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前,此时天很黑,只隐约看见城楼上有些火光。
公孙续骑马与公孙瓒并列,看着公孙范带着三千步卒缓缓向居庸关下而去。
单经则是带着整装待发的三前骑兵立于原地,一旦公孙范成功攻破关门,他便立马带领着骑兵冲杀进关内。
至于城楼上值夜的敌军,他们此刻虽然站着,受之前叫骂声的影响,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眼下已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来到关门前,公孙范指引着破门的士兵就位,然后一声令下,“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大声。
此时,城楼上的敌军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有人正在破门,连忙手忙脚乱的寻找弓箭,准备阻止敌人破门。
然而,已经迟了,随着一声“杀呀”,顿时呼喊声铺天盖地,关门破了。
单经见状,带着骑兵快速上前,往关内冲去。
此时公孙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突然,公孙续想到了一件事,对公孙瓒说道:“父亲,请下令将敌军全部击杀,一个不留。”
公孙瓒闻言愣住,我年轻时也是这样,对于胡人也是不留活口,果然是我的儿子,子胜的杀意较之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见公孙瓒还在发愣,公孙续大声喝道:
“父亲,赶快下令全灭敌军,不要放跑一个,我有大用。”
这时公孙瓒回过神来,立马吩咐身后骑兵前去传令。
公孙续见状,对着田休说道:“元武,跟我走。”
说罢,也向着关内而去,他实在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因为这关系着他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关内的一间休息室里,宇文方还在熟睡着,一个士兵破门而入,慌张的说道:“将军,不好了,醒醒,醒醒啊。”
宇文方被叫醒,颇为生气的说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是不是敌军又来叫骂了,不是说了吗,让你们不要理会就是了。”
“将军,关门破了,他们打进来了。”
“还有,没事不要来打扰我睡……什么,关门破了?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啊?”
“将军,我们快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见士兵的话,宇文方也反应过来,慌乱中穿起鞋子拿着衣服就要往外走,嘴里还不断念叨:
“对对对,赶紧逃,逃回上谷郡就安全了。”
岂料,刚出门,正好遇见带着田休来嘱托大家对敌人要一个不留的公孙续。
公孙续看见他,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不正是昨日下午在城楼上答话的敌军将领吗。
心中暗自高兴,这样也能捡人头,因为之前从常山回来后怀疑过自己的武力水平,于是偷偷找田休切磋了一下,没想到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他与田休交手了八十招后才渐渐落败,虽然不是田休的对手,但他对自己的武力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主要靠头脑吃饭。
眼下见到敌军将领,当然是见猎心喜,二话不说拿起长槊就要朝宇文方而去,岂料田休比他更快一步,快马已至宇文方身前。
宇文方见敌人来势汹汹,正要求饶,还没说出口,尸首已经分了家。
公孙续见状,本来想要说田休两句的,竟然抢我人头,不过想到还有要事,就没有多说,便来到公孙瓒面前,对他说道:
“父亲,可有居庸关到上谷郡城的舆图。”
公孙瓒闻言,疑惑了一下,随后眼前一亮,说道:
“你是想对上谷郡派来的援兵设伏?”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公孙瓒反应也是极快,立马叫人拿来舆图。公孙范、单经等人也陆陆续续前来汇报战况。
见此,公孙瓒连忙将大家聚拢起来,说道:“子胜刚才说欲在上谷郡来居庸关的路上设伏,我觉得可行,诸位以为呢?”
众人并不像公孙续一样初涉战场,听公孙瓒这么一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大家都纷纷看向公孙续,眼中隐隐有着一丝敬意。
若是之前在易县议事,众人只当他理论水平高,昨日谋划攻打居庸关,也当他是聪明智慧。
可现下提出设伏援军,这等迅速的反应和抓战机的敏锐,加上昨日的谋划以及刚才下令全歼敌军,这一系列操作如此丝滑,简直就是天生帅才啊。
这样想着,大家不禁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期望。
公孙续见众人盯着自己看,只当他们被自己的优秀震惊到了,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往更深处想。而且,想到时间问题,他不得不提醒众人道:
“诸位,眼下时间很紧,我们需要马上确认设伏的地点和人马安排。”
闻言,大家回过神来,相互确认了眼神,发现大家眼中都多了一丝坚定。
随后大家专注起来,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由公孙范和文则共同带领五千步卒埋伏在距离居庸关不远处的一处山谷。
另外再由单经单独率两千轻骑于远处等候,待敌军发现中了埋伏四散而逃的时候,则由他率轻骑而出收割敌人。
面对这样的安排,公孙续挑不出毛病,料想援军人数只要不是远超己方,只要公孙范和单经不犯错误,援军必败,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与公孙瓒一同驻扎在居庸关,等他们的消息。
当然,他们虽然没去,但还是时刻派出斥候打探公孙范他们那儿的情况,若真遇到紧急情况,也便于他们及时作出应对方案。
从巳时初开始,便有斥候陆陆续续带回来消息,显然,根据消息,他们知道事情一直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此时,公孙瓒神情颇为放松,不由得感慨道:
“为父自兴平二年在鲍丘大败之后,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畅快。子胜,你可知今日攻打居庸关,我军伤亡如何?”
公孙续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他心中猜想应该不是很多。
果然,只听公孙瓒继续说道:“轻伤者不过一两百,重伤者不过五十,死者不足双手之数,此次攻城之战为父胜得酣畅淋漓。
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你的谋划,有时想来,要是子胜早出生几年该多好啊。”
见公孙瓒的情绪以肉眼可见般的从高兴变得忧郁,公孙续连忙打断了他的感慨,说道:
“像今日这样的胜利,儿子相信以后会更多,父亲不必太过于介怀往事,凡事应向前看。”
闻言,公孙瓒立刻精神起来,心中想到,是啊,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易县的我了,已经变回了十年前意气风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