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

剑气激射在地上，青石地板似豆腐一般被洞穿。

刀光落下，地板被融化出一个坑。

如此可怕的景象让人倒吸凉气。

就在这时，一道枪芒如白虹贯日般穿透炽盛的光芒。

赵山河终于杀了过来，但已于事无补，一具焦黑的尸体从炽盛的光芒中掉落下去，砸在千疮百孔的青石地板上。

尸体浑身焦黑, 无一滴血液流出，但身上却布满了刀伤，密密麻麻，像是渔网，每一道刀伤都深可见骨。

伴随着掉落的还有一把单剑，清脆的声音响动全场。

“柳叶剑王死了？”

众人无比震撼, 第二个王者陨落。

比起赤龙拳王，柳叶剑王强大不知多少倍, 依旧避免不了陨落的下场。

那个少年究竟有多强大。

战场中, 季晨长发披散，根根晶莹，通体绚烂通透，带着丝丝不朽的气息，肉身无暇，没受一丝伤害，一束阳光撒落他身上, 宛如谪仙一般。

这一幕, 把许多人都看呆了。

江山如画，人亦如画，许多姑娘怦然心动。

赵山河却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 直接转身就逃。

三大王者死了两个，他已怯战，此刻只想逃跑。

人一旦怯战, 实力至少减半。

季晨连追都没有追, 站在那里，对着赵山河就是凌空一刀。

一匹刀光竖劈而去, 似一抹冷月, 把空气都切开了，分成两半，似巨浪一般，朝着两边席卷。

刀光瞬息而至，斩过赵山河的身体，继续往前斩了十仗有余才逐渐消散。

赵山河的身体被劈成两半，伴随着鲜血撒落，从空中跌落下去。手中长枪也脱手而落下，却被季晨的刀丝卷住，拽了回来，拿在手中。

包括柳叶剑王的那把剑他也没放过。被他卷起，拿在手中。

这一刻，整个清河县都寂静，鸦雀无声。

季晨站在那里，长发轻舞，身体似神金铸造，流动宝辉。

他在查看杀伐点。

三个先天王者, 赤龙拳王提供了三千杀伐点，柳叶剑王和赵山河分别提供了四千。

这一战，收获杀伐点一万一, 加上之前剩下的一千，积累到了一万二。

声望直接涨了两千，积累到了四千。

也就是说，赵山河和柳叶剑王是四重天的高手。

“还真看得起自己，派了两个四重天，一个三重天过来，这是要把自己直接按死的节奏。”

季晨也再次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实力。

修为虽然是二重天，却可斩杀四重天。

大落幕，观战者无数，却一人敢靠近镇妖司，更无一敢往前踏一步。

案牍库的火也越烧越旺，已经蔓延到整个镇妖司，已经无法再救了，火光冲天，照亮了大半个清河县。

这一刻，整个清河县的目光都聚集在镇妖司。

县衙屋脊上，县君姜作之立在那里，全程关注了战斗，见季晨胜出，微微叹息。

在他身后，是清河县主薄，见姜作之叹息，有些不解，于是问道：“大人对此结果，似乎不满意！”

姜作之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镇妖司方向。

他跟季晨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却知道，以季晨的性格，一旦控制了局面，自己至少也要落个渎职之罪，所以他心里很忐忑。

见姜作之不做声，主薄便不再多嘴。

另一处房舍之上，立着一位书生和一位女子。

女子是女扮男装，但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女的，她也知道，但就是喜欢这种打扮。

书生就是路过巡捕司，听到季晨与邢高熙辩论，被季晨言论震撼的那书生。

他找上了女子，全程目睹了这一战。

“好猛的少年，我觉得可以拉他上黑风寨入伙。”女子开口说道。

书生却是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如果他不同意呢？”

“嘻嘻！”女子嘻嘻一笑，“凭我直接，我觉得他会同意，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目标，赵府。”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临了女子又补了一句。

书生想了想，说道：“那我试试！”

另一边，邢高熙神色复杂，但最终还是迈步朝着镇妖司而去。

他也是第一个敢靠近镇妖司的人。

几步飞掠，邢高熙落在了镇妖司的院子内。

巨大的热浪让镇妖司院子里的空气都散发着焦灼的味道，空气扭曲。

季晨看了邢高熙一眼，说道：“不说些祝福的话。”

邢高熙道：“镇妖司之人，何时在乎过这些俗套。”

“那你来干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他们下一次来的人将会更加强大。”

他在提醒季晨，赶快逃，晚了就来不及了。

季晨眼中锋芒闪烁，“为什么要等他们来找我，没有道理他们想来杀我就来杀我，而我只能被动迎战和忍着，为什么我就不能杀过去。”

邢高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要杀过去。”

季晨冷声道：“他们焚烧案牍库，是为了阻止我知道真相，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于真相，直接杀过去，犁其庭，扫其穴，真相自然浮现出来。”

“犁其庭，扫其穴！”邢高熙心中震撼，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晨。

他不知道该说季晨太狂还是太无知。

“你知不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你就这样杀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

然季晨却反问了一句，“你可知，何为道？”

邢高熙不解，反问道：“何为道？”

季晨解释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勇往直前，生当活的精彩，死亦死的其所。退一步，并不能海阔天空，只有变本加厉的欺压。忍一时，也不能风平浪静，只能带来无尽的羞辱和麻烦。”

“当你选择退让的那一刻起，你的道就已经断了，这也是你这么多年突破不了的原因，你永远窥探不到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有人乘剑出海，有人扶摇登天，有人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有人一剑开天一剑斩仙，有人朝游沧海暮宿苍梧，有人金身不灭单手擒龙，有人弹指一挥斩妖千里之外，有人庙堂斗法浮尸百万里，那是一个让人神往且精彩无比的世界，也是一个让小人物默默人仰望，不得门而入的世界。”

“你所谓的平衡术，各方得利，不过是小人物的弄权，强者从来不讲权术，所谓阴谋算计不过一刀而已，在这个黑白既墨，神诡通天的世界，想要活的安稳，唯有拿起刀，斩出一片安稳之地。”

“这就是道，至少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