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虑县回来后,在辽东属国短暂的休整了一天,第二日公孙续便带领着大军回到了徐无山。
这次并不像之前上谷郡那般,留下一些人马给田畴。
一来是他们接下来要继续对渔阳用兵,本来兵力就不多,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将从易县带过来的七千骑兵全部带走了。
二来田畴同文则在上谷郡的情况不一样,那时文则虽然手下也有人手,但他只是一个将军,实际上他的那些人只是由他暂且领导。
但田畴就不同了,他在徐无山本来就有势力,有他自己的部下。
于是公孙续同凌慎商量了一下,觉得以田畴本来的人手,加上右北平等三郡已无其他势力,足以控制住三郡的局面。
面对此种情况,田畴起初是不答应的,他说自己能用的人仅有五千,以此来控制三郡,还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公孙续对他说,即将到来的上谷郡郡丞文举会帮助他,随后便对他说了他们在上谷郡试行的世兵制的募兵制度,以及上谷郡现在的情况。
田畴这才将信将疑的答应了下来。
也就在他们回到徐无山的第二日,文举便到了。
对于文举的到来,公孙续非常开心,终于可以不用帮助田畴处理事务了。
田畴对此也很开心,这些天三郡的事务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虽然公子会帮助他,但仅限于动动脑袋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真正做事的还不是他一人。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来帮他分担压力了。
此刻,徐无山上田畴的府中,田畴拉着文举的手,颇有些激动的说道:
“早就听公子说文先生善于政事,以后三郡的事情就多多仰仗先生了。”
文举连忙摆手:“田将军不必如此,既然是公子吩咐,举必定全力相助。还有,既已是同僚,将军切莫再如此客气,称举的字即可。”
“如此也好,那我们以后就以字相称。”
见二人已经熟络了起来,公孙续适时插话问道:
“仲平,上谷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公子,上谷郡和代郡的事务已全都理清,现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东那边的房子,再过不久也将完工。”
公孙续闻言大喜,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会修的如此之快?”
“公子有所不知,正因为您当初下令改变了将士们对百姓的态度,周围许多条件不好的百姓也来到了上谷郡。
“又因为我们实行以工代赈的政策,使得那些百姓也加入到流民的队伍中,一起去了城东修房子。这速度自然就快了起来。
“同时,因为世兵制的实行,加上我们对士籍设立的一系列优待政策,不止现在军中的将士们愿意入籍,就是百姓和流民也很积极的响应我们的征兵。
“正是这样,现在上谷郡已招到士兵八千余人,这还不算当初我兄长带到你们这边的两千人。”
文举一口气几乎是将上谷郡的情况说完了,公孙续听了露出一丝意外,没想到这世兵制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惊喜,自他上次离开上谷郡也就二十来天,就招到了一万余人。
公孙续不禁在心中为自己当初在军中下的命令点个赞,只有对百姓真心实意的好,他们才会真心实意的拥护你,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因此,公孙续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将“不拿百姓一丝一毫”这条军令坚定不移的实行到底。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仲平,据你所说,眼下上谷郡百姓众多,再加上流民,士兵家属,光凭城东的那些新修的房子,恐怕安排不下来吧。”
他眉头紧皱,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本来已经扭转了他们幽州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要是因为房子不够住,岂不是让他们觉得受到了欺骗。
既已失信于人,以后再想信天下就难了。
不过文举的回答倒是让他放了心,他说:
“公子放心,虽然城东那边住不下,可是我们还有其他地方啊。
“公子莫非忘了代郡北平邑,虽然那儿已无百姓居住,但是房子大多数是完好的,只需要派人稍微修缮一下,再登记造册然后便可以分配给百姓、流民以及士兵家属居住了。”
公孙续闻言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便夸赞道:“仲平此法不错,如此一来,还可解决北平邑人口不足的问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文举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公子,其实这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
“喔,莫非文举发现了一个人才,快快说与我听,我必重用之。”
对于文举说的另有其人,公孙续并没有不高兴,文举的能力不需要怀疑。
相反,若真因此发现了人才,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其实是上次随公子一起来上谷郡县衙的何姑娘提出来的,前些时日她回了北平邑一趟,路过上谷郡的时候,我正为如何安置多出来的人而烦恼,见此,她便提出了这个办法。
“对了,还不知何姑娘是何身份,能想出来这个办法,定然是读过不少书的。”
公孙续闻言一惊:“是她?”
听见文举说的是何歆,公孙续心中诧异。之前见她侍女身死,一个人无依无靠,而且长得又漂亮,还有点小聪明,就起了恻隐之心,将她带回了易县。
期间他并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过她的身世,知晓她情况的除了他就只有田休了,而他相信田休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
眼下见文举问到,觉得何歆的身世又不是什么机密,便将当初何歆自己对他说的身世转述了一遍。
文举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何姑娘以前还是雒阳的大户人家。”
可是此时一直在旁边的凌慎疑惑的说道:“据我所知,雒阳似乎没有既卖马又从商的人姓何,甚至于雒阳姓何的大户人家也没有几家吧。”
这话倒是引起了公孙续的注意,当初见她侍女的身手,就觉得不简单,而且当时与她对话的过程中也有所怀疑,只是因为一时心软,没有深究,再后来,忙着打仗夺地盘,也就将此事忘记了。
现在见凌慎也有所怀疑,他就不得不重视了,便向着文举问道:“仲平可听说过?”
文举摇头。
“子泰可听说过?”
“这……,公子,我久居山中,对幽州以外的事不甚了解。”
“赵大哥呢?”
“没有。”
“元武呢?算了,你吃你的。”
随着一个个的问下去,他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既然大家都没听说过,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他可不信这是巧合。
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隐瞒身份,若是有难言之隐也就罢了,若是故意为之,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同时也感到有些可惜,在他的计划中,到以后婚配的时候,虽然不能将她取为正室,如果她愿意,纳为妾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看来,此事得慎重对待了,只是眼下忙于战事,无暇顾及此事。
罢了,等回到易县再好好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