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则赶往临渝,公孙续和剩下的士兵待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行动。
过不久之后,只见田畴带着两千人匆忙赶来,而那两千人皆是带着弓箭。见到现场的情况,田畴问道:
“公子,一切顺利否?”
“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丘力松已授首,文将军也已经火速赶往临渝做准备了。”
“既如此,公子,我们也行动吧。”
闻言,公孙续露出一丝担心道:“你从海阳城前带走两千人,不会有问题吧,万一让乌延看出了不对劲,可就前功尽弃了。”
公孙续的担心不无道理,本来以六千围四千就有些勉强,估计这还是全靠着赵云的威慑,才让乌延不敢出城一战。
若是让乌延发现悄悄撤走了两千人,说不定乌延会铤而走险,出城突围。
“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替换的,不会引起乌延的怀疑,而且虽然我带走了两千步卒,但军师又从我徐无山上找了差不多两千百姓穿上盔甲位于骑兵后方充数。
“军师说了,反正我们只是围城,只要人数大体不变,加上子龙的威慑,足以恐吓住乌延,只得乖乖等待援兵。”
公孙续闻言,不得不佩服凌慎的大胆举动,如此一来,留在海阳的除了上过战场的一千骑兵,剩下的就是新兵、粮草押运兵以及普通百姓。
可以说,真正有战斗力的就只有那一千骑兵,以一千人围攻四千人,还让对方不敢出城,亏军师想得出来,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想对凌慎说一句:你真坏,不过我喜欢。
此时公孙续将海阳的事放在了一边,觉得有凌慎在,应该出不了问题。于是,也下令出发去下一个地点,正如田畴所说的,接下来他们还有行动。
他们要赶去的是距离临渝城不远的一处三岔路口,那路口分别通向阳乐、临渝和海阳,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阳乐的蹋顿派人来之前堵在那儿,不让阳乐来的敌军去往海阳。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公孙续看向田畴问道:“子泰,你可知阳乐方向的敌军何时会到?”
田畴看了下此时的天色,沉吟片刻后猜测到:“公子,若是蹋顿收到消息就发兵的话,估摸着在明日早晨就能够赶到此处。”
公孙续闻言点点头,眼睛看向四周,忽然指着远处的一片空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先让将士们去那边休息吧,正好养精蓄锐。”
同时,他也派人去往阳乐方向的那条路上打探,便于他们及时发现敌军。
虽说敌军明日早晨才会到,但此时的公孙续表现的很谨慎,因为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蹋顿的六千精锐。
当然,他们在此等候的目的不是为了与敌军交战,而是让他们转道去临渝,那时,他们只需尾随在敌军后方。
等将敌军赶到临渝城前,再与文则合力灭掉敌军,所以,临渝才是主战场。
这也是田畴带来的两千人都身背弓箭的原因,就是为了将敌军往临渝赶。
当然这一切都是凌慎部署好的,时间回到部署计划的那天晚上,在凌慎说在他的计划中,夺取临渝后还有部署时,使得公孙续震惊的同时连忙问之后的部署。
原来凌慎预料到丘力松得知海阳被围的消息后,必会派人去阳乐让蹋顿发兵支援。
说不定他们想得大胆点的话,恐怕会带着一举消灭田畴的心思而来,毕竟他们的狼子野心早已显现,有机会让他们的地盘多上一郡之地,何乐而不为。
如此的话,阳乐县的六千骑兵全出,若是蹋顿胆子大的话,恐怕也会随军前来。
随后凌慎又说:“若是敌军发现三岔路口被堵,必会转道去临渝,待探明情况后再做打算。
“而那时,我们已经拿下了临渝,要是提前在城前埋伏好弓箭手,待敌军一到,以弓箭射杀,引起他们慌乱,此时,我们在三岔路口的兵力也已赶到,必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完凌慎的部署后,公孙续疑惑道:“可是,我们哪儿有那么多的弓箭手。”
不过凌慎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说道:“我已问过田将军,他手下的三千骑兵,因为平时没有战事,对于射箭也有训练。所以,公子大可放心。”
对此,田畴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公孙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次日早晨,天边泛起一抹朦胧的鱼肚白。
公孙续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告诉他敌军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瞬间,公孙续立马下令行动起来,并吩咐弓箭手,待敌军行至面前时,先一阵乱射。
做完这一切,公孙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田畴道:“子泰,你觉得敌军认识你吗?”
田畴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我不知道,有可能有人见过。”
公孙续闻言便对他说:“为以防万一,待会儿你就别露面了。”
见公孙续如此说,田畴自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知道公子担心敌军若是认出了他,恐会怀疑海阳围城的真假,便点头说是。
半个时辰后,如探子所说的那样,一支声势浩大的骑军席卷而来,不过却被忽然而出的弓箭逼停。
敌军理所应当的看见了他们前方列阵以待的公孙续等人,此时,他们队伍中一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见此,蹙眉向周边的将军问道:“问问他们是何人,为何拦我们去路?”
“是,单于。”
原来此人就是乌桓的单于蹋顿,他的内心本来是有些激动的,因为他得到楼为的消息,说是徐无山田畴主动攻打海阳县。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正愁找不到机会灭掉田畴夺取右北平郡,没想到对方却主动出击,将机会送到他手上。
于是,他略作思量,便决定由自己亲自带兵举全军之力去海阳,以求一战就将田畴灭掉。
眼下见此局面,他隐约感觉到中计了,但心中很是疑惑,据他所知,田畴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马。
就在此时他身边的将军已行至队伍最前方,大声对公孙续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拦我们去路?”
公孙续闻言朗声道:“我等乃田都尉属下,奉田都尉命令,特意在此阻尔等去路。田都尉说了,海阳县他势在必得,你们去了也无用,不如趁早回去吧。”
那将军闻言,回到了阵中,不过不用他转述,公孙续的话蹋顿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因此也让他感到震惊,没想到真是田畴的人。
这也让他确定,楼为说的没错,田畴攻打海阳是早有预谋,他的人马远超自己打探到的人数。
面对这措手不及的消息,蹋顿忽然犹豫起来,似乎之前美好的想象已化作泡影,如此巨大的落差,使得他心中有些乱。
但他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宜再下命令,因为此时的他可能会对局势做出错误的判断。
所以,他看向一旁的一个并未穿盔甲的人,恭敬的问道:“族叔,您认为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做?”
这是他的族叔,叫丘力度,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向来以智慧闻名,从他来到幽州开始,族叔就给他出了很多的主意。
所以,也让他养成了遇事不决问族叔的习惯,更因此,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将丘力度带在身边。
而刚才问话的将军正是丘力度的儿子,叫丘力明,在蹋顿心中,这两位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人。
丘力度也并未让他失望,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单于,我们不能和他们交战,先不说我们连夜赶路,精神状态比不过对方,就算最终从他们阵中突破,谁又能确定田畴在路上还有没有伏兵。
“依我看,既然田畴能在此处派人拦截我们,说明他攻打海阳早有预谋,必定会在前路上设下无数阻拦,拖延我等赶到海阳的时间。”
“那该如何打算?”
蹋顿继续问道,打又打不得,退更是不能退,若是平白无故的让田畴攻下海阳,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丘力度此时却轻抚他那有些泛白的胡须,淡定的说道:“单于,我们先去临渝,一来可以稍作休息,缓解疲惫;二来可以先派人打探海阳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好据此决定接下来的动作。”
蹋顿闻言,似乎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于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临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