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们陛下心肠也太软!若是这样下去,你们觉得是好事吗?圣上没有经过战事,没见过死人,更没亲手杀过人!他都可以去,为什么陛下不能去?天下固然是天下人的天下,但是,总要有个人来管理不是?陛下这面慈心软的个性,你们要由着他到几时?!”
关白和户三十二都愣了,想这两位妈妈,素来和善,以为她们只是家务事做的好,怎么也会讲大道理!何雨柱却知道这两位出身四知堂,眼界格局自然不同常人。
说出来的话,也自然不同。她却不答言,起身离去,只说,他若回来,记得通知我。
何雨柱坐在桔园的花厅,看和桌上的茶碗,笑道:“你这三才杯倒是好看。进贡的?”
“我这里的进贡的多了,不过,你不用吃醋,都是圣上赏的!你男人的东西,都不知给了谁了,反正我这里是没有。”许大茂懒洋洋的答道。
“我不过随便问一句,怎么惹出你这么多话。”
“你来不就是为听我说话的吗?说吧,想听什么?还是什么你都想听。”
“你说呢?”
“我可没有心情向你讲述你离开以后发生的所有的事。”
“可是,我都想知道。”
“那你去找一大爷啊!还有谁比他更清楚的?”
“他被唐伯母关了起来,学院都不让去了,我怎好再去找他。”
“一大爷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天!这几年,仗着他的面子,京城里就数他大了,谁还敢管他啊!”
“接着说,”何雨柱饶有兴趣的看着许大茂:“继续,别停!”
许大茂忍不住翻白眼:你们这些人,已经是高不可及了,怎么还那么多琐事!就不能神圣些,脱俗些,不食人间烟火些!
何雨柱微闭着眼,听许大茂故意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那些琐事,心里默默的计算着……
许大茂知道她一直认真的听着,就是看不惯那样子:“怎么,睡着了?困了就回去睡醒再来!”
“你有没有好办法?”何雨柱睁开眼睛。
“什么?我没有,我也不会去!不过,圣上要求王爷与在京的大小官员悉数到场!”
“哎——”
“你不用心疼他!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自己的生死都历经多次,还怕看几个杀头的?”
何雨柱看着许大茂,半响,许大茂只得说:“好吧,我承认那样对他太残忍了!可是,我们无力阻止,对不对?我想,圣上既然说出这话,估计他就躲不过!你信不信,若是到时他在周园没出来,圣上真的会延时到他出来。”
“若是他一直不出来呢?”
“你们离大婚还有几日?离年底还有几日?还有,一大爷眼看就娶亲了,再说个你不高兴听得,宛良国朝阳公主定在腊月十六继位,在那之前,你以为他不会出来?”
“你知道朝阳公主的事?”
“不清楚!不过,在见了朝阳公主后,我就知道,公主并不是如他们猜想的,是为了后宫之位来的。她是冲着你那好男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合宫晏饮的时候,我见朝阳公主看他的眼神,只一次,就够了。”
许大茂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笑道,怎么样,很刺心吧!
看着许大茂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何雨柱回她一个白眼:结果呢?又怎么样?那公主还不是乖乖的回去继承她的王位。
“哎呀!说真的,我不知道当时在宛良国,他们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看到的是,他一直在躲避那公主的目光。不过,公主看向别处的时候,列如打马球的时候,他还是蛮关注的,那眼神,满满都是故事啊!嘻嘻……”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很关注他似的,看那么清楚!你的目光大概都没离开过他吧!”
“哼!”许大茂一瞥眼:“别把你那男人说得好像是个女人都喜欢似的!有什么好?也就你拿他当个宝!”
“不对啊,你刚才还说那朝阳公主,怎么来着?咦,我信你哪句话?”
“去!”
“去哪?”何雨柱笑道:“不如,谈点正经事。”
棒梗下午来到,问许大茂知道圣旨的事不,然后又感慨道:不愧是圣后娘娘的亲子,居然这样狠。
许大茂淡淡的回到: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与上位者的区别吗?我们无论多恨,都没有他们那样狠!!
棒梗才想起,许大茂是圣后娘娘身边长大的,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让她动容?
贾东旭傍晚就离了周园,听着关于这件事的汇报,只说了一声:知道了。众人不好多言语,只能退出。
随后的两天,安静平和。他在那里专心的磨墨、写字,何雨柱便在一边看书,彼此不发一言,却也相依相伴。
行刑前一天晚上,何雨柱觉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明天,我与你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贾东旭拒绝了,那种场面,他独自面对就好。
“你不用担心我,”何雨柱轻轻拥住贾东旭:“放你一人在那里,我才担心。”
“真的不用,”贾东旭拥住怀里的人儿,忍不住收紧臂膀:“我不想你去,不像你见到!不要去!”
“长生,”何雨柱明显感到身上的压力:“我不要你自己在那里……”
“这次听我的,一定不要去!”贾东旭再次收紧臂膀:“圣女的身份,不适合那种场合!真的,我自己可以,没什么!”
“嗯!”何雨柱忍不住呻吟一声,贾东旭马上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些,松开手臂:“是不是弄疼你了?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没有!哪里那么较弱,”何雨柱娇嗔:“我有一个主意,你看这样好不好……”
贾东旭没有说话,轻轻的在何雨柱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可是,何雨柱分明感觉到那柔软的唇,微微的颤动!哎——
“我送你回去!”已过戌时。
“好。”
何雨柱觉得今晚的贾东旭就像一个十分粘人的孩子。他把她送到门外,看她进去,自己却悄悄的翻过院墙,跃上她寝室的屋脊。
何雨柱洗漱完毕,打发走了下人,开门出去,确定左右无人,便轻轻跳上屋脊,看到贾东旭正躺在那里看星星!
数着星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何雨柱看着贾东旭在星光下,光洁的脸庞,这个人,刚才还对她说:今晚一定要布神识,因为明天要行刑,不要出什么乱子!
结果呢,他自己却睡着了!算了,就这样吧,真出什么也无所谓,乱就乱吧!
何雨柱在他身边躺下,握着他的手,一点没有安稳安心的感觉。手掌很绵软,甚至比一般女子的手掌都要软些,这个手里,却握着天下至尊的权利。
可他明显不懂的怎么用这个权利!也许,这就是他那师兄强制他成长的原因吧!难道他不知道他并不想坐这个位置?
或者是,他需要坐稳他的位置,所以要求他也要坐稳这个位置?何雨柱眼里露出寒芒,若是如此,该怎么办呢?
卯时,贾东旭醒来,看见何雨柱在身边正瞧着自己:“你没睡吗?”
“我没有你心大,我睡不着,”何雨柱笑道:“我总怕半夜有人把你捉了去,塞在哪个姑娘的被子里,然后逼你娶她!”
“呵呵呵呵,”
贾东旭笑道:“不会吧!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你一夜没睡,要不,现在回去睡会!”
“你在大门外,第三棵银杏树下等我。乖,快去!”
“你一定要来哦!”
“知道了。”何雨柱撵走了贾东旭,方回房去梳洗更衣。
“这是从哪里来的?”吴妈妈问,她们担心了一夜,一夜没有消息,也没有感到布下的神识。
“去找个地方数星星了,”何雨柱笑道:“妈妈帮他换换衣服吧。”
吴妈妈看了眼何雨柱,还算好,不过,眼睛里深藏的倦意还是被捕捉到,心里难免疑虑,也只是答应,一边问:“还没吃饭呢?都准备了。”
贾东旭吃过饭对何雨柱说,你坐坐,便回了寝室。何雨柱难免纳闷,却即刻感觉到贾东旭布下的神识,这个时候,笑着摇摇头。
一大爷在屋子里转了不知几百圈,从昨儿得到消息开始,他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时叹气,一时又气愤不已。
“娘亲!你让我去看看他吧!”
“不行!”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圣上要他做什么?那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简直是开玩笑!”一大爷怒道:“杀人而已,不过是多几个!要他去做什么?难不成有人劫法场,还要教宗出手阻止?”
贾张氏不理儿子。
“娘啊!你不了解贾东旭,那种场合,简直会要他的命!他那师兄,根本就不正常,那脑子,他有吗?他根本……”
“你若是再胡说,就准备在这里一辈子吧!”
“啊!我知道,我不说这个!我就是要去看看,对吧,你总得让我见见他吧!这算什么?把我关着……”
“明日行刑的时候,你作为六院院监,在法场,必然可以见到教宗陛下。”
“娘啊!!!”
“棠儿!这件事,你是明白的,何必再这样闹腾!圣上的意思很明确!你就不要再去做多余的事了。我相信教宗陛下,定然明白圣上的苦心。”
“苦心?揠苗助长的苦心?他真的不想当什么教宗,你们为什么不明白呢?为什么老是想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成长是必须的!你也要明白,当初让你进入四知堂,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帮圣上保住这江山社稷!不是为了帮他不去做教宗。”
“你们太自私了!”一大爷冷冷的道:“他若不是教宗,他的皇位也难安稳是不是?你们根本只是为了坐在皇位上的人。”
“对于四知堂来讲,谁坐在皇位上,我们就为谁尽忠!娘亲也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贾张氏叹口气:“到底,他是你与你父亲的恩人,为娘不会对他有半分不利。但是,有些事,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容得下你们。所以,要小心。”
鞥?什么意思?一大爷一时不解。
“我告诉过你,那个亡羊补牢的故事!”
“我在守我的羊啊!”
“那么他呢?”
谁?贾东旭?他的羊?还是说……
一大爷的眼珠忍不住极快的转动,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慢慢在脑中一一浮现,哪里有问题呢?似乎看到一条线,一丝光明,却捕捉不到……
巳时,离宫尚在京中的三位大主教来请。凌海之王因为朝阳公主继位一事,朝廷委派了中山王前去,贾东旭便让他一起过去。
“陛下。”
“走吧。”贾东旭说。
“是。”户三十二等还是忍不住往里张望,圣女呢?不一去吗?还是单独前往了?
午门外,菜市道口,架起了巨大行刑台。正对着那片广场。
北面,百尺之外,搭起了监斩台,中间是两幅条案,那是两位圣人之位。其他文武百官并离宫中众人,只得侍立周边。
百姓只在南面和东面围观。京城的护卫并国教的卫队全部出动,一面戒严,一面四下里巡逻。
时间短,任务重,徐世绩却落得清闲,将这差事全交给了副将。冯封连日来和薛河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去找教宗,求你把神识十二个时辰都布满吧!
娄晓娥带着王爷官员们先到,坐定后,他抬头看看天空,很高很蓝,几多云也很高很远,阳光非常好,照在身上略有暖意,十分舒服。还没见下雪,今年的雪迟了些。
贾东旭带着离宫众人也到了,他穿一件深灰色的圆领宽袖长袍,外罩一件罥烟灰的纱衣,墨绿色的腰封,照样挂着他的佩剑,荷包并玉佩等。及至跟前,便向娄晓娥行礼,众人也皆相对拜倒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