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每周末边明树雷打不动的去民政局门口摆摊化妆之外,几乎都泡在题海里面。
上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下降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哪里不足,于是疯狂开始往回找补。
哪里不会学哪里。
而随着黑板报上的高考倒计时一天天临近,这种紧张的气氛好像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班级里大家都在埋头苦学,用孙岩希的话说,这个时候多记下来一个单词,或许就能在作文里多拿一分,这一分,就是好几十万人的差距。
想想也是,现在是2001年,大学生还能吃香几年。
很多普通家庭都以家里出了个大学生为荣,这要是真考上了,十里八村都得宣扬个遍。
高三的学生们也就这几个月在家长手里像个宝,捧着都怕化了。
只要高考完,那就像路边的野草,大早上想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自己做吧你!
...
高考在七月份的七号开始,充实又忙碌的日子一天天靠近,转眼间就到了七月。
窗外骄阳似火,蝉鸣声不绝于耳。
教室里闷热闷热的,坐一会儿裤衩子都能粘到裤裆里的那种热。
老师在讲台上挥洒着汗水在尽力的讲解每一个知识点,生怕大家不会做。
最后的冲刺阶段,基本就是各种各样的难点了以及历年来的压轴题。
就连高一高二的体育课都不让上了,就为了给高三的学生营造出一个安静的复习环境。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了。
最后的三天,大家可以回家复习或者休息调整一下状态,好迎接高考的到来。
孙岩希以及各科的科任老师都来班级里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一些祝福的话,之后就大家就可以离开了。
“一会儿去小卖部喝汽水吧,我请客。”
严简凝有些伤感的看着窗外,以及她熟悉的校园。
她这样的小女生其实比较感性,即将和三年来的同学分开肯定会哭的。
边明树倒是无所谓,“别伤感了,还没高考呢。”
“切,边明树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陈晓雅撇撇嘴。
“本来也没想考多好。”
边明树笑着说道,“你们加油啊,毕竟你们都是要考上一本的人,以后发财了记得带带我。”
最后一天在学校的中午,大家直接放飞自我。
写同学录的写同学录,搂搂抱抱说悄悄话的也有,还有几个女生手拉手不想走的。
终究是重生回来的人,也多多少少的会被感染。
于是边明树脱下校服外衣,拦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马克笔,谁走谁就在校服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算作纪念。
引得同学们纷纷效仿他这招,所以每个人基本都写了四五十遍自己的名字。
边明树龇牙咧嘴的甩甩手,“妈的,早知道这群人这么生性我就不起这个头了。”
大家也都笑了,要不是边明树起这个头,大家还真的不敢写名字。
“边明树,签个名。”
谭一铭拿着校服走到他面前,想了想还说一句,“高考加油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边明树听到这句话笑了,这就是可爱的高中生。
大家虽然平时有些不对付,但是心里也不是真的坏,毕竟同学一场,还是都希望朝着好的方向去的。
“你也得加油啊,考得不好就看不到严简凝了,那可遭老鼻子罪喽。”
边明树笑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草,你别咒我。”
谭一铭拿着衣服离开,边明树继续给下个人签名。
一直等到马克笔没水了,他才一脸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盯着门口看。
就算大家再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从第一个人离开之后,教室里的人就越来越少。
每个人离开之前都会在班级门口驻足回头默默的看着教室,也在回味高中三年的生活。
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刚上高中青涩的自己。
就连有些男生都在悄悄抹着眼泪。
“大树,有点舍不得这里。”
齐凯长叹一口气,“都说大学好,可是现在我感觉高中才是最好的。”
“行了,别伤感了,一到大学你绝对把高中忘在了脑后面。”
边明树拍拍齐凯的肩膀,想当初他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谁不是满心伤感的离开呢。
等学生们走的差不多了,边明树他们算是最后一批离开的。
站在门口,边明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作为重生者,他对于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教室感情最深。
书桌上原本摞的高高的课本卷子清理的一干二净,就连桌布大家也都各自带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棕色的木头桌面。
桌角上刻的“早”十分显眼。
甚至隐约还能看见用蓝色油笔写的名字,仔细一看,是“严简凝”。
“这都是青春的痕迹啊。”
边明树后悔没带个相机把这一幕照下来。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拽着恋恋不舍的齐凯,扭头走出了教学楼。
“哎,等下。”
边明树停下脚步,“你们去门口等我,我忘了件事。”
他跑到老师办公室,一推门就看到齐刷刷一排老师都站在窗边看着学生们离校。
这恐怕也是他们最心酸的时候,一届一届的学生带着他们各自的心血离开,桃李满天下。
“王老师。”
边明树笑着把校服递过去,“签个名吧。”
“好。”
几个科任老师都在衣服上签好了名字,边明树最后站在孙岩希面前。
孙岩希的眼睛同样红通通的,应该也是哭过了,她还在嘱咐边明树,“你成绩最近不太稳定,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
边明树点头,然后张开双臂,笑嘻嘻的说道,“孙老师,临走了,抱一个呗?”
“好。”
孙岩希似乎没想到有学生会提出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笑着给出了一个拥抱,“高考加油。”
“加油。”
边明树咧着嘴离开了,不愧是结过婚的女人,身材真特码一级棒。
在校门口喝过汽水,各自鼓气之后,他穿上满是签名的校服,骑上自行车用力的蹬起来。
少年耳边的风肆意,十八岁的青春仍在奔跑。
若再许我少年时,一两黄金一两风...