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几名属下面面相觑。
不明白这是个怎么样的评语。
但对于对方交代下来的事,没人敢不当回事。
当下就有人起身匆匆离开。
楚铭自然不知道有人对他已经展开了调查。
“闹出这么大动静。”
“李宗正不是死人的话,也该展开报复了。”
楚铭环视四周,充满了警惕,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孟浪、莽撞。
毕竟有钱有势到一定程度,其实和武功高深也差不多。
不能一下子打死对方,立刻就要遭到反扑,且对方都不用亲自出手。
刚刚被自己杀死的这位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正如那位张大人所说。
不放手狠杀几个,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跑出来,那才是麻烦。
且李宗正为害这么多年,总会有那么几个仇家,有机会同样会出手,相当于替自己减轻了压力。
除此之外,闹出这么大动静,想必诗情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如果她没有跑远的话。
咚。
白蜡杆子被取出,王正飞支撑不住,扑倒在地,片刻后没了声息。
但尸体落地,似乎也打破了大厅内的死寂。
片刻后,有人从楼上走下,远远地一道森冷目光就落在了楚铭身上。
除此之外,二楼走廊里还有几人,居高临下俯视,眼中流露出异样神采,就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多少年了?”
“居然还有人胆敢找我李家的麻烦。”
“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有人开口,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李家人?”张大人瞥了眼道。
“李峰,李宗正长孙,如今二十三岁。”旁边下属认真盯视了几眼回话道:“曾拜入真火宗,年纪轻轻,真火宗火云掌炼的出神入化,该处在炼皮境。”
“那么楼梯上这位呢?”张大人又指向另一人问道。
“楼梯上站着的唤作李洪安。”
“乃是李家家奴,自幼跟在李峰身边,同样拥有炼皮境大成的实力,仅比李峰稍微差些。”
“不错,看来你们这些日子没有落下功课。”
张大人点点头,表示满意,尔后嘴巴撇了撇道:“李家三代还真是无耻,老的强抢民女,夜夜做新郎,小的还跟在屁股后面凑热闹,实在该杀。”
“有个侍郎做靠山,别说强抢民女,杀个把人都算不了什么。”
“王法在他们眼里,还不如自家家规,不如他们随口一句话。”
在座的几名属下低声议论,说着有关李家的种种不法之事,虽然声音较轻,但也没有刻意压制。
旁边几桌听到后,人人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挪了挪凳子,生怕招惹上是非。
也有个别人瞧了瞧几人的做派,尤其打量了几眼居中端坐的张大人,起初没在意,眼神滑了下,猛不丁瞧见对方袖口中露出来的银白鱼鳍里衬,眼皮子顿时跳了好几下。
“锦衣缇骑?!”
“今天热闹了!”
“居然还有锦衣卫的大人在场!”
“而且听口风,似乎和李家不对付?!”
“不应该啊,锦衣卫的那位百户,早已被喂的肚大腰圆,和李家就差一个鼻子出气了,怎么他的人会是这么副做派?”
“难不成那位百户和李家起了什么龌龊?”
“如果是这样,莫非要变天?”
这几人互视一眼,皆流露出惊容,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天子亲军,听起来吓人,但大夏以文御武,李家背后站着个侍郎,锦衣缇骑哪怕指挥使亲自出面也得看对方心情。
何况,郭北县,山高皇帝远,李家一手遮天,天子亲军又能如何?
有本事的,早在金陵享清福了,谁会来郭北县?
这般想着,众人心里立刻变得踏实,甚至有人还在想是否把这几人所说的话传给李家,卖个好,说不定还能得个便宜。
只是想归想,脑子不要不清楚。
天子亲军对上李家或许差了点意思,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无异于庞然大物,真要招惹上,不死都得被扒层皮。
一念及此,个个正襟危坐,全当自己是木头人。
“不过今天是我李家的大好日子,不宜再见血,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李峰淡然道:“跪下来,一步一磕头,一路跪到我脚下,然后在这个位置,将我李家所做的善事,大声宣扬三百遍。”
“李少仁义!”
“李少果然得了李老爷子真传!”
“心胸宽广属李少!”
“我郭北县有李少,是多少人的福气!”
“做人做到这等程度,我是服气的,李少,我敬你一杯!”
李峰话音刚落,四下里立刻响起了成片的恭维声,甚至有人还假模假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种种言行做派,简直令人作呕。
偏偏那李峰似是极为受用,哈哈大笑了声,尔后盯住楚铭道:“现在给我跪下!”
“主动给李家当狗还真多。”
楚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四周那几个表现最活跃的:“来,继续你们的表演,让我看看你们做狗的上限。”
“你!”没人想到,李家人亲自出面,楚铭还敢嚣张,而且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有这么讽刺挖苦的?
可对上楚铭那锋锐的目光,再看看地上王正飞的尸体顿时缩了回去。
也有那反应快的,立刻委屈吧啦地看向李峰道:“李少,你看——”
哪里知道,话还没说完,就听李峰淡然道:“给我李家当狗,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唰,这话一出,刚刚还卖力吹捧的脸皮子都绿了。
然而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要不然怎么只会安排他们坐一楼大厅,而不是二楼、三楼?
“如果是你,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平时只喜欢熬鹰斗犬。”
李峰横了眼楚铭,弹了弹手指道:“好了,我耐心有限,现在可以跪下了。”
“还真是嚣张。”
楚铭眼皮子终于抬了抬,盯着李峰冷冷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李峰不置可否,道:“说来听听。”
“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张狂到这等程度,我看你也算活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