贱儒时,他并没有在意,却受到同乡的邀约,便写出了一篇回应的文章,质疑这鲁荀的德行。
不多时,当苏澈看到这篇文章后,微微一笑,根本不将这管宁放在眼里。
这一日,处理完政务后,苏澈又随手写了两千多字,专门回应管宁。
苏澈这一篇文章的大概意思是:
荀子曾说过:
相信可以可信的东西,是确信。
怀疑可疑的东西,也是确信。
尊重贤能的人,是仁爱。
鄙视不贤的人,也是仁爱。
说得恰当,是明智。
沉默得恰当,也是明智。
话说得多,并且合乎法度,这是圣人。
话说的少,并且合乎法度,这是君子。
说话多少,都不合法度,并且放纵沉醉其中,即使再怎么能言善辩,也是个小人!
用尽力气而不符合民众的需求,这便是女干邪!
现在那些攻击张仲景,认为他不符合济世侯爵位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是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语,是小人之言语。
他们嫉妒别人的功劳,哗众取宠,试图剥夺张仲景的功劳,让他辞去皇帝授予的爵位,这是不正确的。
而我鄙视这群不贤的人,正是仁爱的表现,你为什么一直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我毒辣呢?
你说我与那些被抨击的人没有任何区别,难道作恶的人就不能抨击?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我听闻您管宁的志向是做一个隐士。
可古人所说的隐士,是品德高尚的人,是能恬淡安分的人,是善良正派的人,是自安于命不妄求的人,是宣扬正确主张的人。
而你要成为的隐士,难道是没有才能而自吹有才能的人?是没有智慧而自吹有智慧的人?是贪得之心永不能满足而又假装没有贪欲的人?是行为阴险肮脏而又硬要吹嘘自己谨慎老实的人?
这便是你所谓的隐士之路吗?
那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苏澈这一篇文章,同样是攻击性拉满,这个管宁既
然胆敢跳出来,那就绝对不能放过,必须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瓷的!既然站出来,那就做好被喷的心理准备!
不多时,当管宁看到这篇文章后,羞愧难当,直接割了自己的长发,作为赔罪,随后便不问世事,潜心读书。
在这个时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剪去头发。
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为了提醒自己,就把自己的头发剪了来表明自己的志向,这就是削发明志的来源。
此刻管宁将头发割了,算是很庄重的赔罪,甚至有点过分了那种。
这引起了管宁一众好友的惊叹,后来还衍生出了一个成语,叫管宁断发,表示翻然悔过的意思。
管宁虽然认怂了,却不代表其他人认怂,依旧有人跳出来继续攻击鲁荀。
一时之间,荆州邸报化作了大汉文坛的战场,可谓是无比热闹。
这一次跳出来的人叫段文纪,要么是个无名小卒,要么是和苏澈一样,取得是笔名,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这是因为害怕骂战输了,导致丢人现眼,到时候不得不像管宁一样割发谢罪,可就不好了。
这段文纪说:你骂别人是贱儒,以此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等到其他人来反驳你,你却立刻攻击过去,仿佛天下士人都是贱儒,好像一有人反驳你,那这人便是贱儒,你便要立刻攻击别人!这并非仁人的表现!这是低劣的行为!
这很没水准,苏澈都懒得回应。
但他想了想,还是回一下吧,万一让这人以为自己赢了可就不好了!
苏澈说:贱儒去攻击别人,却不能让人攻击贱儒,否则便不是仁人的表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天下间的士人当然并非全是贱儒,可有些人总是因为利益或者关系而维护贱儒,并试图驳斥我,而挽回贱儒的名声,我自然要骂回去。你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理不清楚,还跳出来狗叫,简直太可笑了!看来和那些贱儒也没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笔名叫段文纪的士人很是恼火,直接将邸报撕得粉碎,却没有继续回应,再无下文。
很快又有一人冒出,叫薛文,显然也是个笔名马甲。
薛文说:你时常引用荀子的话来反驳人,可很多话基本都是在断章取义,却将其当做了圣人的道理,让人不准反驳,否则反驳了就是驳逆了荀子,这样的诡辩,和那些贱儒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苏澈回:你说我断章取义,那就将你的理解说出来……难道圣人的话语,你一个人便能全部理解?你的理解就一定是正确的?我的理解就是断章取义?难道说你已经掌握了圣人的解释权?如果你说不出来道理,那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笔名为薛文的儒生,直接被呛得差点吐血,他是当代大儒,还真掌握一部分圣人经文的解释权,可这话根本不好说出来,否则别人一看就是他,会质疑他的用心,一时间很是郁闷,无奈的退出了战场。
很快又跳出来一人,他直接询问鲁荀:无军功不封侯,何解?此乃倒行逆施,指出这个过错的人,却被你贬低为贱儒,这是什么道理呢?
苏澈立刻回应:《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记载:白马之盟约。
其一,国以永存,施及苗裔。第一,只要汉帝国存在,大臣们及其子孙就永远有酒喝有肉吃。
其二,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第二,不是刘氏子弟而称王的,天下可共同击灭他。没有功劳不是天子所封而封侯者,天下共同讨伐他。
此功乃是功勋,将其私自当成了军功之说,乃是以讹传讹!
那张仲景因为剿灭瘟疫的功勋,被皇帝册封为济世侯,可谓
是合情合理。
我在贱儒那文章里,甚至都懒得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读书人,肯定会有学问,不用我多说。
可你竟然连这个都没弄懂,简直就是一个不读书的文盲!
快点滚回蒙学的地方,从零开始学习吧!不要在这种天下人都看得到的地方丢脸了!
很快这人看到这篇回应,直接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个时代的士人还是很讲道理的,可既然他们讲道理,那苏澈就和他们好好的讲讲道理!
一时间。
苏澈在这大汉文坛,杀了个七进七出!
回应每个对手,苏澈都是攻击性拉满,很少有对手是他一合之敌。
渐渐地,随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便再无对手了。
这天下间也再无一人敢质疑苏澈这济世侯的公正性,实在是被鲁荀给骂怕了!
而苏澈难免有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寂寞,他忍不住发出感叹,这大汉文坛,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毫无疑问,鲁荀这个笔名,直接名扬大汉。
不管这是凶名也好,恶名也罢,出名那是绝对出名了。
普通的老百姓或许还会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对于所有的读书人而言,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关于鲁荀的真实身份,很多人有所猜测,十有八九便是那济世侯张仲景!
当然,也有人说鲁荀是那张仲景的父亲张宗汉。
还有人说是那南阳郡干了几十年的郡丞鲁观,因为都姓鲁嘛。
这位鲁观老先生,还是不可避免的躺枪了。
这让鲁观解释了好久,可还是无法洗脱嫌疑,这让老先生很是忧郁,生怕有激进的读书人来刺杀他。
而苏澈却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不过。
他在骂爽了之余,却是若有所思。
既然骂都骂了,那这个笔名绝对不能就此废置,那就多写几篇文章吧,必须得继续搞事情才行,骂一骂天下间的那些贱儒,唤醒一些有一腔热血的报国青年!
这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苏澈已经将南阳郡积压的公务处理一空了,也算是有些空闲时间,可以和张莹玩耍,管一管程锦商会的事情,顺便再写一些文章。
现如今,程锦医馆遍布天下,赤脚医生多如牛毛,根本不用苏澈当一个“坐堂医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写一些文章,唤醒更多的人,倒也未尝不可。
苏澈没有多想,直接开始动笔,可写着写着,苏澈又有了许多新的想法。
于是他决定暂且不骂了,先写一篇石破天惊文章再说!
三日之后,各大邸报上,多了一篇文章,名为——“儒说”。
苏澈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阐述当代儒道的缺陷之处,说现在的儒家已经脱离了人民群众,成为一种假大空的学说,这不是真正的儒道。
随后他又引经据典,从古至今,详细指出了儒家之学的真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